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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跟谢嘉钰的第二次见面,我对她的印象,其实不差的。

    我记得上一次在花园餐厅,她就在劝蒋溪说破坏别人家庭是不好的,叫她不要伤害那个不知情的发妻——也就是我。

    我认为,谢嘉钰的三观,还是个正常人。

    但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蒋溪在一起玩?都知道她干过的那些脏事儿,还不嫌弃,是真朋友啊。

    我问谢嘉钰,“你为什么要替她求我?你很清楚,我和她的仇怨有多深。我巴不得她难受呢。”

    许微棠冷笑附和我,“可不是?被蒋家打死,好过在外面被人打死强吧?还是便宜她了。”

    谢嘉钰抿了抿唇,有些怯生生起看着我说,“我知道你恨蒋溪,但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坏人,阮小姐,蒋溪的确是做错了事情,也伤害了你,但是她身世凄苦,心里更苦,有些事情,可能早就超过她的本意了。她只是需要发泄。”

    “心里苦,就可以出来随意伤害别人了吗?你这个说法,抱歉,我同意不了。”我冷声说。

    许微棠护着我说,“你别给我们阮桢发好人卡,人善被人欺是吧?”

    谢嘉钰脸红,连忙摆手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阮小姐,抱歉,我只是觉得蒋溪她骨子里不是个坏人,对不起,可能我太护着蒋溪了,抱歉,抱歉。”

    看谢嘉钰这样子瑟瑟缩缩的,虽然胆小怯懦,但是愿意为蒋溪说话,我不由地好奇,“你倒是肯帮她。”

    “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只有蒋溪肯帮我,所以不管她怎样,我都不会抛弃她的。”谢嘉钰叹气说,“阮小姐,抱歉,我要先去找蒋溪了,她一个人待着不行的。”

    我点点头,看着谢嘉钰踩着高跟鞋跑得飞快。

    许微棠拉了我一把,“你该不会因为别人说两句她可怜,你就心软了吧?”

    “不会,”我轻笑,“蒋溪可怜不可怜,都跟我没关系,即便她真可怜,也不是她随便伤害我恶心我的借口。一码归一码。”

    “就是,难道咱们受了委屈心里难受,就去杀人放火报复社会?什么逻辑啊!来,吃饭,不说了!”许微棠拉着我的手坐下,叫人来点单。

    整顿饭,我吃得有点难以下咽。

    我不由地想,姜明初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以后没机会恶心我,但蒋溪呢?

    江州城就这么大,以后还有机会和蒋溪相遇。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再看见她。

    但好像,这种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

    吃过饭后,许微棠陪我去商场买了几套衣服,为上班做准备。

    试衣服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忽然有种迎接新生的怅惘。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期待感和复杂情绪交织。

    上班的前几天,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因为我的顶头上司出差了,我就在小组里做一些杂活,帮忙翻译点文件啥的,顺便了解下小组最近跟踪的项目。

    过了有一个星期,忽然有一天,我接到总裁办来的电话,说让我准备下,下午和温总去一趟明德科技,给温叙言当半天助理加翻译。

    我当时懵了一下,心想怎么会找上我?

    然后温叙言的助理丛也在电话里叫了我两声,我才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丛也说,车已经在楼下等我。

    我连忙收拾了包,带上电脑,匆匆下楼。

    到大厦门口的时候,白色的商务埃尔法已经在等着,丛也坐了副驾驶,我只好去了后排,发现仅剩的位置,就是门口那一个,隔壁坐着温叙言。

    我假装不认识,淡淡然地打了招呼。

    温叙言只嗯了一声,然后说出发,司机就开车,去了明德科技。

    在车上,丛也提醒我先看看资料,一会儿好反应快点,不然一些关于汽车零件的关键字,我可能听不懂。

    我立马翻看资料起来——说真的,我到底是荒废了两年,哪怕语言基础还在,但是碰到专业名词集中的资料,还是有点脑壳痛。

    正当我想拿手机找词典时,温叙言指着资料上被我画圈的单词说,“自动接驳。”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点了点纸张,我不由地抬头看去,他只淡淡扫了我一眼说,“下班去买本词典,尽快熟悉这些专有名词。”

    我点点头,“好的,温总。”

    “可以找财务报销。”

    说完,温叙言就靠在椅背上,闭眼小憩,不再多说什么。

    直到车子到了明德科技楼下,丛也才把他喊醒,温叙言好像很困的样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我时,有一瞬恍惚,然后转过头去,揉了揉太阳穴。

    丛也担忧道,“温总,你还行吗?要不咱们改期好了。”

    温叙言淡淡回应了一句,“不用。”

    而后他一下车,身上的疲倦感全甩掉,又恢复了那种气势凛冽的感觉,精神十足地进了明德大楼。

    整个会议里,我的精神都是高度集中的。

    他们一个个的轻轻松松,我却吃力无比……忽然就感觉到那种脱轨后重回职场的辛苦。

    好在我翻译的功底不差,对话流程中还算顺利,有几个不会的词,我都找了替代,温叙言都能听懂。

    大概三个小时后,我们结束了会议,走出明德科技时,天都黑压压了。

    丛也把我们送回家后,跟着司机走了。

    温叙言好像很累的样子,一句话没说,兀自进了家门。

    我回到家里,马不停蹄地下单了相关的辞典,选了快速发货的商家,希望早点到货开始恶补。

    虽然隔天是周末,但下午高强度的会议后,人很疲倦,我洗漱完就早早睡觉了。

    但半夜,我被电话吵醒。

    来电的是丛也。

    我起身坐在床头上,顿时清醒过来,接起电话,“丛特助。”

    “阮小姐,有个事情,可能需要麻烦你一下。”丛也很不好意思地说,“不是公事。”

    “什么事情?”

    “温总发烧在家……可能需要你帮我去看看,我老婆在医院里做手术,我现在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