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川一木沉默不语。
自己喊出去的话好像石沉大海,而对面的影子在一瞬间的破绽之后又马上恢复。
二者又变为了镜里镜外。
其实一直就在旁边的海伦娜和乌列拓,相互对视的眼中流露出了凝重…
虽然山川一木看不见海伦娜他们。
可是海伦娜却能听到山川一木,以及先前阿尔敏的每一句话。
所以…
二人,不,实际上已经变成一个人。
海伦娜和乌利拓眉头紧皱。
对眼前的处境大概有了一个了解。
这黑暗走廊,所复制出来的复制品其实是影子。
那么刚刚黑暗沼泽中,
即将升起来的相同体,就是他们的影子了。
海伦娜和乌列拓既然从里面逃了出来,那么影子应该就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可为什么二人没有像阿尔敏一样出去呢?
两人陷入了沉思…
最终得出一个不寒而栗的答案。
影子并没有回去。
他们现在处于跟影子一样的空间…
与明面上的境外产生了折叠。
好比一个双面镜。
山川一木现在应该在镜外,而海伦娜他们就在镜里。
两者已经不在同一个空间。
却又在同一个空间。
可黑暗沼泽又是什么?
莫非是某种限制影子出来的东西…
海伦娜和乌列拓不得而知,他们更关心自己应该怎么出去。
阿尔敏已经做出了表率,那就是将影子归位。
可他们…
貌似已经陷入到了死局…
“我们该怎么办…”
海伦娜的情绪有些低落。
他们手上没有鬼火,遭遇的处境要更糟糕一点。
山川一木还能跟自己的影子直面。
终归是拥有出去的机会。
他们现在这又算什么…
被困在镜子里的世界,却又不算完全困在。
处于二者之间的交汇点吗…
“不知道。”
乌列拓摇了摇头,有些无力的撑在地上,因为他的腿已经不在了。
两者之间的气氛沉默了一会儿。
“你,我们能活下去吗。”
海伦娜语气低落。
没想到刚从黑暗沼泽中捡回一条命,却又落到了这样的处境。
“不知道…”
乌列拓还是相同的回答,他的瞳孔中已经失去了希望的光芒。
“ 哦。”
海伦娜平淡的应了一声,貌似还有些情绪。
“喂。”
“什么。”
“我喜欢你。”
时间好像凝固下来。
乌列拓已经失去光芒的瞳孔,又重新聚焦起来。
隔着深邃的黑暗。
乌列拓想看清海伦娜的脸,想看看她的表情。
或者…
“为什么。”
乌列拓询问道,顿了一顿,又补充道:
“这种情况下,貌似不是什么表白的好机会。”
“为什么。”
这次轮到海伦娜反问了。
乌列拓似乎没料到海伦娜又把这个皮球踢了回来,怔了怔才开口:“因为立下flag的人,不都会死吗。”
海伦娜噗嗤一下笑了:
“你是觉得我们现在就在立flag吗?”
乌列拓点零头,眸子里又黯淡了下去。
海伦娜似乎也被影响了情绪,也低下了头。
片刻之后才是又道。
“你怕死吗。”
“不怕。”
“为什么。”
这是海伦娜问的第二个为什么了。
乌列拓感觉有些好笑,明明是他先问的她为什么。
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回答道:
“因为我的家人都死完了,我死也就死了。”
乌列拓的语气有些复杂,不出是沉重还是无福
“嗯。”
海伦娜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我很胆。”
“遇到一只蜘蛛就能吓得半死。”
这次轮到乌列拓诧异了,因为海伦娜表现出来的果干狠练,可不是遇到一只蜘蛛就吓得半死的人。
“你一定很奇怪吧。”
“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一个同伴,却在怪谈游戏之前,遇到一只蜘蛛都会害怕。”
海伦娜笑了笑,也学着乌列拓的样子撑着地,让自己的那头头金发垂下来。
“是的。”
乌列拓很诚恳。
对方在他心中的印象就是这样。
果干狠练的海伦娜,与遇到昆虫就会害怕的海伦娜。
两者就像永远合不到一起的两极。
始终无法在乌列拓的脑海中合并。
“你平常喝酒吗。”
“喝。”
“伏特加吗?”
“嗯。”
“可惜这里没有,不然也能算聊以慰藉了。”
乌列拓始终没有什么交谈的欲望。
他在思考怎么样才能突破这个交汇点,然后出去。
思绪也就渐渐飘远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乌列拓没有回答她。
海伦娜却自顾自的着:
“因为我的教授,侵犯了我。”
乌列拓终究有了神情波动,可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
两个困在怪谈游戏中的人。
这些有什么用。
无声好像就是最好的安慰…
海伦娜忽然笑了。
乌列拓不出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来到怪谈游戏之后。
每个人好像都丧失了笑的情绪,摆出来的只有一副冰冷的面庞。
海伦娜在这刻却像是变了个人。
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吗。”
海伦娜换了一个话题。
“不知道。”
乌列拓有了回应。
可能也终于是放弃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看着不远处与自己影子对峙的山川一木。
一切都感到索然无味。
“在那所学校里,你吸引走了我身边的怪鸦,没有你,我活不下来。”
海伦娜柔声道。
乌列拓却是陷入了沉默。
他并非有意的帮忙,而是那些怪鸦闻到血腥味自己冲了过来。
身旁的海伦娜反而遭遇到了最的袭击。
这可能就是冥冥中自有意吧。
“我不是有意的。”
乌列拓耿直道。
他不想让海伦娜误以为自己有什么别的原因。
“我知道。”
海伦娜的回答出乎意料。
“可你就是救了我。”
乌列拓沉默了。
“你不该这样的。”
怪谈世界,怎么可以有情情爱爱?
朝不保夕,又何谈喜欢?
“不该那样…”
“我们都要死了,为什么还不能表露心里的情绪呢?”
海伦娜的声音有些虚弱了。
乌列拓终于感到了不对劲,用手往前扒了扒,竭力靠了过去。
海伦娜笑着摸了摸乌列拓胡子拉碴的脸庞。
乌列拓的身子却在颤抖。
这只手很冰,很凉,仅剩的余温在褪去…
海伦娜的双脚,在与怪谈下的不明力量拉扯时,断了…
血液在流淌…
“快用怪肉啊!”
乌列拓的语气第一次有了波动,有了强烈的情绪色彩。
“没用的…”
“我把它,留给你了。”
海伦娜带着笑意,吻了上去…
海伦娜,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