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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长,黎母降下警示,要处置这些人!”

    巫医拱手,向族长黎光郑重道。

    黎人们一听,处置这些外饶声音,顿时沸腾。

    黎光抬手,压住了这些声音,询问巫医,“黎母可有警示,如何处置?”

    巫医侧头,看向宋家人及周边一干人,目露寒意,“祭!”

    蒋家下人,脸色瞬间变白。

    宋家人尚且淡定,方丈和僧众们,面色平静,念了句“阿弥陀佛”。

    得到“黎母”启示,黎人们气势陡增,即便在雨中,也浑不在意。

    “祭!”

    “祭!”

    ......

    黎人们纷纷呐喊,看向祭台上的族长。

    宋家兄弟几人,将大哥和受赡二哥、温诗诗团团围住,蓄势待发。

    蒋家下人、僧众们,皆是如此。

    千钧一发之际,族长女儿黎景站了出来,想要话,却被黎光眼神制止。

    黎光当然知晓,此刻替外人话,便会落入陷阱。

    见族长犹豫,台下有黎人带头呼喊,“请族长为大局考虑!”

    “对!请族长为大局考虑!”

    ......

    这姿态,似乎已经挑明,族长是倾向这些外人一方......

    此时,宋成厚清润的嗓音,淡淡开口:

    “巫医大人,您的占卜结果,我们没有疑问。只是在此之前,有两个疑问,还请巫医大人解惑......”

    场上安静下来,黎人目光警惕,时而看向宋成厚,时而注视巫医。

    见宋成厚身形瘦弱,语态谦卑,而占卜仪式已经结束,巫医没有半点顾忌......

    向前走了两步,护卫想要上前拦阻,也被制止。

    “你问......”

    巫医抬着下巴,俯视宋成厚。

    “敢问巫医大人,黎人性命,是否重要?”

    巫医不悦道,“明知故问,我们所做一切,不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危......

    黎人性命,如何不重要?!”

    “既是如此,身后站着、躺着这么多受赡人,为何无人过问?

    无人替他们医治?”

    巫医一噎,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恼怒,但很快被压制住。

    “如果因为医治、救治他们,耽误了占卜,来不及阻挡你们这些恶徒,会给寨子里招致祸患的人......

    想来,他们自己也是不会愿意的。

    咱们黎人,最是团结,顾全大局......”

    宋成厚唇角轻勾,微微点头。

    身旁其余兄弟,听见巫医这番言论,脸上明明白白显露着不屑。

    “第二个问题,我想请教巫医,在您心中,用牛祭牲,更为虔诚,还是用人祭牲,更为虔诚?”

    巫医在台上祝祷占卜时,宋成厚趁机向蒋薪馀打听,关于生黎占卜的习性。

    蒋家有不少买卖,跟运牛有关。

    山上的生黎很少下来,但与渔民、大胤人群居的熟黎,却保留占卜、祭牲习惯。

    黎人习惯用牛,向黎母献祭牲。

    无论生病或是灾祸,通过杀牛,向黎母献祭。

    宋成厚得知这个消息,才有此疑问。

    巫医闻言,知晓这是个圈套,故意不答。

    没想到,台下却有人替他回答,“废话!当然是用牛祭牲虔诚!”

    “对!谁能比牛祭牲虔诚!”

    宋成厚闻言,看向巫医,见他没有否认,看向身旁的蒋薪馀,低声道:

    “蒋公子,如果我有办法,可以救大家的命,只是需要花费不少银钱。不知蒋公子......”

    “宋公子尽管尝试......”

    蒋薪馀果断回来,“若是能救大家,银钱上,蒋家在所不惜......”

    得到蒋薪馀支持,宋成厚便向族长黎光道:

    “族长,黎母启示,黎母启示,需要用祭牲的方式,消除祸患......

    我们虽然是外人,但也尊重你们的信仰。

    既然大家都,用牛祭牲,比用人祭牲,诚意更大......

    我们愿意,用我们人数相同的牛,代为祭牲,向黎母进献更多诚意,不知族长,是否同意?”

    相同人数的牛......

    那不得有上百头?

    台下的黎人,面面相觑......

    谁也不出,一个“不”字。

    台上的副族长林洪,有些急了,左右张望,命令拿着长刀的护卫,“给我堵住他的嘴!

    妖言惑众,强词夺理!”

    黎光看向林洪,什么都没有,只是站出来,原本想要上前的护卫,犹豫着往后退。

    林洪自知逾矩,拱手向黎光赔罪,“大哥,我一时情急......”

    黎光看了他一眼,抬手阻止接下来话,向台下道,“这个建议可行!

    台风肆意横行,给黎母献上祭牲,自然要最诚心的才行!

    杀了这一百个人,远没有一百头牛重要。”

    黎光抬头望,身上和其他人一样,都已经被雨浇透。

    “眼下风势又起,大家干赶紧修补房屋,早做防备为好......”

    转头望向巫医,“巫医,这些伤患,还请帮忙医治......”

    最后,看向宋成厚等人,“你的意见,我们接受。但是一百头牛,你们如何拿出来?”

    宋成厚看看蒋薪馀,然后道,“一百头牛,别我们,就是整个崖州,现在也难找......

    眼下台风没有平息,即便从两广、福建运来,山下路滑,也难以运上来......

    即便送上来,现在村长伤患多,屋子遭到损坏......

    一百头牛,冲撞起来,不仅伤人,还会耽误大家时间......”

    宋成厚还没完,林洪又叫嚷起来,“大哥!你看到没有?

    我早过了,大胤人最是狡猾!

    就不应该放过他们,哪还有那么多事?直接祭就完了!”

    黎光不怒自威,看向林洪。

    林洪脸上掩饰不住的愤怒,被身旁另一名年轻男子拉住,才勉强忍住。

    与巫医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怨毒。

    宋成厚抓紧完,“刚才我所的,绝非什么诡计,确实是现实情况......

    即便现在我们全部下山,找船去运牛,葬身大海事,运不回牛事大......

    即便运回来,现在寨子里,的确也安顿不了。”

    宋成厚话,张弛有度,有理有据......

    黎人们听见,也不如刚开始愤怒,即便有人煽风点火,但也的确挑不出错处。

    “那你,要怎么办?”

    人群中有人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