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馨手里使劲的扯着手帕,双目切切看淑妃:“母妃有这样的心智,女儿为母妃骄傲。”
“女儿也从来不信命,相信事在人为!”
淑妃看向文馨,神色稍缓,伸手抓住了文馨的手:“馨儿,你的性子和母妃最像,聪明,隐忍,有手段。”
“你若是一个男儿就好了,母妃全力辅助你,你绝对比你哥哥能成事!”
“你哥哥是有些聪明,但是欲念太深,母妃和他说过多少次,不要贪恋女色,不要贪恋女色,待他登上九五之尊宝座,整个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想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子的,想要多少有多少!”
“现在要收敛自己,赢得你父皇好感,满朝文武赞许才是重点,但他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折在一个村姑身上!”
淑妃恨得牙根痒痒,唉声叹气:“不争气啊,不争气!”
文馨双目一眨不眨盯着她看,黑亮的眼睛蒙上一层阴骛:“我们筹谋的事情,如果中规中矩的来,是不可能如我们所愿的。”
“今日,父皇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若是太子做了错事,父皇会将他拉到宫门口打吗,他不会,他无论如何都会护住太子的脸面。”
“这么待哥哥,是他从来就没将哥哥放在心上,像我们从前,意图哥哥做出功绩让父皇好感,和太子争上一争。就算哥哥贤德有能力,他也不会考虑哥哥的。”
“母妃,我们从前都是在浪费时机。”
淑妃眼神儿发滞了一瞬,定下神儿来,将文馨的手指握的更紧:“那依馨儿你之言,我们该如何?”
文馨微微眯了眯眼,凝视着淑妃,一字一句说:“逼宫,让父皇废了太子,改立哥哥继承大位!”
淑妃听后,扔开了文馨的手,满脸惊恐:“这怎么可能!”
“逼宫不可能,负责皇宫和绍阳安全的禁卫军首领,是你父皇的心腹,不等我们逼宫,这些禁军就把我们都杀了。”
“好,就说我们把皇上劫持了,你父皇又不是老糊涂,他不会受我们摆布的,以母妃对他的了解,就是死也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改立你哥哥继承大统!”
“我们要是弑君,就算登上大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人人得而诛之。”
“大燕就全乱了!”
“他不是老糊涂,让他变成老糊涂不就行了。”文馨双眸熠熠望着她,里面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淑妃凝着眉头看她。
文馨从绣凳上起来,走到淑妃面前,手挡在她耳边低语。
淑妃侧目看她:“你的药,真的有这么神。”
“是。”文馨慢慢抬眸望着她:“母妃还记得女儿宫里一个叫秋婵的宫女吗?”
淑妃想了想,点头:“不是疯了吗,由母妃做主,将她关进了冷宫。”
文馨描绘精致的唇瓣勾起邪气的笑:“她就是吃了女儿的药,才神智失常,疯的。”
宋晏的后两个未婚妻,就是吃了她下的药死的,那些庸医根本查不出来。
淑妃攥紧帕子。
“母妃,一旦太子登上皇位,您,我,哥哥,我们三个也不会有好下场,皇后也不会饶了我们。”文馨两只手放在她肩膀上握紧:“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说不定,我们就走出这步死局,柳暗花明了!”
淑妃咬牙:“这是诛九族的大事,不得草率从事,需好好计划。”
“还有我们的人,能用的太少了。”
“要是有个像叶家这样,手握重兵的亲家就好了。”
“叶家是手握重兵,但大燕也不只是叶家一家拥有兵权,绍阳的将军可不少,就比如永昌侯府,当年的侯爷也是咱们大燕第一名将,为大燕的建立立下赫赫战功,和叶家不相上下。”
“只不过是永昌侯府没有叶家那么有气运,子孙没有叶家多,又多不争气,是纨绔,这才渐渐没落。”
“永昌侯府。”淑妃攥着锦帕的手不动了,两只眼睛放虚了。
文馨见到她母妃神色,心事重重的样子,唇角边隐隐的含了一丝得意的笑意。
她也是去别人家赴宴知道的,当年母妃没进宫前,和永昌侯府现在的侯爷胡令贤交换过庚帖。
要不是外祖父贪恋皇家权贵,私自回了胡家,将女儿送入宫里,现在她母妃早就是侯夫人了。
而现在绍阳的治安,一半也在永昌侯府手里。
她要是母妃,就利用这段旧情,将一半绍阳攥在自己手里。
有兵,再拿药物控制了父皇,让父皇神志不清传位给哥哥,这天下,不就是他们玉华宫的了!
宋晏就是她的了!
她痴恋多年,终于,得以如愿以偿了!
文馨心里涌出一阵澎湃,恨不得现在就将药喂给父皇,将永昌侯府的兵权拿在手里,逼宫,改朝换代!
“馨儿,你先回去吧,有些事儿,母妃需要想想。”文馨提到永昌侯府,挑起了淑妃的年少往事,她没心思再和自己女儿说话。
文馨走了出来,对淑妃行礼:“母妃,女儿改日再来看哥哥,先告退了!”
“恩。”淑妃随意的摆了两下手。
文馨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淑妃在她走以后,想起了什么,从软榻上起来,疾步走进卧房,在梳妆台上一阵翻找,找出一串光泽极好极其漂亮的菩提手串出来。
淑妃仔细的把玩了一下手串,将它放在鼻子间深嗅。
“你说过,不论我有什么事情,只要我需要你,你就会帮我。”
“二十年过去了,不知道你这话还作不作数。”
......
在玲珑庄园不知不觉住了大半个,宋晏提出回绍阳。
叶轻舟也玩够了,遂点了头。
本来下午决定,明日一早动身回府的,但当晚,叶轻舟腹痛不止,一动身子,身下一片黏腻,她来月事了,也就推迟了,等她身子舒爽再回去。
叶轻舟满脸冒冷汗,手脚冰凉,双手捧着腹部很是痛苦。
宋晏坐在床边,看她这样,心焦如焚,反复催了月素好几次让她去看看大夫什么时候到。
直到月素一声大夫来了,宋晏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