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信柏像一个欺负良家少女的街头小霸王,甩甩手,扭扭脖子,神气活现,恨不得现在就上手把崔莺给扔进蛇窝:“没问题。”
崔莺最怕的就是项信柏,这个混子,真是说什么是什么,他说要把自己扔到蛇窝里,那就一定会把自己扔进去。
虽然蛇窝里没几条蛇,但那也太恶心了。
崔莺想想就一阵恶寒,脸都吓白了:“我不会乱闯你的房间,我发誓。”
心中却早已把项瓷扭成麻花,在地上疯狂摔打,她自己则痛快大笑。
“啪嗒!”
什么东西摔在地上,发出响声,把崔莺惊的回神。
她低头看到脚边正在扭动的东西,怔了怔,而后发出尖叫声:“蛇,蛇啊,是蛇!快把它赶走,我最怕蛇了。”
她刚还在想,要把项瓷那个蠢货变成蛇,扔到深山老林里,再也不要让她出现在自己面前。
没有想到自己脚边就出现了几条扭动的让她恶寒的蛇。
项信槿淡淡道:“哦,手滑了。”
项瓷看着一本正经,却故意把蛇扔在崔莺脚边吓唬她的六哥,心里温暖的更加得意洋洋。
项老爷子忍笑,假装喝斥:“像什么话,手里拿不下就用筐子装,又不是只有五六条,好几百条呢。”
项瓷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六哥丢蛇吓崔莺,爷爷更是直接说出有几百条蛇来吓崔莺。
被家人们护着的感觉真好。
崔莺这个娇滴滴女,着实是被吓着不轻,不敢再在这有蛇的院子里待,吵着说累了要回去休息。
崔家人也因为崔莺的挑事,个个都黑着脸。
崔外公和项老爷子郑重道歉后,又羞又恼又没面子的带着崔家人出了项家小院。
项家小院里住不下,项家屋子的西边有块空地,余氏让崔家在那里起屋子住下来。
崔氏带着他们来到这块空地上,崔外公看着紧挨着的墙面,很是满意:“地方够大,修建起来后够咱们一家住。”
虽然不如崔家村的房子,但现在这种情况,有这块地修建房屋,已是他们占了。
崔莺看着眼前一无所有的空地,傻眼后就是发脾气:“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住?我不要住在这里。”
她转身抓着崔氏手臂哭诉:“姑姑,我不要住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没……这里有蛇,我要去和小七表妹住。”
崔氏用力把抓痛她的手扯下来,面无表情,声音淡淡道:“小七拒绝你了,我也不会答应你。”
崔莺冲崔氏吼:“你还是我姑姑吗?我是一个姑娘啊,你怎么能让我一个姑娘家睡在空地上,我还要不要名声?”
崔氏不想和这个小辈吵,拉低她的身份,还气着她。
这时,崔二舅母刘花花走到崔莺面前,面带愠怒,压低声音:“你闹够了没有,在家里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吗?”
“我哪没听话?”崔莺含泪反问刘氏,“你是我亲娘吗?你也要让我睡在这里?我要是被其他男人看了怎么办,你就那么巴不得把我嫁出去?”
“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亲娘!我就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我就是你捡来的,所以你才不疼我。”
“每次有事,你都帮小七不帮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刘氏忍无可忍,扬手给了她一巴掌:“闭嘴!”
崔莺头被打偏,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刘氏,眼里的怒火蹭蹭往外冒:“你一个姓刘的,你凭什么打我?”
“我要让我爹休了你,再娶一个女人回来。”
刘氏满眼惊愕,扬起的手都在颤抖。
这还是她的女儿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能说出这么让人心寒的话来。
休妻!
她怎敢说?
“混帐!”崔兴砖咆哮,扬手朝崔莺脸上打去,“我宁愿打死你这个逆子,也不会休了你的娘亲!”
女人的巴掌力度小,再又念在自己亲生女儿的份上,甩下去的巴掌,力道都是小的。
可男人不一样,男人力气大,更是在暴怒的情况下,那力道更大。
挨了这一巴掌的崔莺,当即就肿了半张脸,嘴角有血丝流出,打的整个脑袋都在嗡嗡响,眼前直冒星星。
崔氏看着有点呆,但她心中却是痛快的。
这个侄女就是没脑,经常哄骗小七,拿走她的东西,那都是小事,可恶的是竟然骂小七,那绝对无法原谅。
有时候又庆幸,这崔莺是个女娃,这若是个男娃,那还不得把小七给哄走了。
哎哟,老天爷保佑,净瓶娘娘保佑。
崔外公重重冷哼:“早说了慈母多败儿,学什么书香人家,不伦不类,看看管教成什么样?”
刘氏更是羞红了脸,她虽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但她很好强。
嫁进崔家后,时时都想要压大嫂,还要处处都和大姑子崔氏做比较。
她是知道大姑子的。
大姑子原先也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后来嫁进项家,夫家居然教她读书识字。
这让刘氏嫁进来后,想着等到她的儿子上了私熟后,她也要跟着读书识字。
只是第一胎是女儿,第二胎还是女儿。
她就想着让二女儿嫁进项家,过她姑姑的那种好日子。
到时掌握项家的财政大权,就把她的大姑子踩着了。
然后她就开始宠着崔莺,让她上学堂识字,还打扮她,家里的琐感谢事都不让她做,就想培养她后,再让她嫁进项家。
莺莺被她教的很好,到了项家就巴着项信柏和夜开,可这两死小子就是讨厌她,说话还特难听。
这种小孩子的事,大人都不会掺和。
哪怕崔莺抢了小七的东西,项家人也不会太责怪,都说是孩子。
直到崔莺骂小七短命鬼,十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有些话就是不能说。
崔氏当场发飚,再不让他们上门,除了过年过节,她也不带孩子上门。
中间这两三年,是崔兴生和崔兴砖好生补救,才把这个外嫁女儿的关系修补回来的。
毕竟,崔家曾经失去过一个女儿。
爹娘和女儿的关系,姐姐和弟弟的关系,只要想办法修补还是能修回来的。
可崔莺的性子却修补不回来,反而还变本加厉,完全说话完全不过脑,只图自己开心。
刘氏后悔了,可她一个目不识丁的妇人,她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