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瓷自红烧鱼里夹到一个鱼泡入嘴,这才是美味,好吃。
如果她没预测到崔家村被泥石流吞噬的事,她们也就不会赶到崔家村,也就救不了崔家村村民。
如此,上一世的崔家村,应该是全灭族了吧。
呃,不对,上一世逃荒时,她外公一家在她家。
那就是整个崔家村,除了她外公一家,全都没了。
这个结果……
项瓷想的都有点冷寒,眼睛有点酸涩。
崔家村和隔壁王家村离的都有点远,若是崔家村被泥石流吞了,王家村不会知道。
想想被泥石流吞没的崔家人,那种无助一定很绝望吧。
可以说是无声无息的查无此人。
好在,今生救了这么多条命。
咦,不对。
正吃着鱼的项瓷,猛的一怔愣间,就被一根鱼刺卡住了。
她放下碗筷,张着嘴狠咳。
“是不是被鱼刺给卡了?”
“快,吃一口青菜!”
“吞一口饭来的快。”
项瓷咳的眼泪水都要出来了,要命,她还是那个吃鱼就会卡刺的糊涂蛋。
明明鱼肉那么好吃,为什么却要让她吃鱼就卡鱼刺呢。
一口米饭送到项瓷面前,她张嘴就吞了。
但没用,鱼刺依然在嘴里。
“咳……”
“喝甘露水!”
项瓷听到开开这话,就着自己的手指头狂吞几口灵泉水。
咦,鱼刺没了!
项瓷自崔氏手里拿过碗,吃了一口米饭,那种刺痛感消失不见。
“你吃慢点。”崔氏一脸担忧,“这鱼肉不吃也罢,怎么能吃一次卡一次呢?”
项瓷面红耳赤:“可鱼肉真的好吃吗。”
“好吃不要命是吧。”崔氏见着项瓷可怜兮兮样,又心疼她,又无奈,“行吧,以后吃鱼就把甘露水放到一边备着。”
“但也不能直接吞,这吃鱼啊,就得仔细着,多大个人了。”
项瓷不敢反驳,小声应道。
其实她刚才想着,前世的崔家村人都死了,今生她却救了,那这报应会不会报在她身上来?
好吧,也没什么好问的。
该报就会报,不报就不报,问也挺担心的,那就不问吧。
一个小小的插曲结束,大家接着吃饭。
项瓷看着美味的红烧鱼,还是伸筷夹鱼肉吃。
现在知晓灵泉水可以治鱼刺,那她还担心什么卡鱼刺,吃就对了。
但当旁边推过来半碗挑好鱼刺的碗时,项瓷还是笑开了花。
开开真好。
“爷爷。”说话的是项龄,“山上的野猪变大了,小鸟会不会也变大?”
一边吃着鱼肉,一边听聊天的项瓷,拼命点头,对对对,五姐说到点子上了。
干完一碗饭的项信柏,惊呼出声:“对哦,这变大是只有野兽还是连鸟兽一起?”
“这若是小鸟也变大了,咱们的城墙可就挡不住。”
“若是它们变大十几倍,那岂不是可以飞到咱们村里把孩子给叼走?”
项老爷子面容严肃。
“这是个很危险的事,得通知村里人,让他们都看好自家孩子,最好是别出门。”
夜开说的时候看向大宝:“大宝,听到没有,这段时间别出门玩耍,就在自家地窖里。”
埋头吃肉的大宝认真点头:“听到了。”
那这几天,他就不去看无毛兔,反正他家也有。
这鸟可能变大的事,压在项老爷子心里不舒服,吃完饭后就去祠堂,找族老们说道说道。
晚上没有什么娱乐,看话本子,油灯又不太亮。
所以,项瓷她们一行人就进了地窖。
地窖现在已经被挖出三房一厅一走廊,这里温度要比地面温度低五度左右,可以说是真正的冬暖夏凉。
现在虽然是正月,但依着打乱的天气温度来看地,这时候是盛夏。
盛夏的温度对于地窖来说,就是凉爽。
其中一间大厅里,地上铺着余氏用稻草编的稻草辫,厚度可达二十几厘米。
稻草辫上铺一张软竹席,再放一条薄小被。
坐在这里,就着夜明珠的光亮看书写字,真的是一个完美的避暑圣地。
项瓷躺在薄小被上,翘着二郎腿,抖啊抖的,拿着一个话本子翻看。
看到好玩的地方就笑,看到狗血的地方就啧啧啧。
一旁的项龄踹了她一脚:“安静。”
项瓷一个骨碌爬起身,把手里的话本子递到她面前:“这种话本子你是怎么看得下去的,你居然推荐给我看?”
项龄一个冷眼都没给她,继续看自己手里的话本子。
项瓷把手上话本子拍在她的话本子上:“这穷书生爱上富家千金的老套故事,题材我就不说了。”
“但因着她一个人,害死那么多人,是不是不道德?”
项龄看着压在手上的话本子,掀眸看项瓷:“不道德也不关我事,又不是我写的。”
“是那些没钱,却硬着骨头不屑于阿堵物,还骂别人一身铜臭之气的书生写的。”
“是没本事时要娶个贤惠妻子照顾爹娘,养儿育女,有本事了就抛弃糟糠之妻,说要寻找真爱的人渣写的。”
“是那些明明想要名利,却又要一身清白名流千史沽名钓誉的人写的。”
“什么人什么眼界什么胸怀,能写出穷书生爱上富家千金的人,他就是穷书生。”
“能写出行侠仗义的江湖豪侠,他就是潇洒自由洒脱的大气书生。”
“能写出千奇百怪魑魅魍魉的鬼魅,他就是天真纯情又好奇的傻书生。”
项瓷:“……”
项婉眨眨眼:“怨气挺重啊。”
项龄把项瓷的话本子拿起来,拍到项瓷手上:“看就看,别打扰我。”
项瓷接住话本子,上下打量她,猛的抢过她手里的话本子:“我看看是谁气你,这么大怨气。”
可不是怎么滴,有时小说中一个角色,对方的喜怒哀乐,都能牵扯到现实生活中看书人的情绪。
项龄这番话说的这么重,怨气这么重,定是话本子中某个角色伤了她的心,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只不过项龄不爱说,即使伤了心,也是安安静静的看着。
不像项瓷,看着看着,一个人都能排出一出惊彩大戏来。
项瓷看着话本子上的封面念出声:“借尸还魂的我又错了!这名字,玄啊,很气人的恋爱脑?”
项婉半托腮看向项瓷手上的话本子:“听书名像是个傻姑娘。既然这话本子气着你了,那就不看了。”
“我就想看看她最后到底有没有对人渣下狠手。”项龄朝项瓷伸手。
项瓷眼珠子一转,把话本子还给项龄,挤到她身边趴着,晃荡着双腿,笑的贱兮兮的:“五姐,说说这个傻姑娘呗,我想听。”
项婉趴到项龄另一边,笑道:“我也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