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尚卿是知道李慕慕对待婚姻的态度的。李慕慕这么说,怕是李知音也是如她一般的想法。只是,他极爱李慕慕,也想象不到自己与别人在一起时候的模样。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便觉恶心想吐,浑身难受。可太子与他的情况不同。他家世简单,又有家中父母支持。莫说他不想,便是他想,父母也是不许他纳妾的。但太子为一国储君,注定不会允许自己受感情所左右。哪怕是深爱李知音,怕也是不能一辈子守着李知音一人的。顾尚卿观太子心性,虽温和仁慈,友爱兄弟,可也是极为理智之人。该果断时绝不会妇人之仁。这样一个人,李知音能叫他只守着自己一个人吗况一国之君,要有许多权衡左右,维持世家平衡,将闺女纳入宫中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像那文若盈,虽现在不可能做侧妃。可若她真咬牙坚持,非认准了太子不可。熬到太子继位,到时太子说不得也是要把文若盈纳进宫的。便是退一万步讲,太子便是真有这个心,只守着李知音一个人,圣人和皇后不允许,朝中大臣也不允许。太子要面临的压力,比别人大太多。那要是怎样的深情,才足以抵抗这样的压力。顾尚卿低声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向李慕慕确认,“李小姐是想……让太子只守着她一个”李慕慕点点头,以同样的音量道:“其实女子,又有谁不希望如此呢”“那些有贤惠名声的,主动给夫君纳妾的,除非是不喜欢自己的夫君,想让对方莫要来烦自己。否则又有谁是真愿意叫别的女人插足在自己与夫君的感情之中”“都是被逼无奈罢了。像那夫君只守着夫人一个的,夫人在外头又有几个是好名声的,都被人说一句悍妇。难得被人说一声惧内。”李慕慕道。“便是尚夫人,其实是多温柔的一个人,在外头不也是被人说一声悍妇便是连尚将军如此宽广豪爽的男儿,也要被人在背后说是惧内。”李慕慕道,“幸亏尚将军与尚夫人皆是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惧人言的。”李慕慕忽然道:“说起来,我们俩应是也有这样的闲话吧我是没听过我的,你呢”李慕慕平时见的人,就是李知音她们几个。她们自然不会说这些,便是听到别人这么说,也不会将这种无聊的话说与她听。但顾尚卿在军营,平日里接触的人多。若是真有什么闲话,他或许听过。果然,顾尚卿点头,“我确实听过一些你是悍妇,而我惧内的传言。另外还有说你挣的钱多,现在养了一大家子,所以家中是你说的算,我等若是吃软饭的,便是有纳妾的想法也不敢。”李慕慕:“……”“这种传言多久了啊”李慕慕问。“有一阵子了。”顾尚卿道,“不过无碍,他们说他们的,就如你说的,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由他们说去。谁日子过得好谁自己知道,何必在意那些言论。”在这个时代,能如顾尚卿这般不在意自己在男人中的面子的人,当真是少数了。李慕慕越是与顾尚卿相处,越是觉得顾尚卿在这个时代的可贵。莫说是这个时代,便是将顾尚卿放在现代,都是难得的。“但李小姐……”顾尚卿道,“并非不同意她的想法,只是觉得要实现很难。”李慕慕点头,“我同她商议过了。半年内东宫不会有别人,她可用这半年试试。若不可行,便及时收心。”顾尚卿点头,“不得不说,李小姐有这般想法,也确实大胆。”如何不大胆呢要谋一个未来帝王的心。古来帝王,有几个有心的因与顾尚卿的这段闲聊,第二日李慕慕还真是特意乔装了一番,去了忘忧小憩。李知音这三日没空,李慕慕约了尚夫人、张琪慧和郭丽燕同去的。“你怎的今日约我们”张琪慧好奇的道,因昨日太子大婚,在宴席上也才见过。正常说来是不至于今日又要见的。“而且还没去雅间,怎在一楼了”郭丽燕也是好奇,“不过我还是挺乐意出来的,反正在家中闲着也是闲着。”“昨夜宴席散去之后我同夫君闲聊,得知我俩在外头的名声,一个是悍妇,一个是惧内,还说夫君是吃软饭的,家中全靠我赚钱养着。”“你们可听过这些”李慕慕道。尚夫人微笑道:“倒是听过的,不过我与将军在外头的名声也不甚好听,是以对这样的闲话是不在意的。”张琪慧点头,“自己过得好就够了,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他们都是羡慕嫉妒,才说这些,真要换做他们过这样的日子,他们会不乐意”“是呀,家中妻子贤惠又能干,有情有义,千里迢迢将自己救回,难道这样的妻子他们不想要吗”郭丽燕道。顾尚卿去突厥的事情对外保密,只有少数人知道顾尚卿是去执行了什么任务,在外头受了重伤,李慕慕因顾尚卿长久没有音讯而去寻夫。至于顾尚卿是去做什么的,并不知晓。而大部分人,是连这些都不知道的。“夫君亦是对自己爱重有加,眼中不容二色。”郭丽燕道,“难道她们是不想吗分明是她们的夫君做不到。”听郭丽燕说的,李慕慕便知晓,说这些闲话的不只有男人,还有女人。她今日先来忘忧小憩听,还真是听对了。“我并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只是有些好奇,想要听听。”李慕慕道,“因为我没听到过,反倒是夫君听到过一些。”“所以今日便想来听听,我在外头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李慕慕单手撑着桌面托腮,“只是我一人来有些无聊,便问问你们有没有空,谁知你们都有空。”“如丽燕说的,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尚夫人笑道,“收到你的帖子,便出来透透气。”..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