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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周应淮,你是不是心疼我?

    男人昏迷不醒,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面容苍白憔悴,上面有血迹斑驳。

    江檀皱着眉头收回目光,走向苏月,扯着她的手臂,急声道:“苏月,别耽搁了,我们快走!”

    周应淮站在靠窗的位置,和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气场太强,又是那么的冷淡,唯独在江檀开口时,微微偏过头。

    “去干什么?”

    江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周应淮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说:“去输血,医院里的血不够用,我是a型。”

    这几年的血库常年告急,不够用是常态。

    周应淮面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月不是傻子,看得出周应淮是不想江檀去献血。可自己的哥哥还躺在病床上,让她说不需要,又实在说不出口。

    周应淮走出来,扯过江檀的手臂,江檀下意识松手,小声喊他的名字。

    “周应淮....”

    “我陪你去。”

    献血室在另一栋楼,深更半夜,医院灯火通明,一路过去能无数张焦头烂额的脸。周应淮扣着江檀的肩膀,将她护在怀里,不让别人撞到她。

    江檀只听见侧耳经过的风声,还有周应淮平稳的心跳。

    两人走进大楼,等电梯时,江檀在周应淮的怀里抬起头,她说:“周应淮,你有献过血吗?”

    周应淮垂眸,灯光下他的肤色白的像旧世纪油画上的贵族,眉目矜贵,声音寡冷,他说:“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江檀觉得很对,用周应淮的血会折寿吧。

    她拉长尾调,‘哦’了一声。

    周应淮抿了抿唇角,没说什么。

    江檀做了体检,之后就被安排去抽血。

    周应淮站在献血室门口,心烦意乱的想,小姑娘平时娇气的要死,轻不得重不得,现在倒好,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一点也不怕疼了。

    深更半夜,又是抽了足足200ml的血,江檀从献血室出来,头有点晕。

    她看见周应淮站在门口,目光锁定自己,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冷漠,他本就生得距离感很重,现在更是疏离又清绝。

    他很少这么生气,而且是肉眼可见的开始生气,以至于一时之间,江檀不知所措。

    她一下子不晕了,慌张的用没抽血的手去扯周应淮的袖子,声音轻轻软软的:“疼....”

    医院走道是白昼般的灯光,周应淮看着江檀白瓷细釉般的面容,淡淡吐字:“疼死你算了。”

    江檀觉得,周应淮更像是被抽了200ml的人。

    苏月小心翼翼的送两人到门口,大气都不敢出。

    江檀上了车,看见苏月给自己发的消息,苏月说:“江檀,你男朋友看起来好冷淡啊。”

    江檀忍俊不禁。

    这个冷淡,还真是恰如其分。

    她正笑着,突然听见周应淮说:“还笑得出来,江檀,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量力而行?”

    江檀听懂了,也不生气,笑盈盈的贴近他。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瞳色很黑,看起来亮亮的,有些可爱。

    “你心疼我啊?周应淮,你是不是心疼我?”

    周应淮看着江檀活色生香的脸,捏着她的下巴,用力吻下去。

    他亲的很重,撬开齿关,搜刮着每一寸空气,侵略感很重。

    江檀刚刚抽完血,一点力气都没有,像只缺水的鱼,乖乖的予取予求。

    周应淮气息微乱,表情却依旧冷淡自持,他看着江檀眼神潋滟的模样,缓缓道:“江檀,做人得惜命。”

    江檀莫名鼻尖一酸,眼眶瞬间泛红。周应淮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眼神低垂,松开手,点到为止。

    一路无话,车子上了高速,江檀看着窗外的景致,在一片死寂中,声音沙哑:“周应淮,我喜欢你才是真的不要命。”

    车速变快,一路到红灯。

    周应淮踩下刹车,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

    他看向江檀,突然就笑了,笑意凉薄冷淡。

    他收敛了笑意,表情很认真,“江檀,我不想伤害你。”

    江檀没回头,垂着眸,眼眶已经红了。

    明园的夜色凉意刺骨,江檀一路不发一言,看都不看身侧的周应淮一眼,她径直上了楼,闭眼便睡了。

    抽血的地方疼,血管被刺穿后,隆起小鼓包,江檀用手捂着,说不出的愁闷。

    她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周应淮站在献血室门口的画面,卑微揣测着,这究竟算不算一点点喜欢呢?

    而楼下,周应淮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在深思。

    半晌,他打通了郑珩的电话。

    他是真的拿江檀没办法,就这么冷眼旁观着,好像是在给自己添堵。

    郑珩是个正常人,凌晨3点睡得正香,这么被打断,态度当然不好。

    “周应淮!大晚上的你催命呢!”

    周应淮说:“明园太偏了,这个点找人送点东西很麻烦。”

    郑珩烦躁的挠头,脸都要绿了,深吸一口气坐起来,眼眶底下两团乌青,幽幽的说:“你丫的不会叫我送东西吧?”

    周应淮默认了。

    郑珩骂骂咧咧的披外套,“说!你要小的送什么!周大少爷!您发话,天上的星星我都给您摘下来!”

    周应淮说:“老母鸡还有人参。”

    郑珩震撼得步伐不稳,一个踉跄,手机都差点飞出去。没等他开口骂人,周应淮已经把电话挂了。

    郑珩气愤不已的想着,这年头真是人不如鸡!

    他的睡眠时间,居然还不如一只鸡宝贵!

    郑珩和周应淮认识多年,见过周应淮最意气风发的时刻,也见过他当年为了创立维熙集团,和周家众人闹掰。

    形形色色,不胜枚举...

    却唯独没有见过周应淮拿着手机查菜谱,在厨房里煲鸡汤的样子。

    郑珩喝着冰箱里甜腻腻的水蜜桃汁,直皱眉:“你也是28岁的人了,养生点吧!这什么垃圾食品!”

    “江檀最喜欢这个牌子,你喝一瓶就差不多了。”周应淮在切参,动作生疏。

    郑珩真是乐了,“我大老远给你送老母鸡,你连口垃圾食品都不舍得给我喝?”

    周应淮依旧专注的切着参,就在郑珩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男人冷不丁淡淡的说了句:“檀檀小心眼,你别抢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