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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站附近有好几个私人招待所,专门接待在武阳市短暂停留,又舍不得花钱好吃好住的旅客。

    这种招待所条件有限,通常是一个大屋子被木板分割成几个小房间,每个小房间仅有一张宽六十公分的床以及一条侧身通过的狭窄过道。’

    麻花一行六人个个欠一屁股债,火车票都是借钱买的,自然没钱住大招待所,只能憋屈的窝在这种私人招待所里。

    今天一早,有两人外出盯紧白家人的动向,剩下的人都在睡懒觉。

    半睡半醒间,麻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气得猛捶床板:“妈的,这什么破地方,连个觉都睡不好!”

    三白眼等人也在骂骂咧咧,打着哈欠坐起身穿衣服,准备到外面找老板算账,至少得让老板退一半房费作为补偿。

    还没有穿好裤子,房门就被敲得碰碰响:“开门,快开门!”

    一听是房东的声音,麻花气不打一处来,提着裤腰率先冲过去开门:“大早上敲你妈敲——”

    刚骂了一半,陡然看到房东身后的四名穿着制服的公安,他的脸色变了变,讪讪中带着几分讨好:

    “原来是公安同志们查房啊,真是辛苦你们了!”

    麻花不知道,在他说出这句话后,正要出来看情况的三个同伴猛地刹住脚,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紧张。

    公安同志目光如炬,上下打量油滑的麻花:“哪里人?有没有同伴?来武阳几天了?要做什么?”

    麻花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嬉笑着回道:

    “首都人,准备和几个朋友南下谋生,昨天有段铁路出现山体塌方,我们就下车来招待所休息。”

    问话的公安同志点点头,目光看向屋子里的格子间:“你那几个朋友还在睡?”

    麻花一听,也觉得奇怪。

    刚才那仨表现的比他还要暴躁,怎么现在安静得跟哑巴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四名公安对视一眼,推开麻花直接往里走。

    里面做贼心虚的三个人更加紧张,只好做出刚睡醒的样子走出来,一脸无辜的看向公安同志们:“这是……”

    公安同志不动声色地打量三人,询问了他们的姓名年纪。

    见他们的特征,与昨晚派出所连夜刻画出来的三名犯罪嫌疑人相近,四名公安同志默契地调整站位,阻挡住三人的逃跑之路。

    这时,公安同志突然问道:“你们昨晚有没有出去过?”

    三人不约而同摇头:“没有!”

    一旁的麻花惊疑不定,满脑子都是昨晚他们仨带回来的啤酒和花生米。

    为什么要撒谎?难道……

    公安同志的语气变得严厉:“真没有出去过?”

    其中一人心理素质不太行,紧张之下慌忙改口:“出、出去过,我们晚上太饿,就出门买了几瓶啤酒。”

    另外两人想阻止都来及,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对,对,是这样,脑子喝迷糊了,把出门买酒这事儿给忘了……”

    公安同志没有反驳他们的话,又问了几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结果这三人的回答却是漏洞百出,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这下麻花终于肯定,这仨货惹事了,还不是小事!

    果然,确定三人有重大作案嫌疑后,四名公安同志围住三人:

    “有个案子需要你们到派出所配合调查,现在就跟我们走一趟!”

    三人垂死挣扎:“不,我没有,我们没有犯事,你们找错人了!”

    无论他们怎么否认,都无法改变被带走的命运。

    甚至被拷上后,几名公安同志还在他们的行李包里,翻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上面沾有未擦干的血迹。

    这一物证的出现,再次加重了三人的作案嫌疑。

    就连目睹全过程的麻花也被带走。

    原因嘛,他是三人的同伴,就算没有参与昨晚的抢劫,指不定身上背着其它案子,当然要彻查一番才行。

    一个小时后,蹲守白家人的三白眼二人,也被找过来的公安同志带走。

    直到坐在派出所的审讯室,三白眼才知道来这里的原因,顿时将持刀抢劫的三人骂得狗血淋头,无比后悔带着他们一起“发财”。

    这下全完了!

    吃完早饭,来到火车站等待发车的白棉一家,不知道三个抢劫犯被抓捕归案,也不知道这一行六人真正盯上的人是他们。

    要不是这三个持刀抢劫犯,没有压住内心的贪婪,在武阳随机作案重伤大佬邹万山,遭受伤害的就是白家人。

    中午,被山体塌方影响的铁路段终于疏通,一家六口顺利坐上回家的火车,在凌晨三点多到达云水县。

    县城离家不远,他们就没有住招待所,赶夜路回到家里。

    烧水草草洗了个澡,一家人倒头就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吃过早饭,白棉就要去周家接黄黄,周小兰连忙说道:“让小勇去接,你到镇上给阿骁打个电话,问问他哪天到家。”

    白棉一拍脑门:“哎呀,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蹬着自行车来到镇上邮局,拿起电话给贺骁那边拨过去。

    等了约莫十分钟,电话铃声响起,是贺骁打来的。

    白棉直接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发?我妈要做满汉全席给你这个女婿接风洗尘呢。”

    贺骁听罢,不由得一笑:“二十九的火车,年三十那天到家。”

    白棉颇为失望:“不能提前?你不是还有探亲假,跟年假加在一起有二十多天,提前一天也没事吧?”

    贺骁解释道:“有一些事务要处理,没有办法提前。”

    白棉也能理解,只好叮嘱道:“行,到时候我去火车站接你。”

    贺骁的语气更加温柔:“好。”

    两人闲聊了几句,贺骁就被叫走了,只能匆匆挂断电话。

    白棉有些无奈,盯着电话机看了两眼,才结清通话费用准备回家。

    还没走出邮局,快递员从里面跑出来喊:“白棉同志,有你的包裹,两个!”

    白棉以为是贺骁寄回家的年货,在心里吐槽他忘性大,竟然没在电话里提这件事。

    结果接过包裹单一看,她却发现两个包裹一个来自深市,一个来自甘泉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