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瓷先前看到的画面里,余家村就是被火光给吞灭的,只是没有想到流民这么快就到了。
若是她没有当机立断的说要出发,怕是就要和流民们碰个正着。
项信柏看着燃烧的火焰,眉头紧皱:“应该是流民们先进了余家村,然后再遇上野狼进村,看来,咱们要赶快回石家村。”
若是野狼闻着他们的味追来,他们在这个大路上,怕是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赶到石家村,然后再商议接下来的步骤,至少有个藏身之处。
项瓷听后点头,刚想和夜开说说,扭头就见他来到自己身边。
夜开与项瓷一起看被焚烧的余家村:“狼群暂时不会来偷袭我们。”
项瓷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它们有食物。”夜开说。
项瓷了然,野狼有了食物,那就得先喂饱自己,自然是不会再来追击他们。
这算是个好消息,可不知道的村民们却很害怕狼群追上来。
一旦狼群追上来,他们就没有活的希望。
于是,一个个看到身后的余家村着火了,都恨不得长出八只脚来,好能瞬间跑到石家村。
至少石家村有个屋子能藏身,现在的他们在这大马路上,那就是狼群最显眼的攻击目标。
余里正看着被焚烧的余家村,眼里蓄了泪,喃喃道:“完了,都没了,都没了啊。”
虽然余家村的村民们对他不好,可余家村毕竟也是他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怎么着都有感情。
现在看到从小的家被烧了,怎么能不痛苦。
石里正瞧着远处的大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上前拍拍余里正的肩膀:“余里正,看开点,至少咱们现在都还活着。”
余里正懂这个理:“可我心里还是不好受。”
“我懂。”同为里正的余里正怎么会不明白余里正心里所想,“现在还是尽快赶到石家村吧。”
余里正抹掉眼里的泪水,猛的转身大步朝石家村而去。
活着的人要向前,死了的人,他无可奈何。
一行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石家村,未进村,就听到有人大喝:“什么人?”
“是我。”石家后生崽朝着对方快跑过去,“石兴河。”
先前大喝的人这才从暗处走出来,惊喜万分:“河子!里正回来了。”
又有十几个后生崽从暗处走出来,朝石里正他们跑过去,兴奋的大喊:“是里正回来了!”
“里正你可回来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你们也是听到狼叫,所以这么快就回来的吗?”
“不对,不是说有流民们吗,现在怎么回事?”
大家叽叽喳喳的,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最后还是石里正说有事明天再说,这才打发他们。
石里正安排好所有人,这才各回各家。
项瓷五人被安排在二嫂石氏的娘家,虎子的家里。
他家被锁着,在石里正想要砸锁时,项信柏上前开了锁,看的石里正怔愣后,就竖起了大拇指。
项瓷当时看的好笑,这是石里正震愣三哥居然能开锁,又惊讶三哥会开锁的本事。
同时也是不想得罪三哥,真真是看着好笑又无奈。
项瓷和衣躺下,侧身压着手臂,闭眼睡觉。
这个时候,别讲究什么干净脏了,她现在只想躺下休息休息,困的要死。
前半夜的梦奇怪,这次的梦更奇怪。
梦中的她,好似一个将军,嗯,怎么说呢,应该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将军吧。
她手执方天画戟,在一群士兵中左冲右突,鲜血飞溅,惨叫连连,远处还有战鼓捶捶,震耳欲聋。
项瓷背上中了一剑,她却不知晓疼痛,只是不停的朝前攻着,收割了一条又一条人命。
满脸的血遮挡她的视线,所看之物全都是红色。
一群又一群士兵朝她冲来,她忙的连擦眼睛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不停的重复手中动作,挥出去收回来,挥出去收回来。
突然间,三根长枪抵在她的肚子上把她给挑了起来,举向空中。
被举高的项瓷,这才看到,她身后还跟着一群,与她先前面对的士兵们所穿的不一样的铠甲士兵们。
那些士兵都朝她冲来,手中长枪刺向挑她的那些士兵们。
项瓷明白了,哦,原来身后这些士兵是她的人,她并不是独战千万士兵,还是有伙伴的。
她被她的兵救下来后,落地的那一刻,项瓷看着自己目光所及之处,又有了困惑。
自己到底是个小矮将军呢,还是一个未成人呢?
但想想,应该是个未成人吧,毕竟来当兵的,就算再矮那定也是成年人身高,不然怎么会让你进军营。
她现在这个身高,以及现在这个身份,项瓷想,定是这将军的儿子。
不然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三左右的孩子,怎么可能在战场上?
身后又怎么可能还跟着这么一大堆人?
项瓷想通后,手中方天画戟再次抡起,至于先前被长枪挑中的地方,早就疼的麻木了,也就在意它的疼痛。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反正是一路向前,打的对方丢盔弃甲,不见踪影,她们大获全胜为止。
然后在他们丢弃的其中一顶帐篷中,发现一个男子。
项瓷跑过去,扶起这个满身伤痕,却英俊的男子,笑着喊:“父皇,孩儿来救你了。”
英俊男子笑笑:“好,我的皇儿!”
项瓷正冲着对方笑的傻气,突然间傻眼,惊呼出声:“父皇!皇儿!”
她这又是借了谁的眼?
项瓷疑惑间,突然推开眼前男子,猛然坐起身,外面已天光大亮。
“醒了。”
一脸清醒的项瓷,看向抱刀而站的项龄:“什么时辰?”
“辰时末。”项龄靠在墙上,面容淡然,语气也淡然,“父皇?皇儿?”
项瓷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揉揉眼里的泪水,起身穿鞋:“是啊,不知借了谁的眼,居然当了一回皇儿,救了皇上。”
“楚国皇上和皇子?”项龄面容疑惑,“是打仗还是单纯救人?”
正在穿鞋的项瓷,脚下一顿,呆愣的望着项龄:“你是说京中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