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一件事,若是我被抓的话,请你们保我家人不受牵连,一切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好,没问题。”苏然答应的很爽快。
第二天一早,所有要流放的人从监牢出来,准备上路。
萧家是主犯,又牵连了那么多人,表面上没有人给他们送东西和银两,大量的百姓拿着菜叶子什么的扔他们。
“砸死你们,抢我们的生意。”
“砸死你们,霸占我们的铺子。”
“砸死你们,侮辱杀害我的女儿!”
不理会萧宝山的臭脸,反正他现在已经是奴隶,泔水什么的都往他身上泼去。
养尊处优的人哪受过这样的罪,纷纷哭喊。
萧夫人抱着小儿子躲在萧眉后面,他已经傻了,竟然知道疼媳妇儿了,挡在前面毫无怨言。
秦仪他们也不好过,渝州的百姓虽然不在这里,但他们获罪就是犯了大事的,百姓不会怜悯他们,使劲的砸。
有些麻木的他成了家人的挡箭牌,“咔哒。”一枚臭鸡蛋正中他的太阳穴,蛋液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只是闭了闭眼,没有擦,也没有生气。
流放队伍走到城外,正式交接给专门的押送人员。
萧家小妾的娘家人有看不过去的,送来一些冬衣,鞋子什么的,眼看就要入秋了,越往北越冷,终究还是自家女儿,哪有不心疼的。
不过银子倒是不多,给多了也怕留不住,萧夫人的凶名,他们都知道,粗布衣服什么的,她应该不会抢。
流放队伍正式上路,一开始养尊处优的人还能坚持,一个时辰之后就不行了,她们虽然没裹小脚,但是从不锻炼啊,哪走过那么远。
衙役拿出鞭子训斥道:“快走,今晚赶不到下一个镇子,有你们好果子吃。”
萧夫人抱着儿子,实在是累的够呛,不敢交给萧眉,怕他摔了,宝山自己还要转轮椅,更不放心交给庶出的那些人,万一他们没存好心呢。
看了一圈,宝山身边的小厮好像靠谱,就说道:“那个,哎,就你过来。”
队伍后面的阿达上前来,“什么事?”
萧夫人看他对自己的态度一点都不恭敬,想找人惩罚他,眼下的情况不容许这样,只好咽下这口气,“你抱着小少爷。”
阿达直接拒绝:“我还戴着镣铐呢,自己走都费劲。”说完也没理她,转身就走。
“你对夫人什么态度?!”
萧宝山先怒了。
阿达转身讥讽的说:“那我应该是什么态度呢?萧大少爷?
被你们连累流放,我还要感恩戴德是吗?”
这话把萧宝山噎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萧家的奴才,是萧家一直养着你的,别忘恩负义!”
“我忘恩负义?”阿达挺直腰杆,晃晃手上的铁链。
“是,我是在你们萧家过得好了点,但是,自从那次你差点掐死我,我欠你的都还清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不是曾经的阿达了。
现在,更不是了,我是奴,你也是奴,我们平等,休想再指使我干活,老子不伺候!”
萧宝山愤怒的指着他,“你!”
想起身打,刚站起来,剧烈的疼痛使他摔倒在地。
衙役过来抽了他一鞭子,“干什么,不想坐以后都别坐了,起来走!”
形势比人强,萧宝山只能求衙役放过,慢慢爬上轮椅。
阿达哼了一声从旁边走过,理都没理他们母子。
晚上,终于走到驿站。
驿站是给衙役住的,犯人只能在外面过夜。
走了一天的犯人吃了点窝窝头充饥之后就累的睡着了。
半夜衙役换班之前,守卫最是松懈,一直在暗处盯着的人冲过来,搜这些犯人的身,反抗的就打。
衙役看了赶紧跑出来,那个黑衣人就赶紧跑了。
正在出去追,听见有人喊,“死人了,死人了!”
渝州王府的人才反应过来,是秦仪出事了。
上前一搭脉搏,确实死了。
惨遭流放,又遇到歹徒,死了一个儿子,渝州王爷痛哭不已。
过了一会,衙役上前说:“这种意外,流放路上会常遇到,人都没了,放久了会生瘟疫,埋了吧。”
两名衙役上前将尸.体抬走,埋都懒得埋,困得要死,谁去费劲挖坑,找了条沟就扔了进去。
暗处的人看着这一切,等流放队伍又归于平静,悄悄地出来把秦仪捞上来。
沟里的水不深,泡久了,水里的脏东西容易钻进鼻子。
把人扛到远处的车上,给他盖上被子,悄悄驾车离开。
马车一路狂奔,不停的赶路,第二天早上,药效已过,秦仪醒来了。
发觉自己在马车上,赶紧坐起来,铁链发出响声,驾车的人停下,掀开帘子进去,“你醒了?”
秦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江衍之?”
江衍之心里有些慌,还是用轻松的语气说:“我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你还用怀疑?”
“你怎么在这?不对,我怎么在这?”
相比于他的轻松,秦仪十分紧张,“其他人呢?衙役呢?”
“我把你救出来了啊,昨晚是我冲进去打你的,趁机给你喂了颗假死药。还记不记得了?”
本以为他会感激自己,没想到,秦仪面色一变,呵斥道:“胡闹!我是流放犯人,你把我劫走是违抗圣命,是要抄家的,你知道吗?”
这一顿呵斥把江衍之吓蒙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快把我送回去”,秦仪掀开被子要下车,“不行,我得自己回去,不能暴露你。”
眼看他都要下车了,江衍之伸手一把将他拉进来,可惜,没拉动。
饶是他走了一天路,饿了一天,体格在那,自己没法比。
“我们这都快到渝州地界了,你自己怎么走回去?”
“渝州?”
“对啊,苏然让我带你去万山村。”
秦仪更懵了,“?”
“你先进来,我跟你慢慢说。”
听了事情的经过,秦仪不知道该感谢他,还是责备他,为了自己,不值得冒这个险。
“你都没想过家人吗?万一被抓到,连累到江家的话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