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淡星稀,万籁渐寂。
金河天邑顶楼48层只有3个窗户亮着灯,其中两个挨着的窗户透出一样的暖黄色光。
阳台上,边学道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窗前看城市夜景,偶尔拿起水瓶喝一口水。
他左边的阳台上,苏以同样坐在椅子上,静静远眺眼前的城市,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两人就这样近在咫尺却又不面对面。
不敢面对面!
边学道不敢,苏以也不敢。
一个月前,受夏宁的死触动,苏以在旧金山公寓露台上跟边学道表白,事后,她心里矛盾的情绪远远多于欢喜。
矛盾既因为边学道的身份,还因为身边的好姐妹单娆。苏以心里明白,这一步迈出去,不仅会失去闺蜜,还会失去骄傲独立的自己。
可是苏以又真的很在乎边学道,她对边学道的关注和好感从大学延续至今,她一直记得自己生日那天边学道在女生寝室楼下痛揍左亨的狠辣悍勇,她一直欣赏边学道的高情商和阳刚气概,她还怀念露台上边学道的怀抱,那是女人无法抗拒忘记的怀抱,像山峰一样稳固,像港湾一样温暖。
唯一可惜这个港湾是举世罕见的优良港湾,它注定不可能只容纳一艘船停泊。
更糟糕的是,进犹豫,退也犹豫。
上次在露台上苏以把话说开,逼着边学道表态,如果她反悔,佯装“露台之约”没发生过,边学道会怎么想?
别的事可以儿戏,感情的事怎么可以轻率?特别边学道这样众星捧月、一言九鼎的男人,岂是能轻佻戏耍的?
所以苏以回国了。
她以“补清明祭扫”和“汇报项目进度”的名义回国,来跟边学道做个了断——如果上次只是安慰安抚她,这次他就会保持距离,两人不复之前的坦然关系;如果约定算数,那苏以就在合适的时间地点跟边学道春风一度,奉献身心,证明露台上所言不虚,然后再抽身离开,不让单娆失望,不让边学道为难,不让自己迷失。
知道怎么都是输,苏以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可是来到边学道安排的住处后,看着眼前属于心仪男人的私有空间,苏以又有一丝留恋和不舍,因为这处房子让她窥见了边学道的内心。
两套房子之间的暗门表明那个看似强大到不可战胜的男人同样有他的孤独,有他的恐惧。他可以庇护身边所有人,却没人能够庇护他。别人可以倚靠他,他却只能靠自己。
一瞬间,苏以心疼边学道,然后她想留下,就算无法帮他分忧,至少可以给他愉悦,苏以自信自己有让男人快活的资本。
然而想归想,自信归自信,天生不是狐媚女人,所以当苏以看见边学道出现在隔壁阳台上时,她唯一行动是让自己留在边学道视线范围内,然后等,等对方主动,她才知道怎么回应。
结果……
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因为苏以两难,边学道更加两难。
苏以是个好女人,边学道不忍看她无依无靠意志消沉,同时苏以又是个“麻烦”的女人,她的几重身份会让边学道陷入一种尴尬境地。
即便尴尬也得面对。
如同苏以表白后不得不来见边学道一面一样,自比为尤西乌斯后,边学道也得拿出应有的姿态对待苏以,以证明自己不是在戏耍敷衍对方,可问题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妥善安置苏以,或者说怎么定位苏以。
两套房子之间有个暗门,穿过门很容易,可一旦深入关系,就再没有退回原点的可能。
于是,计无所出的边学道只能像《小王子》里面写的那样:用眼角瞅着,什么也不说,每天坐得更近些。
可总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眼看着窗外月上中天,亮着的路灯比亮着的窗口多,边学道站起身,见苏以看过来,他指指手表,做出睡觉的手势,苏以见了,起身挥挥手,转身走进房间。
卧室里,边学道换上睡衣上床休息,结果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他莫名地睡意全无。
总培生招聘、商学院学习、《好声音》登台、开心网股份、kki后续功能开发、手机项目、烧钱的oled和石墨烯研究室等等,诸般念头疯狂涌出,熊熊燃烧脑细胞,边学道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可是没用,根本控制不住。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个小时,他起身下床,走进浴室,放一缸热水,脱光,整个人泡在水里疏解疲劳。
老办法果然有效果!
在浴缸里泡了10多分钟,精神慢慢放松,困意渐渐上涌。
迷迷糊糊中,似有一股幽香钻进边学道的鼻子,这股香很特别,把他身体里潜伏的小火苗勾了出来。
五分钟后,边学道猛地坐起身,迈出浴缸,简单擦了擦身体和头发,穿着浴袍走进衣帽间。
通向隔壁的暗门就藏在衣帽间里,而隔壁此时正有一个你情我愿的美丽女人。
在墙上特定位置按四下,露出藏在墙里的密码锁,输入密码,衣橱缓缓移动,露出钢质暗门。
看着暗门上的密码锁,边学道伸手输入密码,“嘀嘀嘀”几声响,输入到最后一位密码时,手停住了。
后退一小步,盯着暗门看了几秒,边学道咬咬牙,按下电钮,衣橱移回原位。
将衣帽间恢复原样,边学道走进卧室,再没出来——在樊青雨身上犯过的错误,他不能再犯第二次。
边学道不知道的是,苏以也没有睡。
他按密码锁时,知道暗门位置的苏以不在卧室,而是坐在地板上,靠着暗门旁的墙想事情。
所以,边学道按密码锁的“嘀嘀嘀”声苏以全听见了,从他输入衣橱密码时就听见了。
听见隔壁传来的“嘀嘀”声,苏以第一反应是逃回卧室,走出去几步,她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暗门位置,静静等待。
结果……
没等到暗门解锁的“咔哒”声,隔壁没了声音。
边学道想过来,又在最后时刻打退堂鼓,苏以一下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走回卧室,躺在床上,苏以很快进入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嘀嘀”声传进苏以耳朵,接着又传来“咔哒!咔哒!”两声。
……
……
(孩子病好了,孩子妈妈又病了,身为孩子爸爸,照顾妻小老庚责无旁贷,其中辛苦,有孩子的自然懂,现在还没孩子的,终有一天也会懂。理解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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