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虽疯癫,却也知晓野猪不好惹,轻易不敢喊叫,捂着唇惊恐的盯着树下睡觉的大野猪。
她想喊人来救自己,又怕被野猪发现。
不喊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然后她就一直待在大树上看着野猪,这样她会害怕。
好在,没一会儿,大野猪就睡着了。
看着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大野猪,崔莺决定下树去找夜开。
崔莺小心抱着大树滑下来,落在野猪脚边,刚要转身走人,猛的对上野猪凌厉凶狠的眼睛。
它没睡?
这是崔莺看到野猪后的第一想法,她回过神来,撒腿就跑,边跑边哭:“开心救命啊,娘亲快救我!”
“哼哧哼哧……”
身后传来野猪的哼哧声,还有被野猪奔跑时震动颤抖的地面,每一下都令人魂飞魄散。
崔莺铆足了劲想跑,奈何她的裙子跘着她的腿,让她跑不快,还差点被裙子跘倒。
身后哼哧哼哧声更响,崔莺忍不住回头望过去,猛的对上长有獠牙的丑陋面容,腥臭的味道从它嘴里喷出,熏的崔莺差点吐了。
下意识的,崔莺一巴掌拍在野猪獠牙上:“滚开!”
臭死了,别挨我!
也是崔莺身高不够,不然这一巴掌定是拍在野猪脸上,而不是獠牙上。
“哼……”
野猪猛的哼叫一声,张大嘴冲崔莺的手咬去。
崔莺痛到脸色巨变,全身冷汗涔涔,一些混沌的记忆涌入脑海中,她神色渐渐清明起来。
此时的她,顾不上想其它的,拼命挣扎着把自己胳膊从野猪嘴里抢回来。
她的手断了。
野猪哼哼的咀嚼着她的手臂,双眸凶猛的盯着逃跑的崔莺,眼里有着誓在必得。
崔莺苍白着脸,疼的满头大汗,抖着断臂,踉踉跄跄往前跑。
恐惧和疼痛让她痛不欲生,双脚打摆的根本跑不快,只能歪歪扭扭的小步行走着。
断手的鲜血,滴答滴答在地上,留下一条血路。
砰的一声,崔莺摔倒在地,她再也受不住的嚎啕大哭:“开心,你快来救我,我不想死!”
她就该听爷爷奶奶的话继续在家里好好待着。
她就不该听她娘亲说她怀了开心的孩子,跑到晒谷场找开心负责。
若是她不不跑出来就不会遇到野猪,也就不会断一条手臂……
“哼哧……”
野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崔莺不敢回头去看,苍白着脸,趴在腥臭的树叶水堆里,伸着左手抓着地上腐烂的树叶朝前爬。
突然,脚上一疼,她整个人迅速朝后拖去。
“啊……”
树林里响起惊恐的惨叫声,久久不息。
惨叫声惊的林间鸟儿都习惯了,拍拍翅膀继续它们的日常。
雄性鸟儿为了求得配偶,打扮的花枝招展,拿出自己最厉害的舞蹈来讨好雌性鸟儿,翩翩起舞。
雌性鸟儿瞄了一眼雄性鸟儿,别开脑袋。
雄性鸟儿伤心不已,却不放弃,再次飞到它面前,继续抖开自己美丽的翅膀,跳起求偶的舞蹈来。
雌性鸟儿终是被它打动,回头对上雄性鸟儿,与它头靠头,表示接受了它的求爱。
雄性鸟儿欢喜的在树枝上直蹦哒叫唤,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正想靠过去和雌性鸟儿欢欢喜喜时,一阵大风起,一朵乌云遮住眼前一切。
雄性鸟儿愣了一下,待回过神来,眼前已没了它的雌性鸟儿。
这?
雄性鸟儿四处寻找刚求到的配偶,怎么也不明白它是怎么从自己眼前飞走的。
没找到雌性鸟儿的雄性鸟儿,耷拉着脑袋,孤孤单单的站在枝丫上,悲伤鸣叫一声,悲凉不已。
这时,又是一阵大风起,一片乌云紧随而来。
大风过后,乌云消失,站在枝丫上的雄性鸟儿也没了影。
树林恢复寂静,好似这里没有出现野猪,没有崔莺,也没有那两只鸟儿,一切是那么的安静又诡异。
良久,一只猪崽般大的兔子,蹦蹦跳跳来到这里,长耳朵动动,左看看右看看,突然飞快的跑了。
这里又恢复了安静。
随着鸟儿欢快的吱叫声,偶尔吹来的风,让这树林又有了生机。
几道嘻笑的声音,由远至近,伴随着还有少年郎炫耀的声音:“我又猎到了一只兔子,大的离谱,大的让我心慌。不管了,晚上吃掉。”
“不是说昨上吃鸡吗,怎么又吃兔子?”
“那咱们打个商量,半只鸡半只兔子怎么样?”
“半只鸡咱们家都吃不完,再加半只兔子更吃不完。”
“小七,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这半只鸡你一个人就能搞定,你居然说咱们一家吃不完半只鸡和半只兔子,你装什么淑女?”
“三哥!”项瓷朝项信柏伸出魔爪,“你够英雄就别跑,站住。”
项信柏拎着野鸡和野兔,哈哈笑的欢快,在夜开身后躲躲,又跑到项信松身后躲躲:“我不是英雄,我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项瓷真是被他给气笑了:“少年郎也别跑,站住。开开,你帮我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我要被他给气死了。”
“我站住了,哎,我又跑了,我又站住了……开心,你干什么,你这样不行,快放开我,你这是作弊。”
少年郎项信柏被夜开抓住,项瓷眉飞色舞的冲来,拽着项信柏的手腕,得意的像调戏良家女子的小霸王:“看你往哪里跑,还跑啊,再跑腿都给你打断去。”
项信柏把野鸡野兔递到她面前,笑的嘚瑟:“全给你吃都行,还想吃什么肉,我都给你打。别说鸡肉兔肉,就算是老虎肉,我都给你打来。”
项瓷推开递到眼前的野鸡野兔,同时也松开抓着他的手:“不要吃老虎肉,咱今晚喝鸡汤吃兔肉。”
野兽都变大了,本就强大无比的老虎,现在若是也变大了,那就是一座移动的杀神,她怎么可能让三哥去冒险。
夜开突然停下脚步:“等一下。”
他略带惊愕的声音,让大家都停下脚步朝他望过去。
夜开蹲下,看着地上被拖行出来的痕迹,面容严肃:“是野猪!”
项信柏把野鸡野兔塞到项信榕手里,蹲到夜开身边,看着地上的痕迹:“这是野猪觅食啃出来的痕迹,再看这蹄印子,这只野猪比咱们在余家村看到的野猪,只大不小。”
夜开顺着痕迹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