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不是很领情,却又因为自身的教养而说不出更重的话来,只是语气淡淡地拂了他的好意。
她这软硬不吃的样子,就更和秦诏听闻中的她不太一样。
姜玥在这个圈子里,着实没什么好名声,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两个标签好似牢牢贴在她身上。
秦诏微微一笑,倒是没再继续坚持。
姜玥忽然觉得自己下楼真是失策,这四个男人看起来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又不想和他们再寒暄下去。
她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如回房间看会儿电视,把灯光和声音都开到最大,这样就不会又被拽入沉沉的噩梦中。
“啊,我突然又犯困了,先上楼睡觉了。”
她这句话说的也是敷衍的不能更敷衍,潦草的不能更潦草,她大抵还觉得自己的谎话编造的很是诚恳,眼神十分的真诚,确实能骗到一些眼盲心瞎的蠢货。
周寂抬了抬眉,顺着她的话,语气淡淡地说:“那走吧,睡了。”
男人用力抓着她的手,紧紧牵着她,上楼之前倒也很疏离礼貌的同其他几个人说:“我们先睡了,你们随意。”
进了电梯。
姜玥也没急着挣开周寂的手,吸谁的阳气不是吸呢?
她默默忍受了会儿周寂的怀抱,手实在被抓得有点疼了,又蹙了蹙眉,嘀嘀咕咕的:“你手劲好大,能不能轻点?”
周寂反而收紧了在她腰肢上的力道,娇生惯养的她迫不得已贴着男人的腰腹,她的呼吸急促了下,“你还得寸进尺?”
男人沉默不语,低头看她。
她大概还是很害怕的,垂落的睫毛轻轻地在颤,娇嫩的身体也隐隐有些僵硬,攥在掌心的手指头有些凉。
出了电梯,走廊的灯光闪烁了下。
她被吓得闭了闭眼睛,身体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了钻,等到发现没什么事,又有点懊恼的想要推开他。
唇瓣润润的粉粉的。
泛着潮湿莹润的水光。
好似诱人清甜的熟果,叫人看得牙齿发痒,迫不及待便想用力刺破她的唇瓣,汲取其中香甜的汁水。
周寂平静咽了下喉咙,寸寸挪开目光,表现得从容淡定:“你不是害怕吗?”
他的嗓音清冽冷淡。
声线一如既往的好听,十分悦耳,几个字落定在耳边,带着几分冰冷的金属质感,叫人听了酥酥麻麻的。
姜玥还没说话。
周寂默了默,又漫不经心地说:“这栋酒店里死过人的。”
姜玥刚准备抽出来的手又默默的停住,她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但这会儿想起来还是会觉得瘆得慌。
尤其是她自己经历了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就更怕鬼神之说了。
进了套房,姜玥将卧室里的灯全都打开了,得到了足够的安全感就将周寂的手推开,爬上床,钻进被子里。
闷着脑袋,蜷缩着身体。
被子里拱起小小的弧度,看着有几分可怜可爱。
周寂走到床边,很民主的询问:“需要我陪你睡吗?”
过了几秒,被子里传出一道闷闷的声音:“不用,我不怕这些。”
男人沉默良久,迟迟没有声音。
片刻之后,他掀开被子的一角,从背后慢慢拥住了她,揉在怀中,充满了安全感。
姜玥没有挣扎,也没有要赶他走。
以前,哪怕她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都还要卷起被子睡在离他远远的地方,想来是真的很害怕,才会这么的乖。
姜玥窝在他的怀里,他身上又十分暖和,抱着他就像抱着个暖炉,她闭着眼渐渐的也就真的睡着了。
隔天,姜玥睡醒枕边没人。
窗帘将外面的阳光遮的密不透光。
她打着哈欠起了床,收拾好自己之后,不经意间又看见了昨晚在碎纸机里几乎被粉身碎骨了的“离婚协议”。
周寂在阳台上打电话,面色冷得像是外面的天。
几分钟后,男人挂了电话。
套房里已经没人了。
姜玥下楼去吃早饭,大清早就又碰上了昨晚的几人。
年轻男人,精力旺盛。
哪怕昨晚喝酒到凌晨一两点,早起看着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
姜玥找了个离他们更远的位置,装作没看见这三人,将他们视若无物。
吃过早饭,就该分道扬镳。
周家的司机在酒店门口等候许久,楼上的行李也自有专人收拾。
姜玥已经开始在手机上物色合适的房子,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嗓音清润:“走了,送你回去。”
姜玥收起手机,说了声好。
车里空间宽敞,姜玥却感觉周寂坐进来之后莫名就有点逼仄,里面的空气好似都变得稀薄几分。
她刚要开口,猝然被他打断。
周寂将他的手机递给了她,“这些是我今天早上让人看好的房子,你有喜欢的吗?”
姜玥舒了口气,她原也是要和周寂提搬家的事情。
看他放手的这么痛快,倒也很符合男主的人设。
姜玥沾沾自喜,看来剧情也没什么变化。
她拿过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遍,最后精心挑选了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层公寓。
位置很好,光线也很好。
几百平米的空间足够大,最重要的是有个漂亮的衣帽间。
“就这个吧。”
男人扫了眼她指向的图片,清冷的眼眸里蕴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情深 ,他哑着嗓音嗯了声,低低地说:“好,那买了。”
周寂抬眸,黑漆漆的眼好似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他接着说:“我今天还要去出差,辛苦你等我两天,我再送你过去。”
姜玥感觉周寂好像已经想通了。
一夜之间,得到了成长似的,完全不是昨晚语气冷硬说不签字时的态度。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也打消了她的疑心。
她点了点下巴,非常善解人意:“可以。”
搬家好像是很麻烦呢。
她是不想自己动手的。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娇气的,也有那么点不吃苦不耐劳、只贪图享受的骄奢淫逸样。
但这也没什么不好啊。
她才不要当个通情达理却备受欺负的好人。
车窗忽然笃笃响了两声。
没上锁的车门也突然被人拉开,眉眼清俊的男人淡定看向车内的两人,他文质彬彬的问:“车坏了,不介意我和我的助理搭一程顺风车吧?”
秦诏的车,的确是坏了。
助理刚刚发现车坏了的时候,后背都冷了,市里今天要开会,他的上司从不迟到,也不喜欢属下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过秦部今天心情显然很不错,并未追究。
反而是和从不对付的周先生蹭起了车。
助理忍不住往车内看了眼,顷刻顿住,不知道为什么,他觉着车里坐着的明艳漂亮的女人。
眉眼同部长有些相似。
不能说特别像,是面无表情时不耐烦的神态,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