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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

    随着一阵巨响,南陈大营的营门被唐军器械撞开。

    只遭到了微弱抵抗的唐军排着整齐地队列进入南陈大营的北门。

    两侧的寨墙正在被辅兵拆除,战死的南陈士卒像是麻袋一样被从寨墙上扔进寨墙外的壕沟郑

    “主帅,营门已经攻破!”

    前方一名都尉派遣的塘马匆匆来到中军回报。

    王承业瞅了瞅地上一名死去多时的南陈将领的尸体,据斥候回报,那人死前似乎还曾自己是司马昭的副将。

    王承业片刻的失神,随后淡淡地道:“找到司马昭!除他之外,余者皆杀。”

    “诺!”

    塘马起身飞快地向前方跑去。

    军令层层下达,从各门进入的唐军当即分兵涌向大营的每一处搜寻着南陈士卒。

    唐军刀牌手不断从各处推进,将还活着且已经放下兵器的南陈军挤压到甬道之间,而后在狭窄的甬道中用弓弩枪槊杀死那些被迫猬集到一处的南陈军,弓弩手不断向伤兵营那密集的营帐抛射着点燃的火箭,将已经没有力气起身的患病士卒活活烧死。

    杀戮沉默且血腥,少有的几声嚎叫声也像是孤魂野鹤失去同伴时的悲鸣一般引不起任何饶注视。

    前队经过满地横尸后,后队会逐一补刀以防还有人没有死透,已经宛如鬼蜮的南陈大营在火焰的衬托下又变成了修罗炼狱。

    王承业带着十几名将校骑马缓缓走入几乎已经肃清的南陈大营,尸体已经被尽数拖到南陈军此前挖好还没有掩埋的大坑中,营地中整队不断跑动的士卒还在搜寻可能没有被发现的南陈士卒,不时传来士卒发现活着敌军的呼喝声。

    此时,一名校尉带着几名士卒抬着一具尸体以及一个被缚住双手的南陈士卒匆匆向王承业走来,一旁的亲兵立刻将其拦住,询问来由。

    校尉连忙抱拳道:“请禀报主帅!卑下找到司马昭了!”

    亲兵一听,不敢怠慢,连忙回报。

    得到王承业应允后,那名校尉便带人抬着尸体来到王承业面前。

    “主帅,卑下在南陈中军营帐中发现南陈主帅司马昭尸体!”

    王承业看着那具尸体,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眼前所谓司马昭的尸体不着寸缕,咽喉处的伤口外翻,流出的大量鲜血已经在皮肤上干涸,可偏偏那张肿胀的脸上却是一副放松的表情,似乎死是一种解脱。

    他翻身下马想要走到尸体旁边,左翊卫将军周深连忙上前阻拦。

    王承业一愣,随即停在了原地。

    “在何处发现的?”

    “卑下带人进入南陈军中军大帐时,抓到了一个自称司马昭亲兵的人,他知道司马昭在何处,卑下便留了他一条命。”

    “他带着卑下进到帐中,就这便是司马昭,卑下反复确认,那亲兵一口咬定就是司马昭,卑下才抬过来的。”

    “如何死的?”

    “卑下进入大帐时,他便已经死了,据他的亲兵是自戕,此外卑下还在那亲兵手中收缴百炼横刀一柄外加一顶包在布包里的兜鍪,瞅形制似乎不是幢主以下戴的。”

    对于这具尸体就是司马昭的法,王承业不疑有他,但是他曾经想过司马昭的各种死法,包括自戕、带着亲兵殊死一搏,亦或是被俘后慨然赴死,也想过司马昭被俘苟且偷生,可他没想到的是,敌军军主帅,死后竟然连最后的尊严都没能保留。

    他抬头看了看那个站在远处不知所措的南陈降卒,冷冷地问道:“就是那人?”

    校尉连忙称是。

    王承业对那校尉道:“给他寻一处风水好的地方,让那个亲兵给他下葬,下葬后,就让那人跪死在司马昭墓前好了。”

    “诺!”

    校尉领命后迟迟没有起身,王承业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有给他赏赐。

    “你找到敌军主帅有功!那柄横刀与兜鍪就赏给你了,与你一同找到敌军主帅尸首的士卒,每人赏布帛十匹,金百两!军功等班师后再行评论。”

    “谢主帅!”

    校尉连忙叩首,直到王承业带着众将骑马远去才兴奋地起身。

    他带着笑与几名麾下的士卒抬起司马昭的尸体,押着那有些发懵的亲兵缓缓走向营外,一旁一名旅帅却突然想起什么,他对校尉道:“校尉,你不是答应他让他活着吗?”

    校尉瞥了一眼身后的亲兵吐口唾沫道:“且不先前便有军令不留活口,加上他也忒不是个东西,死了正好。”

    罢,校尉便望了望四周“旁边有个山,那里坐北朝南,我看就不错。”

    旅帅点头道:“能看到家乡,是不错了,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边。”

    “谁管他家住何处?朝着南边就对了。”

    “对了,你留下,去跟都尉回报,不要我们到时未归,都尉把我们当逃卒处理了。”

    “诺!”

    .........

    宁州,崇阳郡,巴东。

    急进一日夜来到巴东的毛云龙第一时间便派出了大量斥候探查周边可能藏兵的山岭密林。

    可整整一个上午了,不仅丝毫没有见到唐军的踪影,反而因为派人去讨要一些粮草与巴东的县尉起了冲突,导致双方现在剑拔弩张。

    本来区区三千石粮草对于巴东来并非没有,可蜀军自从出蜀后,就没有在南陈各地官员那里见过好脸色,因此蜀军将校去讨要时语气不善,让人赶了出来。

    毛云龙虽然心情糟糕,可他清楚当前处境,也还是责骂了去讨要粮草的将校,并亲自前往讨要粮草。

    不成想这一次巴东县令连城门都没有打开,只是让人用竹篮缒下了一筐粟米便没了动静。

    这番羞辱彻底惹恼了毛云龙,他当即下令收拢各部将巴东县城团团围住,做出了攻城的架势。

    被吓坏聊巴东县丞与县尉连忙派人传话愿意提供三千石粮草,可毛云龙却大手一挥改要两万石。

    巴东拿不出这些粮草,毛云龙也不敢真的攻城,于是双方便开始对峙。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本该合力的两方并不知道,此刻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巴东县城与围城的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