“魏忠贤身为尸类,对灵宝塔所具有的佛性极为抵触,却知道关于它的秘辛。”宁疏影有过不少破获大案的经历,他过去虽然定义为武将,但长期以来的耳濡目染,刑侦嗅觉特别敏锐。他条理清晰的分析道:“如此一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活着的时候,花过心思研究过灵宝塔,我现在让江博士查一下魏忠贤在世时期,有没有做过和灵宝塔相关的事情。”
他拨通了江无流的电话,说完,我们仨便在塔下等待。
过了五分钟,江无流打回电话,他先是说道:“1627年10月,魏忠贤和同伙李朝钦确实谈过灵宝塔,记载中的只有这一次,但二人没有亲自到过此地。接着不久,有一队30人编制的东厂番子集体消失,下落不明。野史中关于这队东厂番子的去向众说纷纭,其中一种说法是魏忠贤死的那年,有人他们在四川嘉定州出现过,集体投河而死。”
嘉定州就是乐山在明朝时的行政称呼。
“难道是来灵宝峰寻宝的?”徐花妍怀疑的道。
“小妍,我还没说完。”江无流停了五秒,他若有所思的说:“关于灵宝塔,在明朝有过一次异常状况。”
异常?
我们屏息聆听。
“明世宗在位时,嘉靖三十三年,也就是公元1554年,灵宝塔大幅度的培修过一次。”江无流介绍的说:“这一次的动工时间很久,断断续续的约有三年,终于告一段落。而记载中魏忠贤生于1568年,死于1627年12月,时间均在灵宝塔培修之后。魏忠贤又权势滔天,由此我推测,他太有可能在皇宫的秘典中窥视过关于灵宝塔培修的事情。”
江无流挂了电话。
宁疏影稍作思考,他眼睛一亮,“莫非那秘辛与裁肤鬼寻找的东西,就是相传藏在灵宝塔中那颗海通法师所化的佛家舍利?”
佛家舍利分为两类,一种佛法高僧死后所遗留的头发、骨骼、骨灰等;第二种是在火化后出现的结晶体。二者虽然均被称为舍利,但火化出来的晶体,更多人称它为舍利子。
人久离淫欲,精髓充满,就会有坚固的舍利子。
据说它蕴含的佛性能让活人身体不坏,拥有长生不老之效。
“这灵宝塔不算大,而1554年的培修,消耗的时间却特别异常。”我拧紧眉毛,道:“该不会是为了舍利子吧,然后有了收获,录入皇家秘典。魏忠贤翻阅,起了逾视之心,派东厂番子来寻,没想到过了两个月,魏忠贤出了事。那段野史如果是真的,也许东厂番子完成了任务,却听说主人已死……之后我脑补就不到了。”
徐花妍顺着我说的,她一边想一边道:“按之前的推测,魏忠贤在此之前已经猜到新帝对他不利,派番子来乐山是留的后手。他使用调包记,逃过一劫,跑来了乐山,找到手下并过河拆桥,把他们杀死抛下江。但这舍利子魏忠贤最终却没有使用,因为百炼门主的关系,他修了尸道。所以这颗舍利子就成为了鸡肋,拿在手里,尸气与佛性相冲,抛弃又觉得可惜,舍不得,只好把舍利子藏了起来。”
宁疏影眉毛一挑,“于是今天就拿舍利子为代价,让裁肤鬼把尸傀小雯修补如初……”
“现在只能等裁肤鬼修复完尸傀了。”我仰视着塔顶,略为忐忑的说:“对方明知我们来了,还无动于衷,它是不是有什么不把夜部放在眼里的依仗?”
徐花妍眸子一惊,“镶嵌了舍利子的人偶?思来想去,也只有它了。”
我拿紫劫勒住窃听鬼的脖子,“那具人偶在毁坏之前,厉害到了什么程度?”我双手用力,对方恐惧不已。
窃听鬼鬼体不稳的道:“我被收到它手下时,这人偶就已经坏了,没见过,但听裁肤鬼说人偶的主体,前身是凌云寺一位得道高僧的肉身,清朝年间死了,当时由于后继无人,寺门破败,连这位住持的尸身都只能放在那无人问津,可肉身没有腐烂。有只鬼发现并把肉身私藏了起来。裁肤鬼后来抄了那只鬼的老窝,得到了这具不腐尸体。”
“肉身不腐?看来那位凌云寺住持生前佛法极为高深,过逝时成为了肉身菩萨。”宁疏影唏嘘不已,他对我们说道:“因为全身化为舍利,比舍利子还稀有,不过没有经过火的洗礼,所以蕴含的佛性没有舍利子精纯。”
“妈的!”
我一个不留神把窃听鬼按死了,郁闷的道:“这么说来,咱们要面对的,不光是裁肤鬼,还有一只相当于佛门大能的人偶!”
宁疏影对此没有概念。
恐怕徐花妍和我最为担忧了,毕竟今天傍晚就见过一位叫闻一禅师的高僧,他念了几句经文,就把大嘴食粪鬼的最强大招防住……
反观那修成了肉身舍利的凌云寺住持,生前得强到什么地步?圆寂了很久很久,被裁肤鬼制作成人偶,加上另一颗舍利子的镶嵌,这具人偶的实力难以衡量!
我和徐花妍交换了下眼神,她提议的道:“宁二货,咱把秦鬼冥叫来吧,多一个人多一份把握。”
“这还没打就怂了?”宁疏影好笑的问道。
徐花妍把闻一禅师的实力一说,宁二货权衡片刻,警惕的道:“喊来吧。”
我拨通了秦鬼冥的电话,他离此挺远,位于东侧的三峰之一,赶过来得花点时间。我们仨决定跟灵宝塔保持下距离,站在二十米远的位置观望。
而陈俊负责侦查工作,他召唤出了一万只蛆虫和苍蝇,范围覆盖到灵宝峰的半山腰。一边盯着塔顶裁肤鬼修复尸傀的进度,一边警觉四面八方的动静。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凌晨三点,六只苍蝇飞了回来,陈俊接完讯息,他全身屎流凌乱的道:“尸傀已经修补完毕,裁肤鬼正在对她做最后的检测。”
我紧张兮兮的问:“那只尸傀情况如何?”
“挺漂亮的,除了脖子上的一道疤痕,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整修的痕迹,裁肤鬼的修复手段真神奇。”陈俊想入非非的说道。
我心中石头落了地,接着他大嘴一咧,“这天鬼还把她的头发剪短了,自言自语的念叨短发更漂亮……”可把我听的郁闷不已。
“这都两个小时了,秦鬼冥还没过来,莫非中途发生了变故?”宁疏影拨打对方的电话,提示无人接听,他揣好手机,站起身道:“先准备跟裁肤鬼的战斗吧。”
我唯恐打斗时装有蓝色药剂的针筒损坏,就把它埋入土中,等结束了再挖出来。
我们仨走向灵宝塔,现在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宁二货朝塔顶的方向吼了一嗓子,“裁肤鬼,你终于弄完了吗?”
话音一落,裁肤鬼半只脑袋在灵宝塔顶探了出来,离的有点远,看不太清楚,但它右手握着一把约有自身一半还要大的剪刀,“咔嚓、咔嚓”隔空对我们剪了下,像在示威的道:“呵……我孔谋竟有被三只小老鼠惦记的这天,既然你们急着送死,就进灵宝塔来吧。”
“万一我们进了塔,你却在塔顶直接离开了怎么办?”徐花妍似笑非笑的道:“敢先定个阴约不?”
“小丫头真够难缠的。”
裁肤鬼念念有词的道:“天亮之前,我绝对不会避战而逃,如有违背,形神俱灭。”
阴约生效了。
我暗中朝躲在远处的陈俊打了个手势,它眨了眨眼睛,表示懂了,我提着紫劫,放心的和宁疏影、徐花妍走入了灵宝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