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姜玥这个点应该睡了。
但她今晚有点失眠,闭上眼睛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过了会儿,她重新坐了起来,打开了卧室的灯。
姜玥把自己的失眠归罪于今晚喝得那杯茶。
她披了件外衫就下了楼。
别墅的佣人休息的没那么早,瞧见太太深夜下了楼,个个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伺候她。
“太太,您需要什么直接跟我们说就好。”
尽管太太如今不怎么大发脾气,拿她们泄愤。
但是太太平日里依然很挑剔,吃穿用度都要求十分的高,若是不合她的口味,她倒也不会说什么,不过微微皱起眉头,叫人看得出来她并不喜欢。
姜玥这会儿想一个人静静,她淡淡道:“你们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客厅安静了下来。
落地窗前,落满皎洁的月色。
姜玥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又挑了个自己喜欢的高脚杯,斟了半杯,轻轻抿了两口。
入口微涩,回味甘甜。
周寂到家时,面对的是一个看起来已经微醺的妻子。
女人穿着柔软丝滑的吊带绸裙,懒洋洋坐在沙发里,气色红润,莹白的皮肤透着轻薄的黛色。
她的眼底盈着水润的光泽,眼珠漆黑透净,整个人慵懒的靠着身后的枕头,裙摆不经意堆到了大腿。
无疑,她是漂亮的。
周寂随手将脱下的黑色西装放在一旁,他松松扯了下领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着点审视的目光,深不见底。
姜玥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看着电视里的画面。
几秒钟过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微微有点醉了的姜玥清醒了过来,她又看向周寂,好看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声音听起来黏糊糊的,“你怎么回来了?”
他这会儿难道不是应该和赵书颜浓情蜜意,行鱼水之欢吗?
难道已经结束了吗?
姜玥的忍不住将目光往下扫了扫,不过片刻就挪开了眼,她慢慢思索了起来,她记得周寂还是很…
怎么说呢。
很畜生的。
想到自己那天几乎像是被碾碎的身体,和第二天都无法开口说话的嗓子,姜玥就收回了刚刚荒谬的念头。
周寂低声道:“晚宴提前结束了。”
姜玥哦了哦,对什么慈善晚宴,她没兴趣。
不过在没弄清楚今晚是什么状况时,她还是得问个明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压根藏不住心事,眼珠乱转看着就很飘忽心虚。
姜玥装得很自然,其实问得很生硬:“今晚没什么事发生吗?”
这句话,就差把事情挑明了。
仿佛明明白白在告诉周寂——我做了坏事、我现在很心虚、我要打探情况。
周寂一声不吭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语气平静:“你很好奇?”
姜玥对周寂的耐心本来就不多,若是按照她之前的脾性,问个一次不告诉她,她是绝不会追着他问的。
但是这件事比较重要。
如果周寂没有和赵书颜发生点什么,那可就太不妙了。
“一点点。”姜玥的语气里已经有些不满,只不过她这点抱怨听起来也娇娇的,“你快点说,我已经困了。”
周寂扯了下唇角,笑意淡淡。
他的妻子,蠢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做了坏事,藏也不会藏,全都写在脸上。
这会儿又这么迫不及待要知道结果,又畏又怕的样子,着实让人啼笑皆非。
沉默几许,男人淡淡开腔:“没发生什么。”
尽管周寂对姜玥没什么感情,但也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质问自己的妻子,无论是不是她做的,当然,很大的可能是出自她手。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乱吃醋,下狠手。
不过到现在为止,周寂还愿意帮她摆平。
姜玥听见这几个字,脸色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好像特别失望:“你和赵书颜没做什么吗?”
就知道系统是个不靠谱的东西!!!
说什么男女主的重要剧情绝不会被更改,现在呢?
不过看样子,女主应该也没有受到伤害。
姜玥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周寂赶紧爱上女主,这样她就能过自己的清净日子。
怎么进展还这么慢?
有没有天理了?
周寂盯着她的眼睛,面无表情:“你很希望我和她发生什么吗?”
男人看起来像一片平静的湖泊,但是本能让姜玥察觉到了危险,她后背蹿起一阵凉意,直觉告诉她,周寂此刻的心情应当是很不愉快的。
姜玥还没来得及回答。
管家顶着巨大的压力出现在两人面前,他虽然还记得太太上次说的话,看见姜执就把人轰出去,不过今晚显然没那么容易打发。
“太太,您的弟弟闹着要进来。”
姜玥冷笑了声,“让他滚远点。”
管家额头冒着冷汗:“他说有事得当面问您。”
周寂抬了下眉骨,他记得姜玥对她弟是很好的,从没有像今晚这样,毫不犹豫让人滚。
周寂大概能猜到什么事,让保镖把姜执放了进来。
姜执刚把赵书颜送回了家,回程的路上给姜玥打电话,不可置信自己竟然被她拉黑了。
他找过来,自然是要当面问个清楚。
客厅里,气氛僵硬。
漂亮的少年眼底翻涌着深深的怒和怨,他也没有绕圈子,直接质问:“是不是你找人在赵书颜的酒里下了药?”
他的语气很冷。
冷得不像是在面对自己的亲人,而是仇人。
姜玥的心脏蓦得刺痛了下,她不喜欢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她看着他,不想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可能是我做的,怎么样? ”
姜玥不是会背黑锅的人,鉴于剧情的不确定性,在没有证据确凿之前,她一点儿气都不想受。
姜执本来以为她会拼命推脱,找遍借口也不敢承认一星半点。
从没想过,她竟然说出这么坦荡的、无所谓的话。
姜玥的眼睛有点红,却还是冷冷看着他,眼底的冷意几乎灼烧了他。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压了块大石头,肺腔四面八方都被潮水堵住,无法呼吸。
下一秒钟,听见她说:
“现在你能滚了吗?大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