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祝思嘉都住在太极宫里给晏修侍寝。
晏修在她身上下的功夫总算让她明白,在此之前,他当真是优先在为她的身子着想。
自打她说出自己想要个子嗣一话后,晏修就没少客气,不把她折腾到哭都哭不出来,他绝不会罢休。
有时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回到二人第一次欢好的感觉,祝思嘉永远忘不了,那夜他叫了四次水。
现在的他就像当时那般勇猛。
白日行事的感觉和夜间完全不同,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甚至晏修在晨起上朝时也要来,终于把祝思嘉摆弄得不断求饶。
晏修笑着穿衣:“现在知道朕的厉害了?”
是她自己要先勾他的,别怪他大肆放纵自己。
祝思嘉呜咽着,仿佛受了世间最痛苦的委屈道:“知道了。”
晏修:“乖乖留在这里等我,等我下朝回来我们继续。”
祝思嘉欲哭无泪:“玄之……我想缓缓,我真的不能再来了。”
原来想要个小孩要承受这么多,早知道她不如找些别的法子固宠,她现在宁愿去跟着珍珍学跳舞。
终于听到她说出这番话,晏修心软道:“好,是朕过火了,先容你休息几日。”
晏修上朝后,祝思嘉强忍着浑身酸痛溜回了长乐宫,她终于明白虞氏所说的那句“喜欢一个人是克制”的含义。
倒不是说晏修现在不喜欢她了,她后知后觉,晏修先前竟愿意为了她,可以忍耐到那种地步。
他一定忍得很辛苦。
……
晏修下朝回到太极宫时,殿中早就没了祝思嘉的身影,寝殿也被宫人清扫了个干净,丝毫看不出二人留下的痕迹。
这就对了,总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能力绝非常人可受,这样她也不必急着求一个孩子。
孩子迟早会有,不急于现在。
不一会儿,晏为进宫请安,正殿迅速为他们兄弟二人腾空,宫人们掩上重门。
晏为这才向他汇报这段时间的情况,他向来玩世不恭,哪怕是汇报政事也要边说边观察把玩殿中器物,而晏修总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他翻出一盒特制的香,晏修神色紧张:“你当心些。”
晏为默默把香放下:“这是什么香,味道这般特殊,莫不是皇嫂给你搜罗来的宝贝?”
晏修鄙夷道:“你当真想知道?”
晏为:“这香那叫一个独一无二,我若拿回王府薰衣,西京城的姑娘恐怕都要争先恐后地嫁给我了。”
晏修冷笑:“这是能让你断子绝孙的宝贝,你要用就去找柳太医。”
晏为一蹦三尺远:“罢了罢了!湘王府可还没世子爷呢,臣弟……等等,皇兄这是、自用的?”
晏修:“嗯。”
晏为:“皇兄这是何意?还请皇兄为大秦江山着想!”
他刚想跪下,晏修没好气呵住他,向他简述了自己的初衷。
“原来如此。”得知此香对男子并无大碍,晏为这才敢走近观察,“若是臣弟也有心爱的女子,臣弟也会这么对她的。”
晏修:“你知道就好,当年在藤山一事,你我与卧云都是亲历者。”
提到“藤山”二字,晏为面色沉重:“天下三百六十行,咱们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当年却偏偏少了医术傍身。也不知那妇人有没有投胎转世,寻到一户好人家。”
当年晏修和他都才十几岁,晏修微服出宫南下私巡,只带了他和李卧云两个人同行。
他们三人的马车行至西京东南处的藤山时,深山道上,遇到一位羊水破了的待产妇人,可方圆十里内不见人烟,而路上也只有他们那一辆马车。
他们可顾不上那些吉利不吉利的陋习,人命关天,自己的子民怎能见死不救?
农妇所居的村落马车少说也要走一个时辰,他们三个都是半大少年,根本不通晓女子生育之事,更不敢贸然替她接生。
见农妇疼得厉害,他们只能在马车上不断和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等把人送回村里时,马车已全被她的血染了个遍。
那农妇的丈夫是个又穷又懒的废物,而农妇的公婆对她更是憎恶,连稳婆钱都不给掏,还是晏修替农妇出的钱,晏为和李卧云去请的人。
稳婆赶到后不一会儿,土屋中就没了哭声,她抹着泪走出来告诉晏修等人道:
“这妇人产道太窄,骨头也脆,又错过生产的关键时刻,大的小的都没保住。”
晏为当即就哭道:“可方才我们不仅问过她家住何处,姓甚名谁,还问过她的年纪,她十七岁了,骨头怎么还没长好呢?”
女子十五岁及笄,在晏修未更改秦律前,十三四岁成婚的都大有人在,因此十五六岁就初为人母的也不在少数。
婆子答道:“唉,十七岁又如何?多少姑娘要长到十八九岁甚至二十岁,那骨头才长硬了、长好了,否则,谁生孩子不是在阎王面前走一遭的?”
妇人的公婆见他们三人衣着相貌不俗,更是趁机勒索:
“谁知道你们在马车上有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这才害死了我孙子!赔钱!今日不赔钱你们别想走!”
此事对他们三人打击都颇大,晏修双眼疼得发红,一遍一遍问李卧云:“我大秦百姓,尤其是女子,日日过着的便是这样的日子吗?”
李卧云哽咽着点头:“您亲眼所见,即为一切。”
此事之后,晏修回朝第一件事,便是更改律法,即未年满十八岁的女子不得谈婚论嫁、不得生养。
可他当时无权,这项律法被朝堂那群老东西以各种理由压了下去,双方僵持不下,他只能再退一步,将律法改为十五岁及笄之年,一直延续至今。
回想到往事,晏修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
“朕之秦土,甚至是整个天下,再不能发生那样的惨剧。因此,天下归秦,是大势所趋,更是朕之志向。”
这也是他默许祝思嘉做生意最重要的原因,她能靠自己的能力救下这么多女子,他怎么会忍心责罚?
晏为收回思绪:“陛下,这正是臣要给您禀报的第二件大事。”
“周国已是大秦囊中之物,嘉义伯降服无数周臣;可齐国军力本就不可轻视,秦军于龙山关久攻不下,而武兴伯带着一千人马,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渺无音讯。”
“有小道消息宣称,武兴伯已经……此事被臣弟力压,再过三五日,朝堂也会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