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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那朕就晋她为昭仪!

    恐伤真心。

    祝思嘉如芒刺背,她自认为自己的木讷、迟钝已经伤了晏修不知多少回,难道她还会继续伤他?

    她想再追问李循风,却被李循风以天机不可泄露回绝。

    罢了,祝思嘉也不蠢,自然听得明白李循风所言。

    现在的一切并非黄粱一梦,而李循风也并未如她所想一心劝她向善,这让她很是欣慰。

    她放下心,专心想着要如何“顺其自然”,才能破解他所言之终局。

    ……

    从纯阳观下山的队列中多了李卧云一人,但护龙卫确实有瞒天过海的本事,祝思嘉等人到半山腰与昭华一行人汇合时,甚至无人发现其中端倪。

    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的路比来时的路还要险,好在无人受伤,顺利回到山脚。

    夕阳西陲,在外游玩一整日,耗尽了怀瑾和怀玉的体力,两个粉团子总算没在回程路上缠着祝思嘉和晏修。

    马车里留给他们的,是他们二人的独处时光。

    许久未活动,祝思嘉早已力竭,靠在晏修怀里困得上下眼皮不停打架,和他说了一会儿话便不争气地睡着了。

    “天色已晚,本宫就先行带着怀瑾怀玉回公主府。”

    “嗯,皇姐慢走。”

    晏修和昭华交谈的声音把祝思嘉从睡梦中叫醒。

    她睁开眼,四周漆黑一片,唯马车内亮着一盏小灯,俨然已快到宵禁时分。

    她居然被晏修抱着睡了这么久?不知道他的手会不会麻。

    祝思嘉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给晏修捏手臂:“你的手麻不麻?怎么不叫醒我,明日你还怎么批奏折……”

    晏修:“明日也是清明假,我不用看。”

    他静静注视着祝思嘉。

    早在祝思嘉睡着时,他为了让她睡得能舒服些,就替她摘下发饰、松掉发髻。

    她的秀发又顺又滑,稍微一松动再遇上马车的颠簸,很快就倾泻散开,将她的小脸挡了大半,露出带着茫然雾气的一双娇媚眉眼,我见犹怜。

    祝思嘉被他盯得不自在,现在还没回过神,更不会注意措辞,她别开脸:“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她这一动,正中晏修下怀,直接朝他肖想已久的软颊上亲了上去,含糊不清道:

    “在想,我家蝉蝉怎么会这么好看,睡觉的时候好看、说话的时候也好看。”

    宫门快关了,都什么时候了晏修还只顾着和她调情?

    一想到回去迟了,那些守门禁军还要再为他们开一次门,祝思嘉就于心不忍。

    祝思嘉双手抵在他胸前,刻意隔开他:“咱们快回宫吧,有什么话回宫再说,你现在这样,跟街上那些游手好闲的登徒浪子似的。”

    这样刺激他,他总不会乱来了吧?

    晏修果然移开嘴,皱眉看她:“登徒浪子?”

    她居然拿他和登徒浪子对比,但这样的比较——他居然很喜欢。

    晏修坏笑,想要继续吃她豆腐:“嗯,我就是西京城里的混世魔王,竟敢以下犯上,偷偷非礼当今天子最爱的女人。”

    “我不仅要非礼,我还要把她带回我的小破房子里,金屋藏娇。”

    祝思嘉急得咬了咬他的舌头:“陛下!臣妾、臣妾不喜欢在外面这么……”

    他想玩点别的新花样,犯不着在马车里就开始吧?

    晏修知道她脸皮薄,也知道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忽然就失了理智,他丧气道:

    “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蝉蝉,朕现在心很慌,不知为何,朕今夜就是不想这么早回宫,只想尽可能和你多独处一会儿。”

    可宫中又没有洪水猛兽。

    祝思嘉:“陛下在担心什么?宫中谁人敢不敬陛下?有陛下陪着游山玩水,臣妾今天过得很开心,臣妾答应您,回宫过后陛下想玩什么臣妾都陪您。”

    她可算是看明白了,哄晏修得像哄小孩子那样哄,为了配合他的情趣,必要时她会乖乖演戏。

    晏修这才答应她:“好,听你的,早些回宫。”

    ……

    真正迈进宫门,晏修才知今夜那种不安的预感从何而来。

    张太后竟敢将祝思仪接进宫,甚至给她封了婕妤之位!

    晏修大发雷霆:“太后塞了六个人进宫还不够,现在又塞一个祝思仪进宫?太后此举是何意?莫非是想让朕退位让贤?您就这么喜欢祝思仪,那您怎么不自己娶了她!”

    “这么想坐这个位置,怎么不在先皇驾崩后自己来坐!现在这般公然挑战朕的权威,今日敢送女人进宫,明日您就敢带兵逼宫!”

    “传朕旨意,太后一心礼佛,即刻前往东都白马寺带发修行,为国祈福,无诏不得擅返西京。”

    提及陈年旧事,张太后心虚地给了晏修一耳光,颤声道:“一派胡言!”

    他竟然失言到这种地步,甚至还想将自己逐出西京!张太后哪儿会知道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思仪是你的亲表妹,哀家亲眼看着你们两个一起长大,你就算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可你身为表兄理应照顾于她。”

    “她所遇皆非良人,如今更是沦为西京笑谈,就算你封她为郡主又能如何?西京城谁人还敢迎她入门!”

    “你是她最后的靠山,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晏修冷笑道:“天底下何人照顾自己的表妹,竟要照顾到床榻之上?太后以为,朕是那种龌龊小人?”

    他软硬不吃,张太后痛彻心扉,泪如泉涌:

    “玄之,哀家知道你恨哀家,你这么小就登上帝位……可哀家当年也是迫不得已,你恨便恨吧,就纵容哀家最后一次动用这太后之权。”

    她忍痛道:“明日,哀家会正式将治理后宫之权,尽数转交给祝思嘉,让她做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

    “可哀家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思仪好生在宫中过活,你满意了吗?”

    晏修:“满意?人都被你下旨封为熙婕妤广而告之了,朕还敢有什么不满意?你敢为她添置封号压祝思嘉一等,那朕就封祝思嘉为大秦昭仪,位同副后。”

    张太后打断他:“不可!祝思嘉尚未为你诞下一儿半女,能让她管理六宫已是天大的恩宠,你竟然还想让她做昭仪?”

    晏修坐在案前,提笔就写圣旨:“太后若是再多言一句,朕写完祝昭仪的圣旨,便亲自护送您前往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