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做什么?”
舍利吐利摩的动作让张大财一愣。
舍利吐利摩接过亲兵递来的缰绳,回头笑了笑对张大财说道:“阿史徳突亦也是金国中有名的猛士,从前我还没有降了陛下前,就听过他的名字,一直想与他较量一番,却始终没有机会,既然现在他坚守营寨,趁我还能骑的动马,抡得动刀,怎么也要亲自攻破他的营寨才是。”
张大财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舍利吐利摩翻身上马,提着亲兵递来的长刀对张大财说道:“我先去了!”
说罢,舍利吐利摩一夹马腹,便如同一阵风一般冲了出去,他的数百亲兵也如影随形,一面行军长史的门旗在亲兵手中高高扬起,向着金军营寨侧后而去。
金军两座营寨正面,本来由大量小方阵组成的唐军军阵也在号角声中突然分出数十个小方阵,在认旗的指引下开始绕行。
金军营寨中,阿史徳突亦看着面前分兵的唐军,立刻就意识到了唐军打算同时对三座营寨发起攻击。
他非常清楚自己营寨的劣势,那就是中军主寨仅有两千人,兵力远远少于前方巴什尔与拔延齐律。
就在阿史徳突亦的注意力被绕行的唐军吸引时,正面的战斗便打响了。
率先发起攻击的左御卫用十几辆床弩开始覆盖巴什尔的营寨。
几十支粗大的弩枪随着巨大的弓弦崩响声激射而出,直奔一里外的巴什尔营寨寨墙。
精铁打制的弩枪轻而易举地撕开了木质寨墙上用来防箭的木女墙,将巴什尔留在上方监视唐军动向的了望兵撕成了碎片。
整个巴什尔营寨寨墙上顿时木屑四溅,到处都是惨叫声。
因为被床弩压制,巴什尔不敢将士卒派上寨墙,只得下令藏在寨墙后等待床弩停止射击再上墙,这就给了唐军充足的时间。
床弩不断向金军营寨发射时,左御卫两个团的士卒已经组成两个方阵向着寨墙开始推进,他们的后方,几百名辅兵正带着木锤铁镐等工具紧紧跟随。
不多时,数百辅兵便已经在掩护下抵近金军寨墙,随后他们迅速越过前方的己方士卒方阵,并沿着寨墙展开,开始清楚寨墙外的拒马坑道,而已经到达的两个团唐军也在各自校尉的指挥下展开,掏出弓弩向着寨墙抛射箭矢。
“呜!”
见到两个团已经到达寨墙下,左御卫的军阵中在此传来号角声,第二批六个团的唐军也开始快步挺进。
到达后,他们同样开始向着金军营寨抛射着箭矢弩矢。
一时间,密集的箭雨与不断射中寨墙的弩枪混杂在一起,让营寨中的金军叫苦不迭,只能缩成一团,躲在寨墙下。
本来士气就并不高的金军士卒在得知己方援军快要到达后,总算提高了一点士气,可是唐军的床弩与弓弩让金军这点刚刚提升起来的士气瞬间荡然无存。
“万夫长,唐军弓弩太过密集,我们已经有两个百人队损失惨重了!”
一名金军将校跑到巴什尔所在的位置喊道,“寨墙上的了望兵已经派上去第三波了,但是还是站不住脚!”
巴什尔指着头顶的寨墙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盯住唐军动作,死再多也要派人上去!”
“是!”
巴什尔正在承受唐军打击时,拔延齐律的营寨也终于迎来了唐军的攻击。
与巴什尔想比,拔延齐律的处境也没有好到哪去,与巴什尔遭遇相同的拔延齐律同样下令各部所在寨墙下方,尽力躲避着唐军没完没了的箭雨。
但是与巴什尔只能缩在寨墙后方不同的是,拔延齐律在寨墙后搭起了许多用厚实的木头撑起的木棚,挡住了越过寨墙落入其中的箭矢弩矢。
率先发起攻击的左御卫在经过连续的箭雨与床弩打击后,前方的辅兵终于送回了障碍拆除的消息。
随着几面令旗挥舞,唐军的床弩立刻停止发射,而最先到达的两个团唐军则收起弓弩,抽出横刀团牌,沿着钉在寨墙上的弩枪攀援而上。
感受到箭雨逐渐稀疏后,巴什尔也急忙下令士卒登上寨墙。
冲上寨墙的金军立刻就看到了踩着弩枪攀爬的唐军士卒,于是他们立刻使用弓弩与预备在寨墙上的石料阻挡唐军的攻击。
金军的反击给唐军造成了阻碍,但是唐军显然不打算就此后退,站在寨墙下的唐军弓弩手竟然在己方同袍攀爬寨墙时向着寨墙上的金军抛出了密集的箭矢弩矢。
密密麻麻的箭雨将金军再次压制,隔着不到六十步发射的箭矢弩矢几乎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金军身上穿着的甲胄。
寨墙上,箭矢弩矢射中木头或是旁牌的“
夺夺”声不绝于耳。
终于,忍受不住唐军箭雨打击的金军士卒中终于出现了溃兵,他们嚎叫着想要逃离寨墙,却被早已堵在其中的巴什尔亲兵杀死。
巴什尔见寨墙的防守已经摇摇欲坠,便干脆亲自走上寨墙激励士卒。
万夫长亲自出现在寨墙上确实激励了金军,金军的反击也坚决起来,但是巴什尔亲兵高举的苏勒定却被后方左御卫的床弩盯上了。
“看到那面旗了吗?”
负责指挥床弩的校尉对一群工匠说道。
“看到了!”
“所有床弩朝着那里射!一定要将那旗子下面站着的人射死!”
“诺!”
领命的工匠立刻返回各自的阵位,开始微调床弩。
此时唐军本来已经登上寨墙的士卒被士气提振的金军驱赶了下去,正在组织第二次攻击,而金军也在不断与寨墙下的唐军对射,甚至一度依靠掩体压制了唐军的弓弩手。
寨墙的争夺已经陷入焦灼,而巴什尔为了守住寨墙,甚至亲自抽出弓射杀下方的唐军士卒。
就在金军士气慢慢提升时,突然一阵呼啸声从远处传来。
巴什尔刚刚射杀一名想要咬着横刀攀爬寨墙的唐军,正想更换位置,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他猛地抬头,却眼前一黑。
“万夫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