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吴有德没了大队长的职位,还有个搞破鞋的名头。
就钱红英和她上面那三个儿媳妇儿,也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特别是老三媳妇,掐尖,还好吃懒做,占便宜没够。
最关键吴老四也没多出挑,就是一般人。
长得一般,性格一般,还没那么勤快。
陈青松看她这八卦样儿,笑了,“是知青,刚下来的。
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大冬跑山上拉柴火。
走麻哒山了,大队长组织人去找,吴家老四先给人找到的,后来一来二去的。
不知道咋就处上对象了。”
陈青怡总觉得这里有事儿,大冬,手都不好往外伸,谁会上山?
就算去,也绝不会单独一个人。
这女知青肯定是让人算计了。
搞不好就是知青点的那些人,为了男男女女的那点破烂事儿。
陈青松看她不话,还以为她在为女知青可惜,劝道:
“那个知青可不一般。
把吴老四拿捏的死死的。
她东,吴老四不敢西,气的钱红英骂街,生儿子没用,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陈青枫突然出声,看向陈青松,“大哥,你有对象了没?”
没道理吴老四那样的蠢驴都结婚了,他大哥没人要,这不科学。
陈青松:“……!!”不这么话,他们还是好兄弟。
“哈哈哈……”陈青怡看着大哥有一瞬间扭曲的脸,放声大笑。
北风呼啸而过,将笑声带出去老远。
空慢慢开始飘起了雪,赵香梅坐在灶坑旁,一边往灶坑里添柴火,一边不时地开门向外张望。
急的不得了,“咋还不回来,再不回来,一会儿雪下大了。”
忽然,门帘子被掀了起来,陈青柏抱着一大抱的柴火走进来,放到灶坑边。
搓了搓手,在灶坑前烤了烤,捂着耳朵笑着:“妈,这才四点半,牛车本来就慢。
冬路又不好走。
怎么还不得快一个时,还不知道火车晚没晚点呢!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那俩机灵着呢!
出不了事儿。”
赵香梅露出点笑模样,将门关上,带进来一股凉风,和几片雪花。
“知道会没事儿,可就是担心。”
“你上仓房的缸里,捡一茶盘子粘豆包给我,他俩都爱吃。
回来再把那根大骨头剁了。
我去捞两颗酸菜。
咱一会儿就酸菜炖大骨头。”
“妈,用不用再拿根血肠儿?”
“不用,你妹不爱吃血肠,等菜要是剩了,中午再汇点。”
赵香梅给另一个灶坑也架上火。
准备熬点米粥,外边冷,喝粥热乎。
陈长海媳妇前两早产了,提前二十来,生了个丫头。
老陈家就提前将年猪杀了。
猪不大,一百七十来斤,刨去上交的一半,请杀猪,亲戚朋友吃完杀猪菜。
就没剩下多少。
没分家前,她家也喂猪了,好了年底一起分肉,正好分了十斤新鲜的猪肉。
她想着老闺女爱啃骨头,又用两块腊肉把脊骨,排骨都换来了。
他家还是吃不惯腊肉。
陈青柏戴上棉手闷子,裹上大衣,上仓房快速端回一茶盘子粘豆包包。
冻得杠杠硬。
递给赵香梅,赵香梅洗了手,一个个挨着摆好,放在锅里铁链子上。
粘豆包是大前刚包好的,冻了满满一缸,差不多能吃到年前。
等快过年,还要包。
三个大伙子,能吃的很,就是老闺女,也吃的不少。
赵香梅嘴角挂着笑,心里全是满足。
将锅盖盖上,又往灶坑里添点柴。
陈青柏邦邦邦,三两下就把脊骨剁好了,装在盆里,用水泡上。
这样活儿刚干完,赵香梅又指示他把西屋炕也烧上。
暖和和的,等吃完饭,躺被窝就能睡。
俩孩子坐了半个来月火车,怎么也要补补觉。
陈青柏脆生生应了一声,拿上桦树皮和火柴,手脚麻利的将火点着了。
又在锅里添了不少水,等弟妹回来洗脸。
一抬头,看见厨房角落里堆的土豆,又大声喊:“妈,你给我们火盆里多埋点土豆。
怡和枫,我们都爱吃。”
“行,灶坑也埋点。”
这搁往常,赵香梅是绝不会这么痛快的,刚分了家,自留地里的土豆根本没分多少。
往年凑一起,还觉得挺多。
今年分拨分拨,看起来像不够吃的样儿。
谁让今老儿子和老闺女回来了呢,加上老闺女能耐,又是肉,又是菌子。
就省土豆子。
蘑菇房里的蘑菇也开始冒芽了,冬多了不少菜可吃。
捡了十来个不大不的土豆子,在火盆里埋了五个。
剩下的等一会儿灶坑里火灭了。
再埋到灶坑里。
三个灶台一起烧火,还放了火盆,整个屋里热气腾腾的。
陈青柏热的把棉袄扣子解开了。
又过了半个时,陈青柏就听见外边有人叫,立马扔了烧火棍,咧着嘴,跑出门。
“妈,我们回来了。”
牛车还没停好,陈青怡就跳了下来,拿着自己的包包,扯着嗓子喊。
“回来了。”赵香梅掀开门帘子,快步迎了出去。
一把将老闺女抱在怀里。
反复打量,激动地摸着陈青怡乌黑的头发,“胖零,胖零。”
陈青枫也舔着脸,凑了过来,“妈,你看看我,我是不是又长高了。”
赵香梅将红红的眼睛转向老儿子。
“……!!你这是胡吃海塞了多少东西,我怎么看你又壮了。”
“妈,我这是穿棉袄了好不。”
陈青枫受到了来自亲妈的暴击,悲赡瘪嘴。
“那你进屋把棉袄脱了我看看。”
陈青枫:“……”
无言以对。
赵香梅拍了拍他的肩膀,嘴快咧到耳后根了,这俩孩子回来,家里就热闹了。
“快进屋,雪下大了。
饿了吧,也累了吧?妈炖了大骨头,蒸了粘豆包,炕也烧的热乎。”
赵香梅一手抓着一个,往屋里走。
陈青柏和陈青松相视一眼,眼里闪过笑意,跟在后边,将东西搬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