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顺喜怨毒地瞪了眼裴笺,现在且风光着吧,她一定会叫她身败名裂的!
一想到自己准备好的计策,裴顺喜心中的怨气便少了大半。
一场热闹落幕,裴笺送走了宾客,一身疲惫。
她今日这一身,虽然庄重,但也太沉重了。头上戴的更是实打实的金子,一天下来,脖子都酸了。
“香芸,明日一早,你从我箱子里取些碎银子去打赏下面的人,今日大家都辛苦了。”
“是!”香芸高兴极了,毕竟自己家的小姐体面了,她这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也体面。“小姐现在去哪儿?”
裴笺朝秋茶院走去,“去给嫂嫂请个安。”
此时柳颜欢已经脱簪落发,穿了身薄衫,手上拿着纨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
她坐在书桌前看着地下人交上来的地皮,准备买个山。
凭什么宁国公可以有片湖!她要买座山,然后建一圈的茅草屋,拉人去农家乐!
那些京城里的公子小姐们,玩得就是个野趣,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而且这山上的树木,可以砍了卖柴,动物可以打了卖皮子。
等等,要不自己开个私人猎场吧。
这个主意不错,京里还没人开猎场呢,她要做第一个!
“夫人,二小姐来了。”
柳颜欢闻言放下手上的地皮文书,起身道:“妹妹累了一天,怎么还不去休息?”
裴笺不做声,朝柳颜欢下跪行了个大礼。
今日在祠堂,她便觉得自己要向柳颜欢行一礼。若不是有她,自己哪里能有现在的荣华加身。
“嫂嫂对裴笺有再造之恩,裴笺无以为报!”
柳颜欢轻笑地将她扶起来,“你何须与我客气,就是你日后嫁了人,和我也是一家人。”
裴笺眼眶发红地起身,“裴笺能有今日都是嫂嫂提拔,日后嫂嫂有什么吩咐,裴笺一定尽我所能!”
柳颜欢点点头,“你放心,不会和你客气的。”
说完,她想起今日三皇子和裴顺喜看裴笺的眼神,提醒道:“你可要小心些你那个三表哥和你姐姐。”
就是不用柳颜欢提醒,裴笺今日作为当事人也感受到了。她接触的男子不多,唯一近距离接触的就是萧望山。对方一直坦坦荡荡,看自己的眼神也磊落,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男子看女子的眼神,仿佛可以化为实物。
那眼神,像冰冷的蛇裹上脚裸,令人心底发寒、恶心。
“嫂嫂放心,笺儿总不能让您照顾我一辈子。”
柳颜欢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话,便让裴笺回去休息了。
没过几日,张可唯传信给柳颜欢,三皇子从皮市街高价买了几个塞外女子回去。柳颜欢恶心的将信烧了,就这么个昏聩的皇子,真不知道那些大臣们为什么扶持他。
淑仪这个秉笔公主哪哪不比这个三皇子强?
难道就因为他是个男的?
呸!
“夫人,堂少爷传了话来,您要的山已经买好了。”紫菱很是疑惑,自家夫人怎么忽然就想买山了?
那山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买了放在那干嘛啊?
“行。”柳颜欢已经设想了许多处理山的方案,正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她写了厚厚一沓的方案,想着晚间让人去给柳佳云送过去。谁料晚上柳府就派了人来报喜。
“堂少夫人今日下午发动的,傍晚时分生了个大胖小子!”
柳颜欢高兴不已,忙叫人打赏了报喜的人,叫紫菱备下贺礼,明日去登门贺喜。
“希望咱们夫人也能沾沾喜气,生个少爷!”绿兰激动道。
“你这小妮子,生男生女哪里是你说了算的。要是你说了算,那这天下岂不是没姑娘了?”
绿兰努努嘴,“可是夫人要是有了嫡长子,以后就不用再吃生育的苦了啊!”
满屋子的人震惊地看向绿兰,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都哭笑不得。
“男孩儿女孩儿自有天意。”柳颜欢记得自己前世第一胎就是个男儿,可她后面也没少吃生育的苦。
不过这辈子,她改变了许多事,也不觉得自己的第一胎一定是个男孩儿。
且随天意吧!只要是她的孩子,她都爱。
翌日,柳颜欢便带着礼物上了柳府去贺喜,苏氏也带着柳二来了。
柳舒文站在苏氏的身边,眼睛一会儿看一下还在襁褓里的孩子,一会儿看一下柳颜欢的肚子。
“快快快,颜欢快来抱抱孩子,沾沾你嫂子的喜气,早点怀个大胖小子!”柳佳云的母亲招呼道。
柳颜欢两只手交叠在腹前,莞尔道:“可别了,我这软手软脚的,万一将孩子摔出个好歹来,我可怎么赔嫂子!”
“怎么赔?你生一个赔啊!”
众人笑成一团。
柳颜欢看着襁褓还未褪去褶皱,心里想,生命真是奇妙。
来得悄无声息,又轰轰烈烈,热闹不凡。
“可真丑。”柳二抱着手臂离婴儿一丈远,嫌弃道。
“你也是这么丑过来的!”赵氏也不生气,躺在床上笑骂道。
自从她有了孩子之后,婆母那什么好的都往她这边使,还看着柳佳云怕她动胎气。她和婆母的关系好了太多,与柳家本家的关系也好了不少。
再加上,柳颜欢给柳佳云出主意,他们家赚了不少,那关系就更是亲上加亲了。
“颜欢你可得加把劲,早点生个嫡子,那以后将军府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妹夫又不在京上,你催了也没用啊!”
“是我笨嘴笨舌了,妹妹你别放在心上!”
大家都知道裴茗离京时,柳颜欢给他纳了房妾室带了过去。只怕等裴茗回京,长子已经会走路了。
柳颜欢知道婶婶们是好意,直笑笑不说话。
她不图将军府的东西,只求将军府别图她的。
一众人在屋子里待了会儿,便出去了,怕扰了孩子休息。
柳颜欢和柳舒文二人在柳府的院子里瞎逛,她们上京后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也算熟悉。
忽地,柳舒文看了看周围无人,摆了摆手,让丫鬟们后退几步。
“柳颜欢,你孩子的奸夫是谁!”
......
沉默是六月的初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