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不理想法?”
“他的实弹射击打靶成绩刚刚合格,而特警对射击考核的要求很高。”
“他的其他方面呢?”王楚疑问道,“表现如何?”
“其他方面可以用卓异来形容,他的身体爆发力、耐力和灵活性在这个加训班里无人能及。不,是望尘莫及。”
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人无完人,金无赤足。录取人要不拘一格,取人要用其长。”
“只是这样,这样就失去了公正性。”董威敏嗫嚅道。
从内心讲,他又何尝不希望周云振能成为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特警?
他是最有潜质成为特警的。
可是规矩不能破啊。
这时横岭劳改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他轻轻扯了支队长杨德良一下,杨德良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何况杨德良还有自己的打算呢。
于是他会意地插话说道,“王主任说的有道理,董组长的话,也不错。各有各的道理。我说说我自己的想法,行吗?”
“杨支队长有什么看法?”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的意思是人才成长道路有千万条,不一定要当特警才能成长。我想还是将周云振交给我带回去悉心培养吧。”
“今天他的表现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是一棵好苗子。”
谁知他这一席话让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揪然变色,他斩钉截铁道,“不行!”
“这样的人才我们要留作特警培养。”
杨德良一下子噎住了,自己被人这样怼还是一次。
杨德良虽然是横岭劳改支队支队长,看似是堂堂的二号人物,实则不然。
他刚调到这儿就发现这里是政委沐山川的一统江山,不,简直是铁桶的江山。
横岭劳改支队四梁八柱都是政委沐山川的人马,他们对于政委敬若神明,唯他马首是瞻。
自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闲人,毫无实权可言。
所以他想打开这个困局,建立自己的班底,尽管他种种努力,还是收效甚微。
最终还是有一个名叫孙鹤鸣的人事科副科长,投奔自己而来。
当时自己压抑住兴奋的心情,在党委会上尽力推荐他出任空缺的科长一职。
不知道为什么,政委沐山川竟然同意,没有异议。
只是要党委秘书记录在案,经支队长杨德良会议提议,任命孙鹤鸣为人事科科长。
谁知自己看人走眼,这孙鹤鸣小子乱来一气,当副科长时就开始胡作非为。
一旦当了科长更甚,收受贿赂,玩弄女人,声名狼藉。
数月后,被这个新来的周云振弄得身败名裂。
结果自己也跟着颜面扫地,刚刚才建立的一点儿威望,也一落千丈。
他窝了一肚子火。
他倒不是恨周云振,而是恨孙鹤鸣这个家伙坏了自己的事,污泥涂不上墙。
眼前的周云振让他眼前瞬间一亮,如果培养此人的话,自己还会落得个光明磊落的好名声。
周云振反对并搞掉自己提拔的孙鹤鸣,自己还重用他,这是一种什么气度呢?
用心胸宽阔,豁达大度来形容不为过吧?
这是扳回一局的好机会。
可是一个与自己不太相干的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竟然也不买账?
自己窝囊的名声,难道传到了这里?以致于王楚疑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杨德良十分憋屈,他觉得自己在单位受掣肘,在政委沐山川的阴影下工作心情很不顺畅,现在出外还是受人掣肘。
他面呈不悦,“这不合规定,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国内外一流大学还实行单招呢,那是不是取其一方面特长?”
说罢,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又仔细地看了周云振的射击成绩,他说道:“只有2发上靶标这是事实。”
“可是看一下又觉得蹊跷,一发子弹挨了边,另外一发可是整整10环。”
“这个是不是很难做到的?因此我觉得不是他的问题,而应该是枪械出了问题。”
“其他的考核他都是全优,我们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从而失去了一个很好的人才。”
董威敏听了刚要反驳,想了想,又将到嘴边的话活活咽了下去。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说,自己当然是想将周云振培养成特殊警察,可是周云振他本人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或者想法。
这个事是两厢情愿的事,如果硬要逼他的话,怕适得其反。
可是从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的话来说,似乎是铁定的内定,无法变更的,没有周云振选择的余地。
而且他单位的支队长说话也不顶用,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主任根本不买账。
王楚疑哪来的底气呢?
这里面又有什么玄机呢?
不说了,天塌下来,自有王楚疑等高个子撑住,由他们定。
想到这里,董威敏说道:“我只是提出个人看法。如何定由领导决定,领导定了的话,我从10人名单中剔除一个人,将他加入名单即可。”
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说道:“就这样吧!”
横岭劳改支队支队长杨德良几次张嘴,欲言又止,他觉得这事似乎不太寻常,自己左右不了。
他身旁的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当然是心知肚明,可是他无法言明。
董金山又扯了一下支队长杨德良的衣?,暗示他不必再说,没有用的了。
支队长杨德良甚感怏怏,心里极为失落。
自己身为一个支队长竟然无法将一个普通干部带回劳改支队,自己还何有颜面可言?
回到单位宿舍后支队长杨德良愈想愈觉得郁闷,自己这个支队长当得窝囊,有名无实。
想起自己在省厅当处长时都比现在舒坦。虽然包括副处长在内一共只有8个人,可是自己却是绝对的权威,在处里说一不二。
就是其他处室的人,也是人人对自己笑脸相迎,个个态度谦和。
不料想自己到了一个上千干警,犯人近七千的大型劳改单位工作,反而坐冷板凳,被人视若空气一样。
不被人重视,坐起了冷板凳。
自己虽然是一介书生,但是也不想在省城机关庸庸碌碌度过一生,想到基层去干一番事业。
可是现实比想象更复杂,这里是政委的一统天下,岂容他人染指?
基层哪有自己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