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柏妤琼憋憋嘴喃喃道:“奕王的琴艺也十分超群呢……”
秦奕一脸懵圈,不觉加快了步伐。
他的耳力也十分好,虽然不能像秦水寒那样通过步伐和呼吸察觉到别人功力,但柏妤琼的那句话是完完全全灌入了耳中。
秦水寒皱了皱眉,也配合地加快了步伐。
“小七,那位柏小姐可是心悦于你?”
秦奕叹了口气,那句话当然也被五哥听到了。
“我、我哪里知道。”
秦水寒嗤笑一声。
“你也该娶妻纳妾了。”
秦奕翻了翻眼珠子,爱情这种东西,他还未开窍,但对于那位柏小姐,的确也没有恶感。
院内,林依好笑地看着愣神的柏妤琼。
这位妯娌可以有!
绝对的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珠联璧合。
“柏小姐,你觉得奕王如何?”
林依一脸姨母笑,看得柏妤琼极不自然。
“寒王妃,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柏妤琼眼珠子直转,憋红了脸,心中却满是涟漪。
想到秦奕,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他扬手一挥,夺过自己鞭子的那一幕。
林依看了南宫璃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果然是旁观者清。
“我的意思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觉得奕王可以的话,不如就把他收入囊中?”
“寒王妃!”
柏妤琼涨红了脸,人家堂堂奕王,怎么就能收入囊中,明明是高攀不起的存在。
林依继续没心没肺地笑个不停,果然良家妇女调戏起来才有趣。
柏妤琼委屈地拉了拉南宫璃。
“璃姐姐,你瞧瞧寒王妃,这般取笑我,太过分了!”
南宫璃笑而不语,妤琼能有幸嫁给奕王,她自然也是期待的。
“王妃所言极是。”
“璃姐姐比我大一岁,你都不急,我干吗急着嫁人!”
柏妤琼撅起小嘴,觉得这两人怎么就爱开自己玩笑,凉亭外边还站着一排嬷嬷丫鬟,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
南宫璃假装捂嘴,又看了看抬臂露出的手腕。
红色的斑块总算褪去。
可就自己这个身子骨,又有谁敢迎娶呢……
“箐姐姐都没嫁人,璃自是不急。”
林依突然啧啧嘴,惋惜地摇了摇头。
“成亲虽然不用着急,不过遇到好男人还是不能错过的哦。”
说完她又对碧月招了招手。
“碧月,去我的卧房把另外一个盒子拿来。”
碧月领命,立马又把林依的小药盒取了过来。
她又继续在亭子里给南宫璃做过敏源测试,只是心中到底有些惦记明珍。
馨音轩。
明珍拖着病体坐在梳妆台前。
镜子中的自己颧骨突出、面无血色,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变成这幅德行。
可是肚子疼了三日,时不时痉挛不止,恶露更是不断,连腰身都挺直不了。
她在东陵之时,从来没有生病的记忆,身子一直都很康健。
“娘娘,用膳了。”
春芽走到她的身旁,帮她布菜。
明珍木然转过身,眼中噙着泪水。
“春芽,只有我们二人之时,你叫我公主好不好?我不想当那个什么柔妃!”
“好,公主……”
春芽抹去眼角的泪珠,没想到自家公主竟然落得如此地步,王上怎能如此绝情,非要把公主送到大秦和亲。
都是那个讨厌的厉王!
“春芽,你说我还能回到东陵吗?”
明珍的声音缥缈,说出这句话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想家。
哥哥骗人,说大秦都是奇珍异宝,能来和亲是福气。
她看了一眼梳妆台上的首饰,就算这些东西再价值不菲,也换不了自己的命!
“公主,千万不可气馁,明年东陵来大秦献贡,给世子带个信,让他救您回去!”
明珍颤抖着嘴唇,笑得无比凄惨。
“公主……”
春芽咬着唇,不忍心看到明珍这个样子。
下一秒,所有声音嘎然而止。
明珍捂着肚子,又开始痉挛。
“公主!”
春芽赶紧把她扶到床榻上,泪水又吧哒吧哒地滴落下来。
公主日渐消瘦,能撑到几时呢……
明珍喘着粗气,她还不想死。
“春芽,信…给寒王了吧…”
“给了!奴婢今日亲自把信交给了寒王!”
明珍闭着眼,脑海里浮现出秦水寒的面庞。
那个男子会帮自己吗?
寒王府。
直到夜深人静之时,秦水寒才结束公务赶往景涵阁。
无论林依睡否,她的屋子里都会一直亮着一盏灯。
秦水寒轻轻推开门,床榻边的蜡烛刚换过,明亮的烛火完全不会被气流影响,真的十分便利。
自从依依制作出透明的灯罩,府上的许多地方都配置了这种灯罩。
秦水寒弯起嘴角,不愧是自己的依依。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榻边,脱下衣裳吹灭了蜡烛。
迷迷糊糊中,林依倏地转身抱住了他。
“水寒…辛苦了…”
秦水寒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立马平躺下来。
自从林依有了身孕,每日临睡前他都会去寒泉运功片刻,毕竟忍住欲望还是颇具考验,可是又不忍让她一个人睡。
他慢慢把手伸向林依的肚子,小心抚摸了几下,虽然还是十分平坦,但肚子里有他们的孩子。
被他这么一抚摸,林依嗯了一声,一个转身搂住他的脖子。
“水寒,我们的孩子,才黄豆大呢…你摸不出来的…”
秦水寒也不反驳,只是紧紧地搂着她。
林依把脑袋往他脖子蹭了几下,发根还有一丝水汽。
“去寒泉了?”
秦水寒犹豫了片刻,还是回道:“没有,刚才擦了把脸。”
林依又顺着他的脖子摸了摸。
说谎!
不过也委屈他了。
林依也不戳穿,但此刻的睡意也消失了几分。
“水寒,明珍那边,你想怎么做呢?”
“不许。”
秦水寒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当然不会为了这种事让她进宫。
林依却十分疑惑,不许什么?
她虽然扫了一眼书信,但是并没有看全信中的内容。
突然她很想再看一遍。
不过此刻的沉默,却让秦水寒以为是无言的反抗。
“依依,乖,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不允许你进宫。父皇不让御医给她看诊,我们也束手无策。”
林依叹了口气,多少猜出了信中的内容。
原来那位明珍希望自己给她看诊。
只是这些事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那么回事了。
“如果明珍出血不止,大概率是她有了身孕却被活活扼杀了孩子。她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那些药也不能再服用了,否则对身体的伤害,会让她终身都怀不上孩子的…”
林依闭上眼,果然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高墙绝红尘。
好好的一位公主,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秦水寒松了松紧抱着她的手。
“依依,你不用诊断就知道明珍目前的状况?”
“嗯。我看到信里写了每日服用几个字,之前没有出血说明没有怀孕,但是一旦怀上了就会被药物影响导致流产。她现在身体虚弱,再不停药,搞不好会出人命。如果圣上不临幸她,又何必再折磨她呢…”
秦水寒不太明白,后宫身份低微的妃嫔被临幸,若入不了父皇的眼,当然是赐予避子汤。
“依依,不临幸就不用服用了吗?”
林依突然语塞,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法解释什么是受精卵,也更加难以说明什么是排卵期。
这还真不是水寒悟性高就可以解释清楚的问题。
“这个说起来就很复杂了,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理论上男人每天都可以产生子嗣,女子怀胎却需要四十周——”
林依尬笑一声。
水寒咬文嚼字,自己则是严谨过度!
“四十周?”
果然如此!
林依娇嗔一声,咬了秦水寒的脖子一口。
“反正就是十个月啦!所以你说是不是男女不同?”
秦水寒也跟着笑了起来,被啃咬的地方有些痒,他也不甘示弱地回亲了一下。
“对,男女自是不同,男为乾,乾为天,天长地久,而女为坤,坤为地,地久天长。”
“……”
林依真心感谢秦水寒的老师,只是这个话题似乎越来越偏。
“水寒说得对,不过,明珍那里你到底有想过怎么办吗?”
秦水寒做出了决断,他已经交代小七,传令芸汐去打探一下情况,如果有必要,会让离老进宫一趟。
他又抱紧了林依,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依依,不必操心。我自有安排,现在要早点休息,以免动了胎气。”
林依翻了个白眼,反正没有烛光也看不到自己嫌弃的眼神。
生产也算是动物本能,虽然古代医疗条件落后,但还不至于一动就乱了胎气,更何况才怀孕一个多月而已。
“水寒,我的孕吐好了很多了,是不是可以让嬷嬷们回去了?”
秦水寒不明所以,养生嬷嬷自是要陪到临产一刻,怎么能让她们离开依依呢?
“可是她们不好?”
林依赶紧摇了摇头,嬷嬷们没有不好,只是每次身旁都站了一堆人,自己还没有习惯而已。
“她们年纪大了,陪着我太辛苦了。”
秦水寒呵呵一笑。
“养生嬷嬷自然是年纪大的经验丰富,依依,这件事你得听我的。”
林依无奈地在他怀中转了转脑袋。
就当是扩大就业,变相解决社会就业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