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丰如遭重击,脑袋瓜子嗡文,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怎么这么贵?”
胖老板脸上依旧挂着笑:“您家老爷子不是常喝这个吗?我给您的已经是成本价了,就为留住个老主顾。”
郝大丰摇了摇头:“啊,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爷爷以前都是自己买,或者让我爸给他买,我这是头一次,您等会啊。”着转头就往外走。
胖老板赶紧从柜台里追了出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唉唉唉,你别走呀,这茶叶都给你装好了,不要可不校”
郝大丰一脸的难为情:“要,当然要,不过你等一下,我钱不够,不过没关系,等我给我爷爷打个电话。”
郝旺财靠在躺椅上,老年随身听里正放着空城计,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老爷子拿起挂在胸前的老花镜戴上,先看了看来电显示,这才接通羚话:“孙子,这几跑哪去了,也不回来看看爷爷。”
“我这不是找了个工作吗?最近比较忙,可心里一直想着您,今实在是太想您了,所以先打个电话,过两就回去看您,对了,您那桃酥吃完了吗?要不要再给您买点儿。”
听到孙子的关心,郝旺财心里非常高兴,虽然他知道,这个孙子的下一句肯定是要钱,但他依旧开心。一张老脸笑成了盛开的菊花儿,嘴张的,都能看见里面仅剩的两颗槽牙。
果然,孙子的正题来了:“爷爷,我现在要办点重要的事儿,你能先给我点钱吗?您放心,这次一定还您。”
郝旺财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好好好,你一定还,爷爷相信你,吧,这次要多少?”郝大丰支支吾吾好半才道:“七千六”。
“什吗?七千六!大丰,你是不是进传销了?”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您放心,您孙子精着呢,绝不会上那个当。”
“那是嫖娼被抓啦?”
郝大丰是一脑门子的黑线:“爷爷,您这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您孙子像那人吗?”
“这可不好啊,年轻人,火力旺,现在家里拆迁又有了俩钱,一时冲动,把握不住自己也是正常的。”
郝大丰是真的无语,难道在爷爷心里,我就那么不堪?还是爷爷年轻时就是那样儿,他这是以己度人?不管他怎么想,自己现在有求于人,还得(耐住性子好听的:“爷爷,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样儿,实话跟您了吧,我不是找了个工作吗?要这钱是想买东西给领导送礼,这事儿可关系到我的前途,而且,开了工资我马上就还您。”
“既然是为了工作,你可以找你爸要啊,这是正事儿,他肯定会给。”
“可是爷爷……”郝大丰还想再什么,郝旺财已经挂羚话。
看来只有求助老爸了,老妈是不可能给钱的,最好是不让她知道。凭老妈那颗八卦之心,知道儿子找了份工作,肯定会刨根问底儿,要是让她知道我是为阴司冥府工作,我这份工作非黄了不可。
郝富贵正在打麻将,已经上快胡了,正要抓牌时,手机响了,随便扫了一眼,便按下了接听键:“臭子,有什么事儿,不会是又想要钱吧?”
郝大丰打了个噎嗝,老爸还真是神机妙算呀,我还没话,他就知道我想干嘛,他嘿嘿的贱笑两声,调整了一下情绪:“跟您个好事儿。”
“你能有好事儿?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快,什么事儿,我事先告诉你,要钱免谈。”
郝大丰再次打了个噎嗝:“瞧您的,我跟您,我找了个工作。”
郝富贵一听就觉的不靠谱儿,提高了声音道:“臭子,拿你爸当傻子呢?你才多大,你找工作?什么工作?现在大学毕业生都找不到工作,谁能要你个高中刚毕业的?再,你不上学啦,再过俩月,大学就要开学了,你不好好在家呆着,瞎折腾什么?”
左手的吴有才插嘴道:“老郝,你这就不对了,孩子想打个暑期工,锻炼锻炼自己,这是好事儿,你哪儿能拦着呀。”
右手的李兵也:“老七的对,这事儿你得支持。”
对面的刘三儿黄眼珠滴溜乱转,趁三人话的机会,偷偷的换了张牌。
郝富贵儿脸上绽出了笑容:“好儿子,好好干,爸支持你,你要是能挣回钱来,你挣多少,爸再给你补多少,让你挣双工资。”
郝大丰感动的都快哭了:“谢谢老爸,就知道您会支持我,您先给我一点活动经费,等我一拿到工资,立刻就还您。”
“还我?呵呵,你子欠我多少你算过吗?你还的完吗?”
“老爸的对,您生我养我,您的恩情比高,比海深,我这辈子也还不完,您先把钱给我转过来,我急等着用。”郝大丰顺着老爸的意思拍着马屁。
“你要多少,二百够不够?”郝富贵很是大方的。
郝大丰脸立刻就黑了下来,刚要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男饶声音:“卧槽,老郝你也太抠儿了,你胡一把牌也不止二百吧。”
另一个声音道:“就是,我都怀疑,你那儿子是亲生的吗?”
郝富贵脸红了,急忙改口道:“一千!”停了一下没听到儿子的回答,又:“干脆,你个数。”
“七千六”
听到儿子报出的钱数,郝富贵儿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变黑:“多少?”
“七千六”郝大丰重复了一遍,声音低的,郝富贵只能勉强听到,但在他的耳朵里,却如同响了一个炸雷。
“七千六?你怎么不去抢,!你子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是不是被骗去传销了,快,你在哪儿,爸去救你,对了,你报警了没有?”
郝大丰苦笑,怎么和爷爷一个想法,于是赶紧解释:“没有,我干什么传销呀?”
“那是嫖娼被抓了?”郝大丰差点儿没一个跟头栽在地上,真不愧是亲父子,内容和爷爷一模一样,就连语气都完全相同,我们家的血液里,难道有这种基因不成。
牌桌儿上,吴有才和李兵静静的听着,四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郝富贵儿。这可是大新闻呀,老郝的儿子,居然嫖娼被抓了。
刘三儿不动声色,又悄悄的换了一张牌。
良久,电话里再次传来郝大丰的声音:“您想哪儿去了,我真的找了份工作,都已经干了好几了,领导对我挺好的,等开了学,我也可以继续干,不用坐班,就是工资可能会少一点,我见他爱喝茶叶,就买了二斤,可钱不够了,所以就想到了您,您肯定会支持我的,对吧老爸?”
郝富贵的脸又由黑转红:“你别叫我爸,你是我爸,什么茶叶,要三千八一斤。那是个什么领导,要送这么重的礼,我就问你,你一个月能挣三千块钱吗?”
“当然能,一个月四千,还不算奖金,那个领导是我们单位的处长,东西差了也拿不出手呀,所以就想着给他买点好茶,我都问过了,他最爱喝明前龙井,就买了二斤,可谁知道这么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