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余里正余远航,就着城墙下的灯火,看着高大的城墙,唇角微扬,眉眼坚定。
城墙的那一头住着他想喜欢的姑娘,可他的身份以及他的能力,都在诉说自己配不上她。
所以,这次的里正提议,他义不容辞的接了过来。
他要变强,变成能匹配上她的少年。
他会做的很好,好到能入项老爷子的眼,再和自己喜欢的姑娘相见……最后嫁给他。
哪怕最后项四姑娘没看上他,那也没关系,他会祝福她,并感激她……是她让自己变的强大!
余远航成了里正,没有跟自家老爹余长树住在项家村,而是跟余家村民们住在城墙外面。
他要守护余家村村民们,也要监督催促他们,便于更好的管理他们。
余远航双手枕头,笑望高大的城墙,心中甜蜜蜜。
他想娶自己喜欢的姑娘,就要更努力,才能有机会诉说一二。
不然,机会都将没有。
这两天的突然变化,让所有人震惊又迅速接受。
这个饥饿又慌乱的时候,没有人有时间去感慨去哀伤,都要想办法活下去。
乱世出英雄,这句话是没说错的,你弱就死,你强就活。
项仁树把这两天情况看的一清二楚,他心中带着戾气,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乖巧的每天跟着大家上山打石建城墙。
回来后,听着自家老娘的抱怨,一句话不说,可以被称为二十四孝儿子。
至于自家媳妇,哪怕不用他打,一个眼神看过去,媳妇就不敢来惹他。
两儿子躲在他们用树枝搭起来的小篷子里,不敢乱走,
只是,住惯了宽大的房间,突然睡在这个连身都翻不了的小篷子里,心里真的是又憋屈又痛苦。
心中那道火气怎么也发泄不出来,一直在身体里腾腾的燃烧着。
还有那饭菜,真不是人吃的。
明明是同样的饭菜,为什么换了个环境,就完全不一样?
龙宝金宝都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宝,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不合胃口的饭散被龙宝打翻在地,立即被虎视眈眈的难民们给抢走。
看着他们趴在地上,抢夺自己打翻的饭菜,龙宝心中舒坦的高人一等,又觉得很愤怒。
这是他家的饭菜,就算他不吃给狗吃,都不给这些难民们吃。
这两天他可是发现了,他有吃有喝,就连衣服都是干净的。
这些难民却像一条流浪狗一般,没吃没喝,什么都没有,他真是连看一眼都是在侮辱自己。
这些连狗都不如的废物,怎么配吃自己不吃的饭菜。
“滚!”龙宝一脚踢向难民,去踩地上的饭菜,面容狰狞,“我给狗吃都不给你们吃。”
挨了龙宝一脚没吭声,继续捧起地上的饭菜往嘴里塞。
龙宝见自己踢了对方一脚,对方没反应,胆子更大,又朝对方猛踢:“滚开,你个乞丐。”
一路逃难来还能活下来的难民可不是善茬,对方猛的伸手,一把掐住龙宝脖子,浑身戾气全开。
龙宝吓的瞳孔瞪大,眼泪水滚滚而下,紧抓着难民的手,想要把自己的脖子给抢回来。
他可还记得前两天,余怀艺掐着余飞的脖子,把对方给弄死的画面。
他不想死,他再也不敢了。
树子一家急忙扑过来救儿子,奈何难民的手劲特别大。
不管树子一家是掐还是咬还是踢,难民都不松手。
难民狞着脸咬着牙,不就是一条命吗,他赔得起,但你们家却玩不起。
其他难民们见此,哄笑着蜂拥而至,挤挤挨挨的蹭乱又踩又打,现场一片混乱。
最后还是树子赶紧把那一锅饭都递给难民,这才保住他宝贝儿子的命。
龙宝的脖子上清晰的显现五个手指印,可见难民用了多大的力,这就是奔着要杀死龙宝的节奏去。
看着儿子脖子上的手指印,树子眼里闪过戾气,却愣是低头一声不吭。
树子娘和树子媳妇也不敢撒泼,怕惹恼对方后真的杀了龙宝。
龙宝吓的哇哇大哭,缩在小篷子里再也不敢出来。
树子娘拍着大腿哭:“我个龙宝啊,他才十七岁,他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就这样欺负他,我可怜见的龙宝啊。”
金宝见此,也赶紧躲回小篷子里,不敢出来,免得挨打。
低着头的树子满身戾气,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他得去干点大事。
他要让那些看不起自己,欺负他家人的人好好看看,究竟谁才是厉害的。
月色朦胧,洒在路上,带着丝丝凉意,却又阵阵诡异。
树子在所有人都睡着后,猛然睁眼,看着高大的城墙,眼里全是恨意。
城墙他也修建了,凭什么不让他住在里面?
凭什么把他逐出村?
明明就是小七打了他女儿,导致他女儿死亡,项家人却把他们一家给逐出村来。
这不公平。
是的,不公平,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又不是下凡的仙女。
也没有净瓶娘娘的托付,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给不了村子福利,他们当然是要丢弃自己。
不过没关系,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树子悄悄起身,朝谢家村那个方向而去。
这两天他已经摸出了规律,城墙上的那些巡逻队,说什么巡逻,夜里还不是照样睡觉。
他现在趁着大家都睡着了,去趟镇上,明早再赶回来,谁都发现不了他。
树子走过谢家村,高家村,孙家村,来到钱家村。
钱家村一片萧条,没有灯火,安静的好似一座荒村。
惨白的月光落在地上,黑的黑,白的白。
富贵险中求,若是什么都怕,那还干个屁。
树子信心十足的继续往前走,突然,他隐约的看到前方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动不动的拦在路中央,树子看的心惊肉跳。
这都半夜了,怎么钱家人不睡觉还出来溜达,该不会是想抢劫吧?
那可真就想错了,他可是什么都没带呢,想抢也抢不了。
树子惊恐的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
若不是为了报复项家村,他可真不会走夜路。
他没错,错的都是项家村人。
是他们见死不救,是他们要把自己全家赶出项家村。
既然他们不仁,他就不义。
他不能住那么好的村子,那就谁也别想住。
随着他渐渐走近,惨白的月光照出对方的真容。
树子看清对方面容时,惊骇的全身颤抖,双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