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200章 梦里的悲惨死亡

    那人,是开开!

    项瓷哭干的眼泪,又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往外流。

    她踉跄着奔过去。

    被长枪穿透身体钉在地上的夜开,没有倒下。

    面容冷毅,眼眸微垂,好似在看穿透身体的长枪,又好似在寻找什么。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剑尖指向地上。

    剑尖旁边是一具被划破喉咙的尸体。

    这是同归于尽!

    泪流满面的项瓷,走到这样的夜开身边,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他身上哪里放。

    好似放哪里夜开都会疼,真无处下手。

    项瓷再次崩溃大哭,为什么让她看到这些?

    为什么她的家人们会死?

    为什么这里这么多尸休?

    项瓷环顾四周,却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容。

    那是项信庆和项信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项瓷站在死人堆里,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哭的撕心裂肺。

    哭泣过后,她颤抖着双手,把长枪自夜开身体里拔出来。

    夜开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已经哭不出来的项瓷,爬到夜开身边,给他合上双眼。

    她呆呆的不知坐了多久,才慢慢起身,行走在尸体堆里。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容,项瓷如行走肉般,整个人没有一点光彩。

    “小七小七!”

    耳边传来急切的喊声,项瓷寻声望去。

    可入眼望去的除了尸体还是尸体,没有活人。

    喊叫她的人声音却很熟悉。

    项瓷顺着声音往前走,走着走着,一道光亮猛然闪现。

    她猛的闭上眼,再睁开眼时,看到项婉项龄站在自己面前。

    昏黄的油灯照在她们担忧的面容上。

    项龄给她擦眼睛:“哭死了你都快。”

    项瓷感觉眼角有点疼,摸了摸,坐起身,有点疑惑:“我哭了?”

    项婉满脸心疼:“嗯,哭的很伤心。”

    听的她都想哭了。

    项龄收回手上的毛巾,垂眸低声道:“不想嫁就不嫁好了,哭什么。”

    一定是她先前说的那些话,让小七睡觉都惦记着,才在梦里气哭了。

    项瓷听到了她语气里的自责:“我……”

    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她在梦里哭,应该是她做噩梦的原因。

    可突然间,她怔住了,她居然回忆不起来刚才做的梦。

    项瓷拧紧双眉:“不是因为这个……”

    如果她做了被别人杀死的梦,她应该能想起来才对。

    可现在她想不起来,那就真的有可能是因为她不想嫁给夜开而在梦里哭了。

    好丑。

    项龄见项瓷这样,认真道歉:“先前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向你道歉。”

    “对不起!”

    “你若是不想嫁那就不嫁,伯母不会逼着你嫁。”

    “开心也不会逼着你嫁。”

    项瓷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项婉温柔的拍拍她后背,轻声道:“没事了,你睡我们中间,我们陪着你。”

    回想不起来刚才梦里一切的项瓷,睡在两人中间,触碰着她们的手臂,感觉着温暖,心中有着安宁。

    这一次,项瓷一觉睡到天亮。

    但因为昨晚哭的太狠了,今早起来,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

    看到她红肿双眼的家人们,什么都没说,但那轻叹气的样子,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夜开看到项瓷红肿的双眼时,怔了好久。

    项瓷躲避他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这怎么办啊,以后得天天见面,多尴尬啊。

    “小七!”

    听着熟悉的声音,项瓷不敢抬头,低低应声:“嗯。”

    “你来一下,我和你聊两句。”夜开的声音很低很沉。

    项瓷不想和他聊,可住同一个屋檐下,不说清楚,会更尴尬。

    她深吸一口气,好似要上断头台的人一样,跟着夜开来到后院。

    后院里三分之二都种着草药,三分之一才是蔬菜。

    被围的只剩头顶一片天的后院,在这里很有安全感。

    项瓷把后门关上,低头扣着手指甲,往角落蹭去,声音低低的,闷闷的:“你要说什么?”

    她说的声音很小,还含糊不清,但夜开听到了。

    夜开站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初升的旭阳金光打在他脸上,让他的五官更立挺更清晰。

    看着因为害怕自己而站在角落,低垂眉眼的姑娘,夜开垂在身后的手,不停颤抖。

    他今早出门时,就警告过自己很多次,别吓着她,别吓着她,慢慢来,一切都可以的。

    可当看到小七哭肿的双眼时,他无法告诉自己再继续下去。

    既然小七不愿意,那就不愿意吧。

    他可以努力当一个好哥哥。

    其实小七说的也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本就是哥哥,怎么能成未婚夫?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并不能因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就会喜欢。

    自己若是真喜欢她,就让她开心快乐,让她去寻找自己喜欢的男孩子。

    只是这心啊,就好似被长枪穿了个洞一样,整个身体凉嗖嗖的疼。

    努力平息自己情绪的夜开,这才缓缓开口:“以后我就当你哥哥吧。”

    项瓷没出声,只在心里说道,本来就是哥哥,表哥也是哥。

    夜开见以前活泼的项瓷没出声,眸光微垂,掩去眼里的悲伤:“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原来早就不是了。

    项瓷赶紧摆手:“不是,你别道歉……”

    看着站在熹微光里的少年,不敢看他的项瓷,又慌乱低头:“该道歉的是我。”

    是我拒绝了你。

    夜开听到她出声,浅浅一笑:“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们还是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项瓷不敢再抬头,却重重点头:“嗯,和三哥一样的一家人。”

    她把后面那句话咬的很重,这是在提醒。

    夜开敛去心中酸涩,附和着她:“对,我是你的夜开哥哥。”

    项瓷再次嗯了一声。

    然后沉默,谁也没出声。

    相站无言。

    最后还是夜开说道:“那我先……”

    先去锻炼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项瓷打断:“我先去锻炼了。”

    她不想看到夜开受伤的眼神,还是自己远离,让他在这里安静下吧。

    夜开看着仓皇而逃的项瓷,看着她带上了门。

    小七什么都懂,看,还给他留了最后的体面。

    夜开的眼一下子红了,仰头望天,抬手覆盖在眼睛上。

    他昨夜里还在想着,要如何把小七拐上手。

    可听着她放肆而又愤怒的哭声时,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卑鄙。

    因为自己喜欢,所以就要强迫她接受自己?

    自己这哪叫喜欢,这叫抢夺,和那个拦路抢劫他们镖车的土匪有什么区别?

    自己喜欢就要强迫她,那她的喜欢谁来保护?

    真要对她好,就别缠着她,别让她哭泣,那才是真的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