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敬谟此刻正在前往去地下停车场,找自己的车。
将车门打开,坐进去的他,脑海之中不断重复着唐妙禹那有些胆怯不敢与他对视的眼神。
如果他们在学生时代,他可能会认为,唐妙禹摆出这种表情来,是因为害羞所以不敢看自己。
但是成年以后的他,却不是这样想的,他总觉得唐妙禹是在逃避自己提出的问题,或者是根本就不想回答自己提出的那个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逃避自己所提出的问题,那么又怎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出来?
“可恶……”
他一气之下,直接将手狠狠拍在了方向盘上。
沉默了许久,他才转动方向盘,将车开上机动车道。
在开离地下室,来到柏油路上后。
他看到了公交车站点处,唐妙禹在那里眼神左顾右盼,异常灵动可人的模样。
这才是正常的她吧,那为什么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不会露出这样自然的眼神,反而会露出胆怯或者呆愣的神情?
此时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微蹙剑眉,忽而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痛,想吹吹风,于是便将车窗打开一半。
三月的风凉很冷,但是吹在他的脸上,他却觉得刚刚好。
因为有这样的凉风,才能够帮助自己保持镇定。
车子很快便驶到了汽车站。
站在汽车站口的,是一个身穿米白色羽绒服的女人。
她留着黑长直,手里拖着一个巨大的白色旅行箱。
在她看到熟悉的车和熟悉的车牌号后,她拖动沉重的行李箱,朝着范敬谟的车靠近。
“小谟,我在这里!”
女人摆着手,笑嘻嘻的,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个女孩,就是唐妙禹之前在咖啡厅见到的女孩。
那个时候的唐妙禹,觉得这个女孩好淑女好文静,觉得范敬谟就应该跟这样的女孩走到一起,这样才是才子配佳人,能够成就一段美好的佳话。
但是其实,事情并非如此……
此刻的范敬谟将头从车窗探出一半,一张俊脸不知何时挂满了不耐烦。
他用打开了后备箱,随后对车外面的女人道:“自己放行李!”
那女人的脸上,立即写满了震惊,“天哪,小谟你老渣男了,竟然让我这个弱女子自己放行李……难怪你单身到现在都没人要啊……”
“用你操心?”
范敬谟冲着她翻了一个无情的白眼,“管好你自己吧,吴笙媃!”
这个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子,正是吴笙媃。
她无奈,只好选择自力更生,将自己沉重的行李箱抱起来,装进了后备箱。
等将后备箱给关上后,刚走到副驾驶的门,将车门打开准备坐上去,就被范敬谟一把抓住了里面的门把手,“坐后面去!”
吴笙媃疑惑的歪头,一脸不解的提问,“嘿!你这是吃了哪门子的枪药?我又没招惹你,你跟我撒什么气啊?”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却没有太过在意,而是将后车门打开,坐了上去。
刚一坐上去,吴笙媃便打了一个寒颤,“你这车,开出来之前,到底提前热没啊?这后座位子凉的,跟坐在冰面上没什么区别好不好。”
吴笙媃虽然长了一张乖巧温柔的脸,在人前确实也乖巧的很。
但是在跟比较熟的人,就比如范敬谟坐在一起的时候。
她说话的语气以及整个人的行为,都有一股浓浓的碴子味,与之前她的形象,形成了绝对的反差。
等吴笙媃坐上车后,范敬谟一边开车一边道:“你干嘛非要搬我家住?”
“反正你那房子大而且空,住我一个人也不挤。而且我要是跟你住一起的话,不正应了你爸和我爸妈的心意。”
此时吴笙媃二郎腿一翘,双手环胸,表情都显得有些拽拽的范儿。
范敬谟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的吴笙媃道:“我周日那天不是已经跟你聊好了,我们两家的事情就此作罢,你我不过就是逢场作戏,一切都是假的。等我们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再带着喜欢的人,见彼此的父母。”
吴笙媃点头,“是啊,我可没忘。”
范敬谟见她记得,接着说:“你住我家可以,但是你不许将你与我住一起的事情说给任何人。”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我们一同回家,同坐一辆车,不还是会引来流言蜚语?这样怎么找自己喜欢的人?”
吴笙媃看着窗外的风景,随后继续道:“小谟,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这边也有你我父母的眼线,我也不会特地搬过来,跟你住在一块儿……”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以后的出行也需要时刻警惕小心一些才行……”在说完这句话后,范敬谟此时握住方向盘的手顿时紧了紧。
吴笙媃点头,“是啊,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搬过来跟你一起住?难道你认为我贪图你的美色?”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识的撩动了一下自己耳畔的长发。
无意之间从后视镜看到吴笙媃这个做作的动作后,范敬谟冷冷的,“切……”了一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吴笙媃完全不理会范敬谟此刻的内心在想些什么,继续自说自话,“咱们从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在一起,真真跟你相处了将近有二十八九年的时间,跟个老夫老妻没啥区别了……”吴笙媃的语气越发的无奈。
从小范氏家族便和他们吴氏家族两家结亲,因为两家父母关系很不错,所以他们便许诺,将来他们如果一家生出了儿子,一家生出了女儿,两家孩子的年龄相差不大的话,就凑成一对。
范敬谟的母亲属于那种不太好怀孕的类型,范爸爸与范妈妈两人齐心合力一起努力了五六年的时间,才终于将范敬谟给生出来。
但是范妈妈也在将范敬谟生出来没多久,就因为身患疾病去世了。
所以范敬谟对母亲几乎没有一点记忆与印象,只是通过照片和母亲生前的事情,才多多少少的了解一点母亲。
在母亲去世不久,父亲便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很少去管范敬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