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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能等到长孙和李泰回来,于是李宽和长乐,兄妹二人在甘露殿一道用了午饭。

    “长乐,哥问你啊。”方才替妹妹解决了小半碗青菜的李宽,忽然一本正经道:“假如有一天,二哥变得很有钱,你希望二哥送你什么?”

    “二哥,你又要偷偷去逛父皇的内帑了?”刚刚帮身边婢女收拾了碗筷的小姑娘,转过头,狐疑地看向李宽。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二哥每次打父皇那些稀世珍藏的主意时,就会说出类似的话语。

    “唉!我咋能老惦记咱爹那三瓜俩枣呢。”李宽哈哈一笑,坐到了妹妹身边,语气神秘道:“二哥最近忽然想到了赚钱的好主意,搞不好将来就富可敌国哦。”

    听到李宽这样讲,长乐人不追伸出小手覆上哥哥的额头:“二哥,你是不是受了风寒,怎的大白天就说起了胡话?”

    “唉……”看着面露关切之色的妹妹,李宽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可真不是他这当哥哥的没义气啊。

    “好了,就当哥哥吃饱了撑的异想天开。”李宽站起身,目光看向殿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沉思:“妹啊,你我说我待会儿要是出宫去……”

    “父皇肯定会把你的腿打断。”小姑娘压根就不打算接哥哥的话茬,因为每当二哥用这种欲说还休的语气说话时,那就代表他要闯祸了,也代表长乐这个做妹妹的是时候站出来替他打掩护了。

    只是,碍于最近是多事之秋,已经收到长孙叮嘱的长乐公主,自然是不愿意哥哥再多生事。

    “他敢!”李宽闻言梗着脖子高声道:"我回头就去找皇祖父告状,我就不信了,皇祖父会不为我做主!"

    “二哥!”长乐公主皱着眉头看着李宽,小姑娘头一回感受到了自家二哥滚刀肉的实力。

    “开玩笑,开玩笑。”李宽知道,不同于自己自幼长在祖母身边,不管是大哥李承乾,还是自己的一双弟妹,其实应该说除了他以外,李二所有的子女们,对李二这个父皇,从来都是发自内心的崇敬。

    于是,在继续安抚了妹妹几句之后,李宽决定下午还是回学馆上课,只不过,关于如何将手里这批琉璃器出手,他的确是该抓紧些,着手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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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之后,长安城,银月楼。

    一辆马车缓缓在赌坊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打扮很奇怪的家伙:此人从头到脚一身黑袍,甚至大半张脸都用黑巾蒙了起来。

    “我要见你们的管事。”黑衣人在丢给赌场的看门人一袋子铜钱后,便留在原地,等着狐疑的看门人进去请管事。

    不多时,近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胖管事便春风满面的从楼内走了出来:“这位客官,敢问有何吩咐?”

    “你要的琉璃,我这有,有很多。”黑衣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蓝绿色的琉璃扳指,放到了胖管事手里:“三日后,我会前来通知你拍卖会地点,你提前准备好银子。这个,是见面礼。”

    “什……什么?”胖管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看着自己面前,静静躺在对方手心里的琉璃扳指,眼神忽明忽暗。

    他并没有伸手取过扳指,而是在重新打量了一番对面的黑衣人后,脸上冷笑道:“朋友,将琉璃杯卖于我的,可是河间郡王府家的小公子,他与我说,那琉璃杯是从一队胡商手里买来的。可我看你,应该是唐人吧。”

    “呵……”黑衣人闻言发出一声冷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家主人手上有货,你手上有银子,做得了买卖就做,做不了我另寻别家,反正,三日后的拍卖会,我家主人也不是找了你一家而已。”

    胖管事听闻此言,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不怕我报官?”

    胖管事话虽简单,但内里威胁的意思却很明白:且不论那批琉璃器是怎么落到你们手中的,老夫只看你这藏头盖脸的架势,就可以判定这东西必定来路不正。

    什么?你敢不认?

    不好意思,我说它们来路不正,那它们就必然来路不正。

    五姓七望的名头,就是我说这些话的底气!

    你能奈我何?

    胖管事此刻脸上的傲慢,就好似将“太原王氏”这四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场中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二哥……待会儿看准了再动手!”

    “放心!刚刚那是意外……”

    与此同时,皇宫内,正在和弟弟李泰在御花园里钓锦鲤的李宽,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心念微动,数十里外,银乐楼前的黑衣人继续缓缓开口道:“你们太原王氏,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黑衣人此话一出,那胖管事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但很快,就被狂怒所取代。

    “呵,哪里来的的狂徒宵小,不知所谓,真把咱这当善堂了?”胖管事冷声道。

    紧接着,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十几个彪形大汉从楼内走出,将黑衣人缓缓包围。

    “练练?”其中一个领头的壮汉歪着脖子对黑衣人嘲讽道。

    “二哥!二哥!”

    “看到了看到了……”

    “你这会儿慢点儿,看准咯!”

    皇宫内,正拿起抄网帮二度上鱼的弟弟抄鱼的李宽,一心二用,再次对黑衣人下达了命令。

    这些天,李宽只出宫了一回,也只干了一件事。

    那就是去他舅舅长孙无忌的府邸,利用自己的召唤空间内一块可以自由存储物品的百丈见方的空地,悄无声息地从长孙家的库房里,弄走了上万斤的生铁。

    没法子,如今事业刚刚起步,大外甥也只能靠舅舅救济,才能勉强打开局面。

    有了这上万斤的生铁,原本留在城外别苑里的高炉自然有了用武之地。

    于是,当那壮汉发出挑衅后,下一刻,黑衣人一个瞬身,便冲到壮汉身前,随后,一把雪亮的军刺便架在了对方脖颈上:“你方才,说什么?”

    仅仅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胖管事便见那黑衣人面对包围,不退反进,径直冲向人群,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之前,便将武器架在了自己最得意的打手,龙三的脖子上。

    “好……好汉……”那龙三原本也是辅兵出身,上过战场见过血,如今虽说在赌场给人当打手,但是手上的功夫,并没落下。

    可刚刚两人只是一瞬间的交锋,他便知道,自己的主家,今天着实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这里是长安,闹市!你敢杀人?!”胖管事眼看着黑衣人好似投怀送抱一般主动进入自己手下的包围圈,结果轻松反制住自己的手下后,脸色便彻底黑了下来。

    结果对方却好似压根没听到他的话,反而是继续对龙三道:“你方才,是不是叫了我一声爹?”

    尽管身陷重围,可黑衣人好似浑然不觉,依旧神情淡漠,言语嚣张,却没来由的,带给了周围的人莫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