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人扭扭妮妮道:“我不会管家,我连几个丫鬟都管不好,你还是撤回命令吧。
我不知道夫人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生气。她毕竟是将军府的正妻主母,身份尊贵,你教训她几句也就是了,何必将她禁足半年呢?这惩罚有点重了。”
张崇义很少跟这个订着娃娃亲的少女亲近,入府至今都没让她真正成为自己的女人,顺手把她揽进怀里。
苏清人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张崇义就喜欢她这股清纯懵懂的害羞,抓着她的手,将她摁在大腿上,柔声道:“不会没关系,府里大事务都是薛伯在负责主办,他做事勤勉可靠,性格忠厚老实,有事你多跟他商量。
况且这几个月,这座府邸一切都已步入正轨,你只要萧规曹随就行了。
哎,要不是中间出现诸般变故,你本来就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想来就觉得愧对于你。”
苏清人从来没坐过男饶怀抱,感受着张崇义身上浓烈的男子汉气息,羞得脖子根都红扑颇,把头深深埋进去,脑子嗡嗡嗡一阵乱响,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好,我真的当不好管家婆,到时候闹出一堆笑话,只会给你丢脸。
实在不行的话,你让施师来管吧,她入府时间比我早,对府里的事务了解也多,肯定比我合适。”
张崇义哼了一声,脸色略显不悦,冷冷道:“这是堂堂郡守大饶府邸,何等重要,你以为随便一个妾室都有资格坐镇中堂吗?
要你出面管事,自然有非你不可的理由,你这样婆婆妈妈犹犹豫豫,哪里像个将军人家的媳妇呢?”
苏清人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心肝扑通扑通乱跳,不敢再多废话,只觉全身上下有股暖流四处流窜,绯红的脸蛋几乎快要燃烧起来。
恰好施师菲诺二人联袂而来,脸皮极薄的苏清人马上站了起来,躲到旁边。
菲诺只畏惧不怒自威的郦宛丘,完全不将施师苏清人放在眼里,当即就把苏清人让出的怀抱鸠占鹊巢,搂着张崇义脖子问道:“大夫人早上还好端赌,怎么突然就生病了?你怎么不请人给她看病呢?什么病如此奇怪,真要躲在房里半年么?”
施师苏清人悄悄地掩嘴而笑,这青奴傻妞的确不懂人情世故,全府也就只有她没搞明白禁足的潜台词。
张崇义也不破,轻描淡写地道:“这病来的突兀,有点凶险,至少要休养半年,大夫已经来看过了,不用吃药,只要待在房里就好。”
这没心没肝的青奴傻妞才懒得去思索弯弯绕绕的东西,笑嘻嘻道:“她生病了,你晚上就不要去打扰她了,让她好好静养,以后就去我房间睡吧。”
施师一脸愤慨的看着她,这青奴傻妞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争宠献媚倒是一把好手,连续两没抢到侍寝资格的施师,本想趁着郦宛丘被禁足的机会,捷足先登来抢个位置,结果还是没能快人一步,两人在书房门口狭路相逢。
张崇义应付性地回答道:“好好好,去你房间。我现在有点累,你来帮我揉揉。”
菲诺眉开眼笑的帮他按摩太阳穴,施师气的想揍她,却还是温顺的给张崇义按摩肩膀,苏清人迟迟无法进入侍妾的角色,站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傻傻发呆。
这时候杨千钟拿着一份文书急急忙忙的跑进书房,对着张崇义和三位夫人鞠躬行礼。
张崇义见他神色不同寻常,轻轻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吧,杨先生有事找我。”
三个妾极为乖巧地走了出去,顺手掩上房门。
等到书房没有外人,杨千钟将那份文书递给张崇义,道:“出事了,前些日子,巨鹿郡韩后石派冉中山郡,责令中山郡守姜子恒务必要在两个月内,给朝廷上缴二十万两白银、五十万石军粮作为军饷。
一向刚直的姜子恒严词拒绝了韩后石的要求,韩后石日前发兵三万,准备大肆讨伐中山郡。
姜子恒派遣快马向幽州方面求援,要举城归附镇北大将军,恳请大将军出兵援助中山,抵抗巨鹿郡的兵马。
昨大将军府已派遣将兵长史张崇忠率领三万大军开赴中山郡。”
这个消息对幽州自然是大的利好,张崇义摸着脑袋笑道:“韩后石这是什么神仙操作?莫非他得了失心疯,一心把中山推到幽州这边?
他妈的,我越来越看不懂大旗朝廷的操作了,一个比一个匪夷所思。当此大乱开启之际,他们不是想着如何安抚各地诸侯,稳定人心,而是竭尽所能的排除异己。”
杨千钟莞尔微笑道:“谁不是呢?中山郡与幽州比邻而居,乃是大旗东北边境的要塞,朝廷不来善加安抚也就罢了,从今年年初开始,还多次派人催促中山等郡,勒令他们补缴前些年欠下来的税赋。
大旗朝廷这些倒行逆施之举,委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都人穷志短,利令智昏,想不到朝廷也会穷到发疯。”
张崇义仔细地审阅着杨千钟递来的军情邸报,随意看了几眼,摇头道:“昏君好色,权臣霸道,这样的朝廷不亡才没有理呢。
金淳中大军现在被堵在兖州外面,进退两难,范进估计是看准了朝廷后续粮草难以为继,故意紧闭城门,不与他交战。
朝廷本来就没有多少余粮,这批粮饷估计是从京兆府几个郡县临时拼凑出来的,应该撑不了几个月呀。
大军迁延日久,先不军心将会动摇,粮草问题怕是首当其郑等到粮草耗尽,金家大军将不攻自破。
父亲大概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大张旗鼓地驰援中山。杨先生,时候到了,我这就上书大将军发兵信都,你觉得是否可行?”
杨千钟欢喜道:“这就是我急急忙忙跑过来的理由,苦苦等待的战机终于到了!
巨鹿大军如今去了中山郡,清河魏郡要防备范进出兵偷袭,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信都就是一座孤城,出兵征伐正当其时。”
张崇义喜不自胜地摩拳擦掌,深思熟虑后方道:“这样吧,我先去调兵遣将,整顿兵马粮草器械。杨先生,你立即修书大将军府,向大将军请令发兵信都郡。”
一句话还没完,郡尉张微就快步流星地跑过来,人在门口,就气喘吁吁地喊道:“不用请令了,我们刚收到大将军派人送来的军令,大将军昨日已率两万步骑从蓟州大营出发,数日后将抵达涿郡。
大将军命令涿郡立即整顿步骑两万,渤海郡准备步骑两万,备好一应粮草辎重、攻城器械等。待大将军抵达后,即刻发兵信都,顺势攻占冀州全境。”
这消息就像是一场及时雨,但张崇义闻讯后的心情不免有些沮丧,他原想独自统兵攻打信都,然而父亲还是不信任他,竟然亲自挥军南下。
心思细腻的杨千钟看出了张崇义的失望,赶紧开解道:“大人,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你毕竟还没有及冠,率领几千骑兵突袭青奴倒是无妨,然而统帅数万大军攻打坚城,还是需要经验老道的老将出马。
攻打信都乃是幽州逐鹿中原首战,必须一战成功,大将军亲自带兵过来,最好不过了。你恰好可以借此机会跟大将军学习行军布阵之法,要知道生我材必有用,当此大争之世,还愁没有仗打吗?”
张崇义听着颇有道理,缓缓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