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惊呆了。
她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竟然被姜明心讹上了。
“我,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能……”她手足无措地凝视着白局长,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扭头扑进顾明锋怀里,“呜呜明锋哥,她欺负我~”
顾明锋心都被她哭碎了,狠狠地瞪了姜明心一眼,“你跟她有什么可说的,不识好歹的乡下丫头,活该没人疼。”
此话一出,在场的村民们全怒了。
“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不说人话哩?”村长头一个就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知道明心遭遇什么了吗,就这么说她?姜大伟那个畜生,坐牢都便宜他了,恁好的丫头让他虐待成这样,他就不是个人!”
“有爹不如没爹,姜大伟要是不坐牢,明心才可怜哩!”
“就是,乡下丫头怎么了?明心长得这么漂亮,十里八村的单身汉都抢着娶!”
眼看村民们义愤填膺,恨不能冲从上来把顾明锋揍一顿,白局长急忙把他和白若溪拉走了。
姜明心抬脚追了上来。
“白局长,您说要带我去县城做伤情鉴定的。”
“哦,对,那你这就跟我走?”他为难地看了眼白若溪,压低声音道:“若溪不知道你跟明锋有过一段,要不我还是明天派人来接你吧。”
姜明心答应了。
忙活一整天,她已经累得不想再折腾了。
但姜家她是睡不成了,只能叨扰村长,在他家留宿了一晚。
次日,姜明心起了个大早,给村长家做了一大锅胡辣汤,随后便回家翻出身份证和户口本,还还几件衣服全部塞进帆布背包,徒步赶往县城。
她要把明宣德青花笔洗卖掉,在县城租间房子。
上辈子为了修炼异能,她刚刚初中毕业就被迫休学了,高中课程是在家自学的,但到底什么水平她心里没底,所以要尽早安顿下来,抓紧时间补课。
姜明心脚程快,上午九点就赶到了城隍庙。
花一毛钱买了几个馒头,三毛钱在小卖铺给县公安局打了个电话,请警察同志转告白局长不用派车去接她了,等她办完事之后,自己会去医院。
城隍庙这块属于县城最繁华的地方,旁边有条古玩街,不少老头、老太太都在卖早点,还有些年轻人推着二八大杠,上面支一个翻开的箱子充当货架,卖墨镜、头绳、香烟什么的……
姜明心挑了一副蛤蟆镜戴上,一瞅就是仿冒伪劣,却还要一块八。
背起小手,往古玩街那边慢慢溜达,趁着没人注意时,画符打开天眼,黑瞳上瞬时浮现出一对华贵的金丝纹。
既像是莲花纹,又像是一簇正在燃烧的火焰。
然而直到来到古玩街中心,她的视线里依然没有出现红框、数字以及文字。
看来离城这地界不太行,偌大的古玩街居然连一样像样的古物都没有。
要么是瞎货、新货,要么就是年代比较近,连明清都到不了的。
打眼望去,地摊上也尽是些不入流的花瓶、铜器、鼻烟壶、玉石、手钏等等,还有些造型一看就很荒谬的现代仿品,不伦不类。
硬着头皮往里走,老半天,总算找到一家正儿八经的古玩店,双开的门脸,一块木质的牌匾,上书:珍宝斋。
十个古玩店,能有八个叫这儿名的。
看里面客人不多,姜明心收起蛤蟆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了进去。
环顾一圈,民国瓷器有几件,再就是国营567瓷比较多,其余的全是仿品。
这店,就算是盗墓贼销赃都不稀罕来,连个镇店之宝都没有,说明老板本身的家底就不富裕,吃不下他们手里的“生坑”。
姜明心暗暗叹了口气,她把笔洗拿出来,这里的掌柜能识货吗?
正在犹豫,俩混混流里流气的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抛甩着几串铜钱,还叼着烟。
其中一人上下打量姜明心几眼,语气有点意外:“嘿哟,这妮儿长的真排场哩。”
“妹子,你是来卖传家宝的?这事哥熟呀,哥帮你卖个好价钱,你陪哥出去耍一晚上怎么样?”
姜明心凝眉往后退了一步。
小混混当即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扯她的麻花辫,“别这么害羞嘛。”
另一个则轻车熟路地堵住了门口。
姜明心的火蹭的一下就烧了起来,这俩人看着也不过十八出头,正是风华正茂努力奋斗的时候,居然在这里调戏妇女?
更荒谬的是,掌柜的就这么冷眼旁观,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他们跟这掌柜的是一伙儿的?
姜明心二话不说,抬脚就朝这人的裆部踹了过去。
“嗷——”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
下一秒,她抡起帆布背包,朝身后那混混的脑袋砸过去,瞬间想到青花笔洗还在里面,赶紧一个急刹车,把背包给搂了回来。
那混混惊了,当即从兜里掏出一把甩刀,嚣张地上下抛甩。
“臭娘们,胆子不小啊?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一带是谁的地盘?哥稀罕你,那是看得起你,真拿自己当天仙了?就你这穷酸样,村里来的吧,卖什么家当啊,不如做点轻松的活计,既舒服又赚钱……”
见他越说越下流,姜明心伸手进衣兜,抓起几根铁钉就朝他扔了过去。
如今她已经习惯了随手放点东西在身边防身。
“啊啊啊啊!贱蹄子,竟然敢暗算我?”
四五枚铁钉直接扎穿他的表皮,胳膊、大腿、肩上出现了一个个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甩刀哐当一下掉落在地。
姜明心立即把那刀捡起来,合上,扔出了门外。
倆混混气的发了疯,咬牙朝她扑过来。
姜明心三两步跳下台阶,反身一回旋踢,击中他们其中一人,却没能立刻击倒对方,反而被掐住了脚。
她黑瞳一怔,刚打算拧腰向上起跳,一记重拳忽然从斜刺里冒了出来,犹如流星锤那般,以雷霆之势掼在了那混混脸上。
嘎的一声脆响,他的两颗门牙掉了,哇地吐出满口鲜血。
只一招,就这么一招,俩混混被震慑在原地,再也不敢动。
姜明心缓缓扬起了头。
就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笼罩在耀眼的阳光下,青筋在手背上突突跳动着,充满了磅礴的力量。
这是个真正有功夫的男人。
姜明心歪了歪头,粗浅的轮廓逐渐在她视线中变得清晰。
眉骨高耸,鼻梁高挺,下颌骨像是拿刀劈过似的,这人浑身透出一种雷霆万钧的气势。
白衬衣,喇叭裤,右手握拳,左手将一件黑色飞行夹克随意地往肩上一甩,既潇洒又冷峻。
男人瞥了俩混混一眼,那眼神轻飘飘,就像是一把刀,直接把他们扎在了原地。
今天看来是遇到硬茬了,俩混混默契对视一眼,准备脚底抹油。
姜明心登时一个闪身躲在男人身后,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老公,他们调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