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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姝月的一席话让在座的人醍醐灌顶。

    没人去细算万陵国一共多少人口,面前的女子说世子救助的人超过十万有余是否夸大其词。

    “杜大人,这事您怎么看?”其中一个官吏眼底一片清明,拱手相问。

    杜忠朝众人扫视一眼,又回到了老问题,“你们觉得今夜谁会胜出?”

    江姝月:“……”

    不愧是浸淫官场的老油条,她的一番话只让大家有一丝动容。

    面对自身利益的时候,他们仍然举棋不定,左右权衡。

    众人又摇头叹息。

    一个五旬左右的官吏起身道:“老夫以为,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燕南王财力雄厚,兵强马壮,胜算比宫里那位更大。”

    听到那人的话,江姝月心里暗喜。

    这人能第一个站出来发表意见,想必官位不低,他都不称皇上了,可见心里的天平已经慢慢倾斜。

    “御史大人言之有理,其余的人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见众人畏首畏尾,吞吞吐吐,杜忠敲了敲圈椅的扶手,“如果天亮之前咱们还没有定夺,那就等着回乡养老。”

    江姝月掩唇轻笑。

    “江姑娘笑甚?”离他最近的一位官吏问道。

    江姝月站了起来,朝杜忠微微福礼,“杜伯父言之有理,您说那回乡养老,恐怕未必,世子仁慈,他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杀伐果断,他的仁慈未必泛滥。”

    言下之意,在座的想当墙头草得趁早,坐享其成是不可能的,不然大家都别想善终。

    “时辰已晚,如果大家没什么要问的,小女不耽误大人们议事了,告辞。”江姝月后退一步。

    真景修也连忙起身,“正好顺道,景修送江姑娘回去。”

    “贤侄你还没说真大学士对这事怎么看?”杜忠见真景修也要离开,连忙问道。

    真景修朝杜忠拱了拱手,“多谢杜伯父信任,祖父身体不好,这些年来都曾关心政事,

    侄儿整日浸在私塾,也没鸿鹄之志,依侄儿个人之见,那啥已经腐朽不堪,担不起万陵重任,换一个试试也未尝不可。”

    真景修的一番把祖父撇得干干净净,他一介书生,说话大胆点也无所谓。

    就算是宋家龙椅保住了,皇上也不好跟一个书生较劲。

    “贤侄的意思……”

    还不等杜忠再问,真景修拱手告辞。

    两人出了杜府,沿着来时的小巷往回走。

    江姝月见真景修身后跟着一个书童,她这才知道,原来真景修也是走路前往杜府。

    明月当空,看似宁静的夜晚暗流涌动。

    远处的打斗声消失。

    “小姐,您看,宫里方向起火了。”

    真景修率先转身,见火光映红了天空。

    “好像是乾清宫的位置。”

    “是世子赢了?”江姝月眼里闪着亮光。

    高沐道:“小姐,让苍云护送您回去,属下前去探探消息。”

    高沐对江姝月忠心,也心系世子安危。

    “你和苍云一起去。”

    真家是书香世家,高沐自然相信真景修的为人。

    两人拱手领命,身形一晃,转瞬消失在原地。

    真景修看得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原来姑娘身边有如此高人保护,是在下眼拙。”

    真府人口多,家仆都有上百人,有一些会拳脚功夫的家丁,跟高沐和苍云一比,那是没法看的。

    皎洁的月光照在她明媚的脸上,如月宫嫦娥仙子。

    真景修心里疑云满腹,她真的是商户之女?

    放眼京城,就连丞相府也找不出那样武功高强的小厮。

    “江姑娘是希望世子赢?”

    “那位置应该有德之人而居,真公子想必也听过一个传闻,说仁宗皇帝曾经给萧家人留有圣旨,宋家后人无能,如果萧家人来守护万陵国,也名正言顺。”

    江姝月说着继续往回走。

    真景修也跟了上去,“那不是传闻,真有其事,听祖父说起过,当年我曾祖父还参与过拟旨。”

    真大学士的爹曾经是翰林院编修,仁宗皇帝非常信赖真家人,这些陈年旧事,江姝月略有耳闻。

    就在快要走近江府时,真景修停下脚步,“祖父和景修也看好世子。”

    江姝月浅浅一笑,“真大学士眼光独到,令姝月心生佩服。”

    江姝月仍然从角门回去。

    真景修看着合上的角门,喃喃自语:“我的眼光也独到,怎不见江姑娘也夸一夸我?”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奴婢都快要急死了。”

    江姝月走进后院,就见秋菊疾步迎了上来。

    “你急啥?有高沐和苍云,我安全着呢。”

    秋菊往江姝月身后望去,“他们两人呢?怎不见把小姐护送回来?”

    “我让他们俩去打听消息了,时辰不早了,你快去歇着。”

    江姝月说着望向花厅,见里面已经灭了烛火。

    秋菊说道:“小姐快进屋洗漱,南宫公子带着岁岁已经回韶华院去了。”

    “小姐,有些话奴婢都不该说,可不说奴婢心里又憋得慌。”秋菊走到门口打起帘子让江姝月进去。

    江姝月脚步一顿,好奇地问道:“你慌啥,高沐向你求婚了?”

    “小姐,您还取笑奴婢,奴婢是为你着急。”

    江姝月进屋,秋菊放下珠帘一跺脚,羞得娇嗔地道。

    江姝月走向梳妆桌,慢悠悠地取下发钗。

    看着秋菊又急又羞,江姝月促狭道:“我有什么好急的,高沐送你金钗的时候,我可是都看见了,他的私房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吧?”

    还不等秋菊辩解,江姝月又笑着说,“高沐脚上穿的那双鞋子是你亲手做的吧?下次别藏着掖着了,你们俩人一个未嫁,一个未娶,两情相悦,兰儿和梅儿都看出来了。”

    “我……”

    “别急,等一等,你和高沐也不小了,过年就把你们俩的婚事办了。”

    秋菊小脸羞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小姐,奴婢不急,奴婢是为南宫公子觉得委屈。”

    “什么?南宫泽月也喜欢你?”

    江姝月手里一抖,梳子从手里滑落。

    一副吃惊天大瓜的神情。

    “小姐,你想哪里去了,奴婢看南宫公子对小少爷好得那是没得说,白日里接送,回家还陪着玩耍,夜里还带着岁岁少爷睡觉,小姐你是不是该给他一个身份。”

    秋菊的话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