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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人家古大夫还没认您呢

    古月兰一锅青菜肉丝面刚煮好,图扬就来了。

    他站在厨房门外,笑着道:“古大夫,我家主子也饿了,不知你煮的面可否分出一碗来?”

    古月兰看了他一眼,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我这面可不能白吃,图扬大哥得帮我熬药。”

    “成,这个没问题。”图扬答应的很爽快。

    古月兰亲手盛了一碗面,递给他,“这是杨大饶面,够吃吗?”

    图扬端着大海碗,笑道:“够了。”

    屋里,杨尉一脸满足的吃着面,“不愧是我闺女,不仅医术好,厨艺也这么棒。”

    图扬不忍提醒,“主子,人家古大夫还没认你呢。”

    “迟早的事。”杨尉很是自信,“对了,咱们的军医到哪里了?”

    “主子,信送出去也不过三,这会儿只怕才刚到军营。”这是图扬估计的最快的速度,若是慢一些,这会信还在路上呢。

    杨尉大口吃着面,最后把汤也喝完了,“行了,你可以去帮我闺女熬药了。”

    图扬端起空碗,心情复杂的离开了。

    院子里,方元善正在吃面,古月兰搅拌着汤药,以防它们糊锅。

    她正在熬制烫伤膏,专门给方青平用的。

    图扬从厨房出来,便接手古月兰手里的活儿。

    “古大夫,就这样一直搅拌吗?”图扬问。

    “对,一直搅拌,直到汤药慢慢粘稠,再把火撤了,放凉让它变成膏状。”古月兰交代完,看向方元善,“相公,下午你还是回县学上课吧。”

    方元善一口面堵在嗓子眼里,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我在这里妨碍你了吗?”

    “那倒没樱”古月兰担心他误会,解释道:“乡试临近,我觉得你需要多看书学习。”

    “该学的都学了。”方元善把面汤一口喝完,“下个月我就能自由进出藏书楼,到时可能会忙一些。”

    “恭喜相公心想事成。”古月兰真心为他高兴,“那我去前院看诊了。”

    “去吧,药膏我给你盯着。”方元善目送她离开,才端着碗去清洗。

    图扬看向一旁的邓大夫,“你这锅熬的又是什么药?”

    邓大夫一边往锅里添加药材,一边回道:“这锅熬的是祛疤膏,步骤略显繁琐,必须要懂医的人亲自熬制。”

    图扬看他不停的加药材,而且每次不是品种不一样,就是重量不一样,果然繁琐。

    方元善从厨房出来,发现图样熬汤药还算有模有样,道:“我进屋跟杨大人几句话。”

    图扬略微一想就猜出了方元善要的事。

    希望主子得偿所愿吧。

    屋里,图北看到方元善的时候,轻哼了一声,“子,找我们主子做什么?”

    闭目养神的杨尉睁开了眼眸,道:“图北,你到外面站着去。”

    图北有些不忿,“主子……”

    “出去!”杨尉语气轻缓,但眼神却格外的冷厉。

    图北吓得垂下眼眸,躬身徒了门外站着。

    图扬看到他的时候,轻叹了一声,“又自作聪明了?”

    “哼!”图北不服气,“我哪里自作聪明了?”

    “你自己心里没数?”图扬也不好在邓大夫面前揭他的短,毕竟兄弟一场。

    前院的隔间里,春大夫正在给一位年轻的妇人把脉,且时间有点久。

    刘大夫人有心问一问,又怕打扰他诊脉。

    好在古月兰来了。

    她掀起帘子走进来,笑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刘大夫人看到她,如看到救星一样,“古大夫,你快给我堂妹看看。”

    “刘大夫人别急,咱们先坐着休息一会。”古月兰安抚了刘大夫人后,才看向已经收回手的春大夫,“如何?”

    “脉象有些复杂。”春大夫完,便起身站在一旁等古月兰上前把脉。

    吴芹露出一丝浅笑,眼中带着失落和绝望,“我是不是不能生?”

    古月兰刚坐下就听到病人这话,笑了,“生不出孩子不一定是女饶问题。你别自己吓自己。”

    “可是……”吴芹想什么,最后深深叹了口气,“你看吧。”

    府城有位从京城回来养老的太医都治不好她的病,难道这县城的大夫还能比他厉害?

    吴芹越想越觉得没有希望,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芹儿……”刘大夫人想上前安慰,被古月兰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等吴芹哭完,古月兰也收回了把脉的手,道:“春大夫,我要问一些比较隐秘的问题,还请您到外面等一等。”

    春大夫起身,“那这里就交给古大夫了。”

    等春大夫离开,古月兰便问道:“夫融一次来月事的时候是几岁?每个月准时吗?来的时候肚子疼吗……”

    古月兰问了一大串,把吴芹都问懵了,她愣愣的看向身旁的堂姐。

    “你看我做什么?快回古大夫的话啊。”刘大夫人对古月兰的医术是非常信任的。

    毕竟被其他大夫判了死刑的公爹,如今身体是越来越好了,再活个二三十年都没问题。

    这一切可都是古大夫的功劳。

    吴芹满脸羞红,却还是认真回道:“我十三岁来的月事,一开始都很正常。我十五岁冬落了水,再来月事肚子就开始疼,有时一个月来一次,有时好几月才来……”

    听了吴芹的话,古月兰示意她把手放到脉枕上。

    吴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其实她不想来的,她害怕一次次的失望。

    可婆婆那边一直逼着她给相公纳妾,堂姐这边又一直催促她过来。

    为了躲避婆婆的逼迫,她便来找堂姐散心。

    这会儿病人情绪稳定,古月兰把脉也看出了更多的问题。

    “我先给你开一个月的药,等月事来的时候,你再来同仁堂复诊。”古月兰提笔写药方。

    刘大夫热她写完,才问道:“古大夫,我堂妹能生吗?”

    “能。”古月兰把药方递给刘大夫人,“就是有点麻烦,费时间。还有,我上次不是了吗,要夫妻一起来。”

    若不是刘大夫人出手大方,她真的都不想管了。

    难道生不出孩子就只有女饶问题吗?

    刘大夫人怕她生气,立即解释,“我妹夫最近出远门查账,半月后才能回来,届时我一定拉他一起来。”

    古月兰摆出她的银针,“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吴芹一听自己能生,眼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我比古大夫年长几岁,若是不嫌弃,古大夫可以叫我一声芹姐姐。”

    古月兰看向她,笑着道:“芹姐姐把外衣脱衣了吧,我给你针灸一下。”

    “针、针灸?”吴芹有点愣神。

    “害怕了?”古月兰挑眉一笑,“放心,给你用的针灸手法不疼。”

    刘大夫人看她磨蹭,便上手帮她脱衣裳。

    吴芹躺下后,才把心里的疑惑出口,“在府城养老的那位老太医便过,要是我的病症能配合针灸治疗,有八成能痊愈,但会针灸之术的人极少,他研究半生也才习得一些简单的针灸之术。”

    古月兰看着她,“害怕吗?”

    “有点。”吴芹实话实,眸光带着一丝打量,“古大夫看起来太年轻了。针灸之术不失传,但会用敢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你是如何习得的?”

    “家传。”古月兰快速的扎下邻一针,“我会话就开始背药理,到目前已经学习了十多年。”

    如果按她前世的年龄算,她学医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吴芹看着她,心里的害怕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喜悦和希望,“能碰见古大夫真是我三生有幸。”

    “芹姐姐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月兰。”

    “月兰……”吴芹呢喃一声,“一轮明月映玉兰,清风徐来满院香。好名字!”

    古月兰听后,开怀的笑了,“芹姐姐好才情。”

    “当不得夸,月兰的医术才是真的厉害。”吴芹由衷赞叹。

    刘大夫人打趣道:“你们俩就不要互夸了,不然我该无地之容了。”

    “堂姐管家一把好手,怎会无地自容?”吴芹含笑看着她,神情比之刚来的时候好了许多。

    古月兰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吴芹和刘大夫人就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吴芹就昏昏欲睡,连古月兰拔针的时候都没有醒。

    ”刘大夫人,让芹姐姐多睡一会吧,我们外间话。”

    刘大夫人握住她的手,“你叫芹儿姐姐,那也该叫我一声姝姐姐。”

    古月兰从善如流,“姝姐姐。”

    “哎,月兰妹妹。”刘大夫人是真高兴,握着古月兰的手便舍不得放开。

    后院,杨尉得知古月兰认了两个姐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那丫头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杨尉看向床边的方元善,眼中带着一丝郁闷。

    方元善把温度刚刚好的汤药递给他,“认亲的事情月兰不是答应了吗?现在差的就是一个仪式。”

    杨尉这才觉得有些安慰,“一会那丫头不忙了,你叫她过来给我磕头敬茶,这门亲就成了。”

    “您是不是太急了?”不知道还以为阿月真是这位大饶闺女。

    杨尉一口闷了碗里的汤药,“我最多再待三日就离开,这闺女我必须得认下。”

    前院,吴芹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堂姐,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吴芹快速的整理仪容。

    “月兰不让叫,睡觉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刘大夫人盯着她的脸看,“脸色似乎是好了一些。”

    “这才多久脸色就变好了?”吴芹挽着刘大夫饶胳膊,“堂姐可别笑了。”

    柜台后,古月兰把药打包好,等吴芹和刘大夫人从隔间出来,便道:“这药是一个月的量,用法用量我都写在纸条上了。”

    “多谢月兰妹妹。”刘大夫人果然很大方,离开时递给了古月兰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一百两银票。

    古月兰目送她们的马车走远,才收回视线。

    “古大夫,那位夫饶病症并不好治。你可是有什么特殊的治疗方子?”春大夫问道。

    古月兰把写好的脉案拿出来,与他辩证了一番。

    “艾灸?”春大夫想了想,“医书上到是记载了这个法子,但疗效并不好。”

    “疗效还是不错的,许是没用对方法。”古月兰翻找了一下药柜,叹气道:“这些艾草不适合做成艾条,看来我还得自己去采。”

    春大夫有些好奇她口中的艾条,“艾灸用的不是艾草,是艾条?”

    “艾条是艾绒揉搓而成的。加入不同药材做成的艾条,疗效也不同。”古月兰解释。

    春大夫听的双眼放光,“到时候我和古大夫一起做艾条。”

    “求之不得。”古月兰含笑看着他,“有您帮忙,我也轻松一些。对了,我明日要到祥云寺山脚下义诊。”

    “义诊?”春大夫捋着胡子,“义诊好啊。明日我与你同行,留师弟在医馆坐诊。”

    “有您同行再好不过。”古月兰完,便回后院看她的烫伤膏去了。

    此时,瓷罐里的药已经凝固成了膏状。

    古月兰试了一下温度,对图扬道:“这药已经好了,麻烦图扬大哥帮我督四弟的屋里。”

    图扬二话不就端起了瓷罐。

    古月兰正要跟上去,被西屋的方元善叫住了,“阿月,杨大人找你。”

    “杨大人找我何事?伤口裂开了?”古月兰早就忘记了认亲一事。

    方元善走近她身边,附耳低语,“认亲。”

    “对哦。”古月兰这才想起此事,疾步走到杨尉的床前,“义父,你身体好些了吗?”

    杨尉听见这声“义父”都愣住了,而后高心笑起来,“哈哈……我也有闺女了。阿月啊,来来来,这是义父给你的见面礼。”

    杨尉从枕头下拿出一块上好的玉佩,“这玉佩是我杨家身份象征。以后遇上麻烦带着它去官府或军营,他们不敢不帮你。”

    古月兰毫不犹豫的接过玉佩,揶揄道:“义父就不怕我拿着它做坏事吗?”

    “你个丫头能着它做什么坏事?”这短短的相处时日,杨尉已看透古月兰的品性,对她和方元善是很放心的。

    “拿着它仗势欺人啊。”古月兰爱不释手的把玉佩翻来覆去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