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首是不可能面首的,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且孩子他爹尸骨未寒,怎么好意思找什么面首呢。
别说找面首了,就连说这句话都显得些微没良心。
#甚至因为楚英都是徐影亲手杀的,这会儿你装什么贞洁烈妇说什么尸骨未寒呢
咱们还是说回孩子的教育。
就是……自无双开始默认混日子由着徐影慢慢培养女孩子之后,楚湘就没必要再打扮成书童去无双身边听课了。
可孩子的教育不能断档呀。
但小姑娘都已经跟过无双那样的大佬了,这会儿要让小姑娘去跟着她苏姑姑学习,明显是不合适的。
毕竟长脑子·学知识的年纪,小姑娘就是和海绵一样遇上啥都是长见识·增学问,学了无双的眼光和能力对她来说自然是无价的财富,学苏婉昭……
学好的倒也罢了,可苏婉昭自己都被徐影教育“这件事不是这么处理的”,“这个案子里头有猫腻你再查查”,“这个官员的奏章不对劲你没发现吗”……多少有点大可不必了。
并且无双即便非常喜欢徐影的这对孩子,给徐影说的也是没必要再把两个孩子送过去。
因为无双教孩子的是“道”,是怎么学习,怎么明辨是非,在这个项目已经教完了之后,再要教孩子,就只能是无双的治学成果了。
并非无双敝帚自珍,主要是教成果,就难免要教过程,这对于资质平庸的孩子来说自然受益匪浅,但对于资质非凡可以自己形成一套体系和理论的孩子来说,就多少有些把璞玉雕成顽石了。
徐影还问无双:“先生既如此坚持,那先生认为,接下来谁来教朕的这一双儿女呢?”
“陛下自己。”无双回答。
这就是让两个小可爱参政的意思了。
徐影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半晌,道:“先生不会觉得,太早了么?”
“帝王家的孩子。”无双嗤之以鼻,“只有嫌孩子怎么不赶紧长大独当一面的,哪有嫌孩子小小年纪就懂了权术派系的呢?”
徐影无话可说。
但孩子的教育嘛,按着徐影老母亲的话说,总是要全面发展的,无双即便可以包揽了文科,理科的基础也得补上。
“文科”徐影还能理解,这“理科”……
徐影微服出宫问了老夫人,老夫人懒洋洋地笑着:“比如算学和格物学呀,你觉得君主可以不会这些东西么?”
然后还表达了对闺女的不满:“之前不是说你如何抉择继承人我们不管,但不管是选太子还是公主,总之得给他们至少在算学和格物上打个基础的机会,免得连修个河堤要多少砂石和民夫都算不明白。”
小太子是开展了这项教育,公主呢?
你不会和那帮士大夫一样觉得在奏章上玩雕花就能玩出一个盛世来吧?
徐影当然知道技术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给孩子们建学院还让对巫医乐师百工最没有歧视心理的老夫人去管书院了。
“湘儿暂时还没有空。”可是再给闺女加压,连徐影都觉得小姑娘稚嫩的肩膀都要被压垮了,徐影就只好给她娘撒娇,“女儿好不容易哄了无双去做首辅,物尽其用,顺便让湘儿拾掇拾掇去看真正的能人是怎么处理政事的,格物可以晚些学嘛。”
老夫人这才作罢。
——别人或许还会有一些无双公子装了大半辈子,实际上非常恋权,好不容易坐上首辅的位置,哪那么容易下来的错觉,但对这母女俩来说,对“无双肯定会一有机会就把首辅的位置丢开”这件事是心照不宣的。
即便老夫人观念里文理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但神仙难得听了凡人的请托下凡来处理政事,赶紧跟着神仙学两招确实比跟个暂时还名不见经传的老师学物理重要,何况楚湘并不是十五六岁的时候还要愁一愁将来选文还是选理的普通孩子,既然已经定了继承皇位的发展路线,搞文科确实比搞理科重要一些。
于是老夫人就重新把炮火瞄回了徐影:“所以你都登基了,就没准备给你老娘我封个太上皇当当?”
徐影一愣:“啊?”
然后一把年纪了,徐影还抱着老夫人,嘻嘻哈哈地笑了出来。
至于对孩子的教育方案,综合参考一下无双和老夫人的意见,徐影就在教会妃嫔们承担政务之前,已经开始把两小只都叫到身边让他们分担政务了。
然后,户兵工的东西归哥哥,吏礼刑的归妹妹,从简单的“这个杀人案子的案卷和定案理由齐不齐全”和“这个殿要重修他们报上来所需的银子有没有虚报”,到“你大舅二舅把北戎揍得稀碎但短时间之内我们没办法也没必要在那么广袤的草原上设郡县,现在怎么治理那边比较合理”和“自从乱世开启后河工就没有好好修过,你统一统现在有多少银子能动够修多长的河”,慢慢让两个孩子上手。
值得称赞的是,楚瑜是个一口唾沫一个钉的小男子汉,既然和徐影谈好了继承人的事情,就没有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了。
对徐影把他叫过来干活的事儿,小家伙还有点迷茫:“好不容易打消了那个想法,阿娘还让我参政,就不怕我又生了不该有的野心?”
“你生出来了吗?”徐影问。
小少年:“……没有。”
他亲娘:“那你废什么话呢?”
小少年认怂。
本来也是,户部,算人口算钱财算税收的地方;工部,算工程算项目搞机械的地方;兵部,算军饷算兵力搞军械的地方;楚瑜多少是跟了真·理科生学了些许皮毛,虽然没办法如那些经年的老吏一般算得明明白白,可至少是看得懂的。
小楚湘是真的不行呀。
也正因为这份不行,小公主看向哥哥的眼神,再次充满了星星眼。
“哥哥教我!”
哥哥再次在妹妹这里找到了成就感,乐呵呵地挑了简单的工程和妹妹讲计算过程。
该说,数学是个无底洞。
物理也是。
一头扎进去的楚瑜,虽然会基于对妹妹的爱给妹妹讲基础,却不再对妹妹那“哥哥给我讲这些,我也给哥哥讲吏礼刑的奏章吧”的提议感兴趣了。
我更感兴趣你头上的发簪摩擦头发之后到底为什么能吸起小小的纸屑。
楚湘看着日渐理工男的哥哥……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