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循声望去,只见别墅的楼梯上下来一人。那人长眉细眼,和荧屏上的关公差不多。看他神情淡然,一副万事不萦于怀的样子,令郝仁十分钦佩。这是经历了几十年风风雨雨才有的气度!只从他的这一副表情,郝仁就确定他就是刚才吴双所说的杜千劫。
那人缓步走下楼梯,恰好与郝仁目光相撞。郝仁和宣萱对视一眼,都是心中一动:“又是一个先天武者!”
这时,吴双已经迎上前去:“杜叔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杜千劫笑道:“昨天来的。听说你最近很忙,已经有好几天没回来陪你干爹吃饭了!”
吴双也笑道:“净瞎忙!听说干爹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有个朋友是医生,就带来给干爹瞧瞧!”
说着,吴双向身边一指:“这是我的小妹妹宣萱,这是宣萱的男朋友,本城名医郝仁!”
宣萱向着杜千劫微微一弯腰。郝仁则点头致意,口中说道:“我姓郝名仁,赤耳郝,仁义的仁!”
杜千劫其实已经从刚才的视频中认识了郝仁和宣萱,不过样子总还是要装装的:“我叫杜千劫,京城来的。很高兴认识两位,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吴双问道:“杜叔叔,我干爹现在怎么样了?”
“心口还在疼。不过,我刚才用真气给他按过之后,终于好些了。这么多年了,这病就一直没见轻,最近怎么反而还重了?真让人头疼!”杜千劫说道,“你快带郝医生上去看看!”
吴双也就不再和杜千劫寒暄,他们一起往楼梯上走。别墅一共三层,吴双上了二楼,往右走到最后一间,推开门,让大家都进去。
房间布置很简洁,看得出唐龙是个不喜欢铺张的人。此时,他正躺在床上,捂着胸口呻吟。
吴双回头对郝仁说道:“教官,你快给我干爹看看吧!”
郝仁点了点头,走到床前。他先仔细看了看唐龙的脸。此时,唐老头脸色煞白,郝仁记得,他在缅甸见到唐龙时,老头子面色红润,哪象现在这么憔悴。
“老爷子,你哪儿难受?”郝仁问道。
“我胸口疼,好像有、有什么东西在揉、揉搓我的心脏!”唐龙意识很清醒,但是说话很费劲。
郝仁听他有气无力,中气不足。究竟是什么病能把一个近乎先天修为的武者给折磨成这样?
望、闻、问三个程序都走过了,郝仁开始把脉。他拿过唐龙的手腕,手指往他脉上一搭,然后仔细体察脉象。
过了大约两分钟,郝仁才放下唐龙的手。他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老爷子,我看不出你是什么病?你得这种病已经把你的脉象掩盖了。我相信,你就是到医院用各种仪器来查,也查不出病因!”
唐龙苍白的脸上竟然泛出喜色:“郝医生,你说的太对了!最近几年,我看过好多医生,也查了多种的仪器,却是什么也查不出来!可我就是难受!不瞒你说,我已经是先天境界的修为,竟然被这种怪病折磨得连觉都睡不着!”
郝仁问道:“你能跟我说说,这病是什么时候得的,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唐龙迟疑道:“我说了管用吗?之前也有医生问过我的,我照实说了,他们却不相信,反而说是迷信!”
郝仁笑道:“那你就更要说了,我这人最迷信了!”他说的倒不是假话,好端端一个新时代大学生,经过息壤进入丹田、遇到桃花源中人、被巫蛊攻击,他的脑子已经混乱了。
唐龙回忆道:“我这病还是二十年前得的,因为之前从来出现过类似的症状。那时候的我正当壮年,一手创立了‘畅饮’组织,在东南亚颇有威名。有一次,我去泰国办事。在经过一个小山村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怪事。”
郝仁和宣萱同时问道:“什么样的怪事?”
杜千劫和吴双显然是听唐龙讲过好多遍了,根本提不起兴趣。
“这个村子里有人死得很奇怪,身上一点伤痕没有,但是身体已经干枯了。村里人找不出原因,大家十分恐慌。我那时事情已经办妥,一时也不急着走,就想留下来看看究竟。于是我就借宿在一个村民家中。
当天晚上,我热得睡不着,就起来到房顶纳凉,却看到一个黑影从一户村民家中鬼鬼祟祟地出来。我猜想应该是杀人的凶手,就上去拦截。我一出现,那人竟然毫不畏惧,威吓我说:‘我们蛊师的事,你也敢管?’”
郝仁一听“蛊师”两个字,顿时心中一动。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就等着唐龙把事情讲完。
唐龙继续说道:“我哪管他什么蛊师,上去就打。那家伙打不过我,胸口挨了我一拳,转身就逃。我在追的时候,没防备他突然向后扔了一个什么东西。我当时只是觉得有点胸闷,也就不再追赶了。
从那次之后,我就经常会出现胸闷的感觉,但是并不严重。每月胸闷两三次,一次十来分钟。这反正不是什么大病,查不出来也没关系。但是最近这一个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隔两三天就胸闷一次,而且一次持续一个小时,甚至有越来越长的趋势。”
唐龙把旧事讲完,脸色竟然好了很多,看来这次胸闷应该过去了。
郝仁问道:“你有没有向村民打听蛊师是干什么的?”
郝仁这么一问,唐龙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我打跑蛊师,村里人听到动静后,也有跑出来看的。于是我就问他们蛊师是什么。结果他们却立即变了脸色,反而责怪我多管闲事,并且一起来围攻我。气得我半夜三更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宣萱再也忍不住了:“那个村子里的人怎么这样,唐伯伯为他们除害,他们竟然恩将仇报!”
“越是落后的地方,这种事越多。他们信奉鬼神和邪教,你要是向他们普及科学知识,他们反而把你当成异端。”郝仁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但是现在的有些人却又自诩科学卫士,容不得别人说一点怪力乱神的事。就象老爷子说的那些医生。我敢肯定,你一说蛊师,他就说你蛊惑人心!”
唐龙一拍床头柜:“郝兄弟说得太对了!”这老头倒爽快,一有人和他对脾气,立即就不顾辈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