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家。
夜开和项信柏来的最晚,但出力最大。
十根手指头好似铲子般铲的飞快,把小七身边的泥土给扒掉。
手指头都出血了,可这个时候谁还管这个,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把小七给解放出来。
项龄扶着项瓷已挖出来的脑袋,一边替她清理眼睛上的泥土,一边替她挡着飞溅过来的泥土。
十几个后生崽轮流用最快的速度,把埋进去的项瓷给挖出来,抬到炕上。
看着浑身都是泥土的项瓷,介子他们都不敢吭声,看气氛不对,立即跑了。
跑到院里,等待的村民都好奇不已,都想问两声小七仙女怎么样了。
介子正想回答,看到项里正自外面匆匆而来,忙冲铁子他们挤眉弄眼小声道:“赶紧走,快。”
别等到项里正发飙再走,那就晚了。
铁子他们都有眼色,贴着墙面飞快离去。
项里正是他们最害怕的人,现在又出了小七这事,你若还在这里闲着,项里正能弄死你们。
介子铁子他们跑去地里赶紧收庄稼,可千万别被项里正抓到把柄,到时分的粮食没那么多,就等着被家人骂死。
项老爷子一直在地里巡逻,盯着大家赶紧收粮食。
收到一半有村民来告诉他,小七被大宝埋了的事,他腿都差点软的摔倒在地。
本来就因为小七昏迷的事揪心揪肺,现在又得知大宝把小七给埋了。
项老爷子那一下都看到了他太奶,家里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家里男子虽然都来地里收庄稼了,可家里还是留了人的,怎么就弄出这种事来。
若说是六丫把小七埋了,他还好受点,毕竟小七和六丫不对付。
却说是大宝把小七给埋了,这就让他怒火中烧,憋着一团火。
小七对大宝多好啊,那死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说要把他七姑姑给埋了,就真给埋了。
这么死脑袋的倔种,还留着他干什么,直接吊起来打一顿才是真。
都是惯得。
项老爷子压着怒气,踏进房间,看到炕上满是泥土的项小七,胸口的怒气爆发:“项仁州!”
项仁州一个激灵,来了来了这就来了,来了好啊,不然他自己都过了自己这一关。
项信松听到自家爷爷喊自家老爹,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依然还是吓的一哆嗦跪了下来:“爷爷,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项老爷子拿起立在墙边的竹条,朝项仁州身上打去:“子不教父之过,我今天就要打死你,不好好教孩子。”
项仁州老老实实的挨了一竹条,跪在地上的项信松,赶紧爬起来替自家老爹受了第二竹条。
“爷爷……”
“闭嘴,你以为你逃得掉?”
项老爷子气狠了,眼睛里全是血丝。
看着这些男人,心中怒火再次腾腾上涨:“没一个有用的废物,都给我滚出去。”
挨了一竹条的项仁州,疼的龇牙:“爹……”
“我没有你这样的爹。”项老爷子气的嘴都瓢了,“给我滚出去。”
项仁州还想说什么,项信柏拉了拉他,对他摇头。
他只好出去,项信松也不敢在这里待着,也随着出了门。
项老爷子看着躺在炕上的项小七,心疼的哎哟哟:“这孩子遭了大罪,小四小五,你们快给她擦擦。”
正在替项瓷清理的项婉项龄,忙应声好。
项老爷子看着还杵在这里的夜开和项信柏,冲他们吼:“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当门神吗?还不快滚出去,碍人眼。”
项信柏和项信槿把夜开给拽出屋子,留空间让小四小五给小七擦洗换衣服。
三人临出门还朝里面看了一眼,心疼又无奈。
项老爷子也再瞧了一眼,好似要把小七受的罪都给烙在眼里,不可忘记。
此时房间里就全只剩下女性,项龄去打水来给项瓷擦拭。
出门看到二伯母严氏,以及她的后娘白春桃匆匆而来。
这下,家里所有人都到齐了。
除了项家人,村民们都已经在项老爷子望过来时,赶紧脚底抹油溜的没影。
笑话,项里正刚才骂项家人,他们可都是听到了的。
他们现在还不走,是想被项里正吊起来打吗。
项老爷子咬着烟杆,背着双手在院里走来走去,其他人都站着不动,面容焦急。
突然,项老爷子大吼:“项礼学!”
项信松听着自家爷爷喊自家小兔子全名,身体打了个哆嗦:“爷爷……”
“人呢?”项老爷子气的咬着烟杆的嘴唇都在抖,“人呢,找出来我要打死你这个当老子的,怎么教儿子的?”
项老爷子就差指着项信松的鼻子骂:“你若是好好教他,他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你教让你教,你教成什么样了?”
“别把这事归到你媳妇身上,男孩子就得当老子的教。”
项老爷子真是越说越生气,抄起立在墙边的扫帚就朝项仁州身上打去:“老子是怎么教你的,你个废物,连儿子都教不好,我打死你得了。”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项仁州可不敢跑,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挨打。
项信松项信柏项信枫夜开等人看到自家老爹挨打,可不敢站在原地看热闹,都上前去替自家老爹挨打。
哪有自家老爹挨打,儿子站在一旁看的道理。
这若是打项信州的是别人,这四人能冲过去把对方给撕了。
但老项信州的是自家爷爷,那是不能说更不能拦,只能上去跟着一起挨打。
项老爷子看到四人冲上来,手中扫帚不分是谁的就是一通乱打。
打的五人灰头土脸,还不敢躲。
项信枫最小,项信松项信柏夜开要护着项仁州,还要护着项信枫,可真是手忙脚乱。
项老爷子毕竟六十多了,打了十几棍,手都在抖,身体微微晃了晃。
项仁和跟项仁永见此,赶紧上前去扶他:“爹,你歇会。”
胸中怒火没法散掉的项老爷子,听着二儿子和三儿子的话,怒火腾的又升起。
手中扫帚朝二人打去:“歇你个头歇,我看我平时就是待你们太好了,才让你们爬到我头上来做窝。”
“还歇,欠揍的歇。”
项老爷子边说边对着二人咣咣咣就是一顿暴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