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六尖叫出声,捂着脸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丫鬟。她竟敢!她竟敢真的对她出手!
如此卑贱的东西也敢对她出手!
她恶狠狠瞪着丫鬟,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你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小姐动手,本小姐……”
“聒噪,春景。”钱二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那双眼睛里闪着寒意。
春景见喊她,抽出一条手帕,来到钱六身边,把手帕塞进她嘴里,抓住她双手。
“呜呜呜,呜呜呜。”钱六疯狂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春景的束缚。
朱姨娘见状,想冲上去帮钱六,却被钱二一个眼神震慑住。
“朱姨娘要是想被一起扔出钱家,便去阻止。”
闻言,朱姨娘脚步瞬间停在原地,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钱二,面容失色地晃头。
“不,不,你不能,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夫人带回来的,是老爷的妾室。”
“原来朱姨娘还记得你是我娘亲买回来侍候我爹,那你应当没忘记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吧。”
钱二此话一出,朱姨娘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钱三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似乎挨打的那个人不是她妹妹,求情那个不是她姨娘。
大家神色各异,只有朱姨娘是真心心疼钱六,再心疼也比不上她的荣华富贵。
院子里传来清脆的巴掌声,同时伴有一声又一声的闷哼。
直到钱六的脸跟谢婉瑜一样肿后,钱二才下令让丫鬟停手。
朱姨娘带着钱六回去,此时的钱六已经痛得没有感觉了,麻木地跟在朱姨娘身后。
钱三跟她们身后回去,临走前,她回头深深看了眼谢婉瑜。
“延掌柜对这个结局还满意?”钱二看向延庆昭,眼角余光却盯着太叔瑱。
此时的延庆昭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板着一张脸冷哼着开口:“伤害已造成,再多的弥补都是虚的,就算六小姐遭受了跟婉婉一样的罪。下一次呢?她要是含恨在心,再出手怎么办?”
说完,他看向钱大,“大少爷知道我对婉婉的心!想来我把婉婉带走,大少爷应该没有异议吧。”
钱大理亏,他知道延庆昭这次是真上火了,就算再舍不得谢婉瑜,也不得不点头。
见他做出了决定,钱二不好插手,带着来福回去。
在临走前,他不由多看了太叔瑱几眼。
太叔瑱不急不忙迎上他的目光,冲他轻颔首。
从钱家出去,谢婉瑜还有不真实感,还有心虚跟紧张。
她像个丫鬟似的缩头缩脑跟在太叔瑱身后,不敢说话。
延庆昭出来后,扭头就跑。
他在钱家说那些话时,在心里给自己捏了把冷汗,根本不敢动。
如今从钱家出来,他不敢跟太叔瑱一起走,怕太叔瑱秋后算账。
谢婉瑜本以为太叔瑱会责备她,再不然也会说她两句。
没想到回去后,他只是给她上完药后,让她好好休息。
不知为何,看到他这个样子,谢婉瑜心里发慌。
她宁愿他骂她一顿,也不想他一声不吭。
在他起身就要离开时,谢婉瑜拉住他衣袖。
“你不要生气,我知道错了。”
太叔瑱低头看着她,语气不咸不淡道:“我没有生气,你也没有错。”
谢婉瑜听到他这话,瞬间就慌了,她死死抓着他衣袖。
“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冒险,我应该早些从钱家出来。”
太叔瑱抬手摸了摸她发顶,叹声道:“我真没生气,你好好休息,有什么明日再说。”
他拉开谢婉瑜的手,转身离开。
谢婉瑜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她知道太叔瑱肯定生气了,气她不听劝,气她没有保护好自己。
她现在脑子乱糟糟的,心口涨涨很是难受。
明明是脸受伤,她却感觉到了胸口发疼。
谢明煊得知她在钱家受了委屈,被钱家小姐刁难,连夜赶了过来。
看到她的脸肿成这个样子,心疼得眼眶发红。
“该死的钱家,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如此对你!”
他嘴里骂着,一边检查她脸上的伤口。
看完伤口后,谢明煊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伤口瞧着可怖了些,伤得不是很重。
他拿出一瓶玉脂凝膏,“每日涂三次,早中晚一次。”
“外祖母她们若是看到你如此,怕是要心疼死。”
“此事断不能让你外祖母她们知道。”谢婉瑜光顾着太叔瑱生气,忘记叮嘱他们不要告诉金氏她们了。
要是让金氏她们知道,怕是又要记挂她,平白无故多一桩伤心事。
“姨母要真心疼外祖母她们,此等事还是少做。”
说完,他发现太叔瑱不在此,又问起太叔瑱。
谢婉瑜不好说太叔瑱生气出去了,支支吾吾地说他出去了。
谢明煊一听便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他作为小辈不好责备长辈,只得幽怨地摇头。
在回去时,谢明煊遇到刚回来延庆昭。
从延庆昭口中,谢明煊知道事情原委,也明白太叔瑱为何没第一时间叫他们过来。
他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姨母此举实属冒险了,难怪姨夫如此生气。
翌日,谢明煊跟洛神医在月柳的引荐下,见了钱二。
知道钱二还算公道,惩罚了钱六。但他还是有些不爽,在给钱二把脉看病的整个过程都板着一张脸。
把脉时,眉头皱了一下,看得来福心头一跳,紧张地看着他。
谢明煊看过后,直接开出一副方子。
“你的病是从娘胎带来的不错,但也有在成年后加重的迹象。钱二少爷若是真想康复,家宅安宁也很重要。”
他言至于此,至于他们信不信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来福心中一惊,这位神医的话,莫不是在说钱家有人对二少爷下药?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跳,不由看向钱二。
钱二面色不虞,目光阴冷,在心里冷笑着。
在钱家能对他下手的人,少之又少,他的吃食都是小厨房做的,经过一层又一层的手,才送到他面前。
到底是何人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