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檀在浴室洗了头发,发梢还在往下面滴水,她走到周应淮身边,看着他手中的文件,有点得意的笑了。
“这可是我讨价还价的结果,黎宴南每次谈生意的时候,真的都是巴不得一分钱都不给对方赚。”
江檀语调感慨,带着庆幸:“还好我脑子转得快,当时没被他绕进去!”
周应淮闻言,唇角勾起笑意。
他轻轻扯过江檀的手腕,看着她湿润的头发,叹口气:“怎么也不吹?”
“我不是刚洗完吗?”江檀亲他的脸,声音很腻歪:“你等等就要走了,我先出来陪陪你。”
周应淮不由得想到了一年前的江檀,那时她还是懵懂的模样,来到自己身边,也喜欢这个样子对自己撒娇,只是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随心所欲。
天知道周应淮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江檀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眉眼间的温柔加深,“那我帮你吹头发,好不好?”
江檀说好。
于是里面的还有一层雾气,带着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合在一起,甜丝丝的香气。
江檀坐在盥洗台上,刚好和周应淮齐平。
男人修长的手指擦过江檀的发梢,指腹拨弄着她的头发,吹风机暖融融的风,擦过面容。
江檀整个人都很放松,她抱着周应淮一动不动的,任由他动作。
等到周应淮将头发吹完,江檀也很是犯困。
她微微歪着头,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她小声道:“周应淮,我今天可累了。你都不知道,今天记者会上来了多少人,我说话说的嗓子都在冒烟。”
“檀檀辛苦了。”周应淮亲亲她的头发,声音有些哑:“下次还有这种场合,方便的话可以叫我。”
“叫你干啥?”
“我可以去现场给你增加话题,那些记者看见我,应该就不会缠着你说话了。”周应淮这般回答。
江檀笑着哼唧了两声,嘀嘀咕咕的说:“可是你不是最讨厌这样的场合了吗?我知道.”
“不讨厌。”周应淮顿了顿,说:“如果是檀檀的主场,我就不讨厌。”
他将江檀从盥洗台上抱下来,又一路抱着回了房间,将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上。
江檀抱着他不肯放,将一个u盘放在了周应淮的手中。
“这是什么?”
“一些证据,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周应淮看着手中小小的u盘,心绪复杂,握紧了些。
他说:“知道了,我会处理的,檀檀不用担心。”
江檀这才乖乖地点了点头,她揉揉眼睛,小声说,周应淮,我舍不得你现在走,我们再聊会天吧。
周应淮便很耐心的问江檀,想要聊什么。
江檀说,聊聊你最喜欢我什么?
周应淮不由笑了,很认真的说:“这一晚上也说不完啊。”
“你慢慢说,我听着。”江檀不依不饶。
周应淮便坐在江檀的身边,娓娓道来。
他说的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比如某一天的阳光特别好,那天的江檀刚好穿了条红色的裙子,看起来白的发光;
比如那年的明园路灯还没修好,小姑娘大晚上打着手电筒,冻得鼻尖通红,还在门口等自己。
周应淮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江檀一开始还会点点头,到了后来,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周应淮确认江檀已经睡着了,这才起身离开。
离开之前,他认认真真地替江檀整理了一下后者的被子。
他离开时,和出差归来的黎宴南,正好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黎宴南脸上还有风尘仆仆的疲倦没有褪去,看见周应淮,不由得笑笑,语调冷淡的说:“周总现在来我这里的次数,应该比去周家还要频繁吧?”
周应淮之前和周墨行大吵了一架,楚家的事情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父子二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用相看无言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因此这段时间,周应淮都没有回过周家,只是在集团筹备和楚家的硬仗。
黎宴南的话,无疑是尖锐的。
周应淮笑笑,声音不遑多让的冷淡:“你忙成这个脚不沾地的样子,还能帮江檀去站台,我看你还是多关心自己的身体吧。”
“你这是已经知道了?消息传得真快啊。”黎宴南颇为感慨,顿了顿,不由笑了,“看来,你是有话想和我说?”
于是十分钟后,两个男人坐在了宾利的后排。
司机被站在车内,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黎宴南率先开口,打破沉闷:“你放心,我这次给江檀投资,完全就是一次商业行为,没有别的意思。”
“江檀和周家的事情没有关系,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思帮助江檀的,不要把这件事和周家牵扯在一起,黎宴南,我耐心有限。”
之前,因为周墨行理亏在先,周应淮对于黎宴南的种种,都是冷淡不置可否的态度,置身事外。
但是今天,他的话里话外,分明都是带刺的。
黎宴南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笑意加深,“你这是觉得我会用江檀来威胁你?周应淮,我不至于下作到这个程度,用和江檀的合作威胁你!”
“用合作威胁是下作,那么用身世威胁,难道就是你黎宴南行得正坐得端吗?”
周应淮并不因为黎宴南的冷怒而有所收敛,他语调淡漠:“黎宴南,我不知道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也只是想要提醒你,我这个人的道德底线很低,你别试探我的耐心。”
黎宴南冷冷的看着周应淮,他温雅的面容带着怒气,冷笑:“你放心,我不至于。”
“那就好,既然如此,我替江檀谢谢你愿意合作。”周应淮收敛了脸上的冷意,又恢复了那副淡漠慵懒的模样,他漫不经心的看着黎宴南,笑笑:“夜深了,黎总也早点休息吧。”
“不必你关心,你还是会去关心关心周墨行吧,他这段日子,想必难捱。”
哪知周应淮只是笑笑,冷淡的说:“都是他自己种下的因,我关不关心,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