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远洲托了关系安排给她的是单间,干净,也有电马桶和淋浴,但是长时间在拘留室里待着,没人说话也没点娱乐活动,正常的人也是会憋坏的。
“秦嫣然?”
范琳琳听见她的声音,扯着脖子试图透过方块状的玻璃窗找外探,转着脑袋想找秦嫣然。
可惜玻璃窗只能从外面打开,如今上了锁,不管她怎么摇晃都不会松动。
顶多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响声。
“对,就是我!你个贱货,我被你害惨了!你不是说只要把药材烧光,秦烟雨就抓不到我的把柄吗?你居然骗我!”
秦嫣然快要疯了。
在拘留室里的日子不好过,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给她送饭的是个女警,人家连正眼都不给她一个。
偏偏秦嫣然还不敢跟人顶嘴,生怕接下来不给她吃饭。
自打被抓进来,她最恨的两个人一个是秦烟雨,另一个是范琳琳。
“要不是你引诱我,我也不会被抓!”
她又气又怒,嘴里骂了好多难听的话。
手紧紧握成拳头,使劲儿的在铁门上锤,砸的整个走廊里都能听到回声。
“哈哈哈!笑话,你自己傻还怪别人?”
“难怪秦氏会落在你堂妹手里,人家脑子里装的是知识,你脑子里只有水吗?”
范琳琳哈哈大笑,半点不带慌的:“你就安心在这儿待着吧,秦氏看样子是要抛弃你了。”
“我马上就要出去了,你有劲儿多喊几声,等我走了你没个说话的人好可怜啊!”
秦嫣然越气什么,她就越要说。
范琳琳根本不觉得自己会待在拘留室,坚定的认为是市局的人搞错了。
两人隔着薄薄的墙面相互谩骂。
原本其他拘留室的人还有些不耐烦,纷纷骂娘。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女人吵起来比男人凶多了,便一致闭嘴,省的参合进去平白挨一顿骂。
范琳琳脑子比秦嫣然活络,说话也更恶毒。
虽说是秦嫣然挑起的骂战,可最后占据上风的却是范琳琳。
“你说你,读书的时候成绩差,工作了干不好事。连骂人都不行,你有什么用处?”
“哼,总比你被人赶出郑家的好。”
双方互不相让。
范琳琳进来的第一天,郑君承就跑来提离婚了。
当时秦嫣然就在边上,自然清楚。
“他?赶我走?”范琳琳声线拔高,都破音了:“没了我范家,他郑家算个屁!”
才说完,走廊里就响起皮鞋踩在地上的“哒哒”声。
两人下意识抬头,几乎同时看到由远及近走到门边的郑君承。
“郑家算个屁?”
郑君承笑出声:“范琳琳,我郑家确实遇到点小困难,但问题不大。”
“倒是你的范家被人一锅端了。”
“你还不知道吧,海外派了人来抓范衡,范氏集团停业整顿,不出两个月就要面临清算。”
“你在得意什么?”
他没瞒着范琳琳,一五一十将范氏集团遭遇说的明明白白。
秦嫣然也在认真听,立马拍着手狂笑,嘴里不断念叨着“苍天有眼”,“活该”。
而范琳琳的反应跟她相反,愣愣的盯着玻璃窗外的郑君承,露出个僵硬的笑。
“是骗我的吧?我爸昨天还把我保释出去了,肯定是市局里的人狮子大开口,还想问我爸要钱……范家不会有事的。”
她慌乱的摇着头,怎么都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
“我还要出去的,怎么能在拘留室待着……放我出去!我要见我爸!快放我出去!”
范琳琳跟疯了似的不断踢打铁门,原本纤细的手指上被铁门砸的通红,有几处骨节和指甲盖的部位已经渗出血丝。
郑君承皱眉看她,适时地插嘴:“装模作样的给谁看,这是离婚协议,没问题的话你签字吧。”
直到此时,范琳琳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律师模样的人和两个小警员。
玻璃窗从外面打开,律师上前一步将文件塞给她,一板一眼开口:“范小姐,您和郑先生在结婚前签署的财产证明协议成立,因此双方结束婚姻关系后,并没有财产纠葛……”
律师推了推眼睛,尽职尽责的将离婚协议一条条读出来。
范琳琳捏着手里薄薄的几张纸,神情还有些恍惚。
“不行,我不能离婚!范氏倒了,我只有你了!郑君承!我不同意!我不离婚!”
她的脑子跟忽然清醒过来似的,疯了一样将离婚协议撕的粉粉碎,好像这样就不用离婚了。
“范琳琳你清醒点,商业联姻而已,你还想要我家养着你这个惹祸精?”
郑君承只要想到陈铭,就瑟瑟发抖,根本不想跟得罪对方的人扯上任何关系。
“接下来会由我的律师跟你交接,你跟他联系吧。”
扔下一句话,郑君承头也不会离开了市局,任由范琳琳的叫喊声回荡在拘留室。
搞定范衡的事,陈铭跟秦烟雨坐在办公室面面相觑。
刚才罗悦心借口家里有事先走了,小两口干脆加了个班。
反正来都来公司了,顺手处理了些文件。
秦烟雨直勾勾盯着陈铭,试探着问:“刚才跟你打电话那个,真的是蔚蓝集团的任总?”
要不是她看了新闻,还不知道范氏集团真的出事了呢。
而且还是食品安全问题。
范氏这两年发展不错,涉及多个领域。
除却食品,还有房地产,和众多的娱乐场所。
然而在短短半天之内,范氏的所有产业几乎全部被波及。
房地产也涉嫌了好几起违规施工和造价作假。
总而言之,范氏集团倒的太突然,就连范衡在明锐落网都很迅速。
仿佛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样。
秦烟雨心里突突直跳,捏着裙子边的手指也开始收紧。
“嗯,是任总。”
陈铭爽快承认,抢在秦烟雨之前开口:“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以前在部队吗?我和任总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我是军医,当时他欠了我一个人情。”
说着,他耸耸肩面色平静,半点不见撒谎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