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那件事！
亚瑟也开始以自己最讨厌的说话方式开始了一次询问。
人啊，终究会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但，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就好像是此刻的亚瑟一样——
虽然他已经为爱因哈斯侯爵和老伯爵树立起了一个目标，将那位血侯爵……不，应该是和血侯爵相关联的‘伯恩’推到了台前。
但是这种‘推动’，全部都是建立在亚瑟的猜测之上。
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这一切。
所以，亚瑟需要更多的信息。
而还有什么是比米哈与伊洛更合适的人选呢？
两人身为曾经的‘半神’，知道的东西远超常人想象。
‘那件事’如果真的有着特殊的代指。
那么，两人一定会知道。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两人十分的安全。
七份契约，虽然还不够真正的保险，但也远远超过了其它人。
所以，在结束了爱因哈斯侯爵和老伯爵的对话之后，亚瑟就在心底有了询问两人的打算。
并且，为了获得更多。
亚瑟选择了爱因哈斯侯爵那样的询问方式。
绝对不是为了保持自己‘灵媒’的人设。
毕竟，他就是个普通的灵媒，又不是那种神神叨叨的家伙。
话音响起时，亚瑟就盯着米哈与伊洛。
年轻的灵媒能够清晰地看到米哈与伊洛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愕然、惊诧——这种愕然与惊诧充斥了意外。
但，
没有任何的不解。
很明显，两人知道那件事。
而那件事，真的是某种代指。
立刻，亚瑟心底就有了一种偷鸡的快感。
嘴角一抹笑容扬起。
让亚瑟看起来好似一只狐狸。
他笑眯眯地看着米哈与伊洛。
他静静等待着这两位曾经的‘半神’给出他满意的答案。
而在亚瑟的注视下，两位曾经的‘半神’齐齐开口了——
“这是一个阴谋！”
嗖！
耳边出现了，风声。
那是回旋镖飞起来的声音。
而这枚回旋镖，在经过了短暂的飞行后，直接就戳在了亚瑟的脸上。
‘回旋镖这么快的吗？’
亚瑟就差翻白眼了。
年轻的灵媒在心底开始了腹诽，而面容依旧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只不过这种笑眯眯的模样落在米哈与伊洛眼中时，却让两人有了一种汗毛直竖的感觉。
如果说之前的亚瑟给人是笑眯眯的狐狸。
而现在？
则像是一条笑眯眯的蛇。
蛇会笑吗？
米哈与伊洛不知道。
但是两人认定了，如果蛇会笑的话，那么一定会是此刻亚瑟的模样。
惊慌与恐惧在两人的心底漫延开来。
“大人，不是我们不想说。
而是‘那件事’有着极大的约束力。
任何主动说出的存在，都会遭遇反噬。”
米哈解释着。
整个人更是拉着自己的妹妹再一次的跪了下来。
她诚惶诚恐。
而伊洛？
哪怕是被自己的姐姐拉着，在这个时候都簌簌发抖起来。
伊洛本就是胆小的人。
也是米哈的软肋。
更可以说是致命的弱点。
事实上，如果不是伊洛的存在。
很可能就不会发生当年的某些事情，也不会诞生扭曲的它，更不会有祂的出现。
但是，米哈并不后悔那些选择。
因为，她是姐姐。
她答应了父亲母亲，要照顾好妹妹。
那她自然是要做到的。
以前是这样。
现在？
也不例外。
因此，这位曾经的‘半神’眼中浮现出了一抹决然——她打算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自己妹妹的生命了。
反噬？
她一个人承受就好。
当即，这位曾经的‘半神’就要开口。
可才张嘴，还没有吐出一个字，就被亚瑟打断了——
“契约就契约，还什么约束。
米哈你要学会现代人的说话方式。
至于反噬？
真的很可怕。”
亚瑟这样说着，随后摆了摆手。
“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亚瑟说完就看向了‘安娜女士’。
“安娜女士，我需要你教导米哈与伊洛一些基础的礼仪，然后就是厨艺，还有一些杂物的处理——至少，我的衣物需要熨烫的时候，不能够出现孔洞。
当然了，我很期待她们拥有厨艺天赋。”
亚瑟吩咐着。
“交给我吧，亚瑟。”
‘安娜女士’露出了一个能够吓哭小孩的笑容。
而看到这副笑容的米哈与伊洛，却是长长的出了口气。
‘安娜女士’的笑容虽然吓人，但是却没有恶意。
相较于那些带着和煦笑容，心底无比阴暗、暴虐的神父来说，真的是宛如天使一般，再加上两人对于‘安娜女士’的熟悉感，更是令两人在此刻感到了心安。
当然了，真正的心安还是来自于亚瑟。
亚瑟的大度，是超出米哈与伊洛预料的。
‘大人，真的是一位好人呐~’
两姐妹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
心底升起了无比的庆幸。
随后，两姐妹就跟在‘安娜女士’的身后准备进入船舱，开始第一次的私下接触了——这就和贵族家庭的私人教师见到了自己的学生一般。
当真正的雇主远离后，第一课就开始了。
这一课，不会教导什么知识。
而是熟悉彼此。
大致了解学生的性格。
然后？
自然是要因材施教。
船舱的门被无形之力推开了。
‘安娜女士’已经走了进去。
而在米哈与伊洛即将走进去的时候，亚瑟再次开口了——
“血侯爵。”
没有指名道姓的询问，只是一个称呼。
但是，这个称呼足够了。
米哈与伊洛的身躯齐齐一颤。
两人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亚瑟。
而亚瑟？
则是微笑以对。
契约，是不可违背的。
要是在神圣年代，更是会多出一句‘契约，是神圣的’，但是再神圣的契约，都是有着漏洞的。
不能够主动说。
但是，我可以让你被动告诉我啊。
年轻的灵媒在两位曾经‘半神’的注视下，指了指开始等待的‘安娜女士’，示意两姐妹快点跟上去。
米哈与伊洛立刻转身。
米哈眼中浮现着无奈。
伊洛的嘴则是一扁。
在此刻，亚瑟在两姐妹的眼中，有了更具体的形象：
大人是一个好人。
但，好的有限。
米哈与伊洛跟在‘安娜女士’身后开始了第一课。
而亚瑟则是躺回了躺椅内，拿出了传讯水晶，以最深情的口吻，道——
“我想你了，玛琳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