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因为小七的眼睛和白烛离的眼睛很像?
这并不能解释得通,更可以说是六丫想对小七下杀手的一个借口。
若是因为小七的眼睛像白烛离,挖下来就不能再让小七看见才对。
可白胧皇后却说帝王星到了之后,取他两滴血就能让小七看见。
既然如此,六丫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六丫现在是小孩子身体,可她的思绪却是大人的。
她做这些事总有她的理由,而不是单纯的泄愤。
项信槿的手指又无意识的搓了搓,眼睛微微亮起。
是的,六丫是只妖,她不太懂人类的七情六欲,所以她再难过,她也不懂得拐弯抹角的泄恨。
她不开心就是不开心,然后找能让她开心的事来转移目标。
而不是泄恨。
所以六丫不管做什么事,都一定有她的道理。
不是她不聪明,而是她不懂人类的情感,做事原会直来直往。
六丫在小七的梦境里,在白胧皇后的陵墓里,光明正大的挖小太子的眼珠子……这更不合理。
六丫也知道她那样做,白胧皇后会从棺椁里出来救小七。
也知道现在的她,可能和白胧皇后打成平手,也可能被打成重伤。
可她还是那样做了。
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要冒这么大的危险来做挖眼珠子的事?
这眼珠子挖走后她要干什么?
小七可是说了的,六丫挖了她的眼珠子后,没有捏碎也没有吞掉,而是握在手心。
握在手心!
连捏实都没有,而是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
这动作一看就很不对劲。
还有,六丫为什么能在白胧皇后的陵墓里来去自如,还能伤害小七?
依着白胧皇后对小太子的宠爱,以及白氏家族对小太子的保护,白玉妖不该能在白胧皇后的陵墓里伤到小七才对。
除非,这个陵墓原本不是白胧皇后的,这样才能说白玉妖能在那里伤害小七。
这陵墓表面上看是白胧皇后的衣冠冢,实则……
这衣冠冢是为了让白胧皇后的灵魂在此守住,也或许是镇住……也有可能是等待。
项信槿搓了搓手指,站起身,绕着他们开始打转。
搓手指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小六这标志性的动作一出,夜开等人就明白,小六这是遇到了很难的问题,他正努力在思考。
大家都闭嘴不说话,免得打拢到他的思路。
项瓷虽看不到,但没听到大家的声音,又听到脚步声,她也猜到了是什么。
夜开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摸到自己的胳膊,轻轻的拍了拍。
靠着我的肩膀休息一下。
项瓷浅浅一笑,顺势就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眼休息。
她不是真要休息,她只是看不到,又不想惹得大家可怜她,这才顺势而为。
夜开迅速低头不敢再看。
鼻子酸涩。
以前他很想小七这样靠在他的肩膀上,陪他看星星看月亮,看什么都可以。
可他想的是陪他,而不是她陪他一个人看。
现在这情景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那个开心快乐,没心没肺的小七。
而不是明明受了委屈害怕却强装镇定,善解人意的小七,这太让他心疼了。
没有柴火堆的噼里啪啦,只有夜明珠的光晕。
没有风的摇曳,光晕定定的照着他们几人,把他们的影子照在山壁上。
山壁地上的蛇们吐着信子爬出来,看到影子的不同造型,吓的又缩回脑袋,不敢再乱看。
大蛇们的统一信号,各自管理着它们的手下,各回各位,不敢乱窜。
一切都静悄悄的。
项瓷回想着前世今生,迷糊着快要睡着时,六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快要睡着的项瓷,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大胆的猜想!
六哥说这话时,那根本不是他的猜想,而是事情的真相。
她六哥实在是太聪明了。
项瓷坐直身体,一脸兴奋:“六哥,快说来听听。”
夜开瞧着她开心,随着她去,只与她靠的更紧。
项瓷感受到夜开的害怕,直接挽上他的手臂,给他安全感。
被小七需要的夜开,忐忑的心终于回归到胸腔里。
总也不会少了项信柏的参和:“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不然晚上都睡不好觉。”
特别是在蛇窟旁边睡觉,这心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就算旁边有人看护着,能睡着都是没心没肺的人。
项信槿盘腿坐下来,牵了牵衣摆,这才出声:“我的猜想是,这座陵墓不是白胧皇后的,而是小皇帝楚水的。”
此话一出,震惊所有人。
大家都一脸愕然的看着项信槿,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实在是这跨度太大,跨的他们都想不到这个上面来。
此时连语言能力都组织不起来。
大家的目光又从项小六身上,移到项小七身上。
最后由项小七出声:“你接着说。”
项信槿手指微搓:“咱们两次上山,六丫都是知道的。”
“她这次能挖你的眼珠子,说明第一次咱们上山来时,她也可以挖你的眼珠子。”
“但她没那样做,为什么?”
项信柏很捧场:“对啊,为什么呢?”
大家也疑惑,对啊,为什么呢。
项瓷疑惑发声:“我也想知道她上一次为什么不挖我眼珠子不想杀我,而要等到现在。”
“因为大寒。”项信槿勾起唇角,“六丫和你共享生命。”
“咱们可以这样理解,能控制冰雪的她,需要的也是冰雪给她解封续命。”
“如果她在大寒里杀了你,她自己可能会受伤或者是消散。”
“总之一句话,冰雪里杀了你,她受到的伤不小。”
“所以哪怕她被你打的鼻青脸肿躺着动不了,她都不会在你的梦境里对你下杀手。”
项瓷兴奋了,紧抓着夜开的胳膊大喊:“所以咱们可以在第二次来冰雪里试试这个可能性。”
“如果是真的,咱们就能在第三次冰雪里杀了她。”
项信槿眼睛一亮:“是的,五年天灾,现在过去两年,还有三年。”
“三年中绝对有两次冰雪,下次冰雪来临后咱们就可以开始试探。”
“若是行,最后一次冰雪就是咱们弄死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