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现代人容易狂妄的认为,但凡与古代不同的物件儿,只要搬回去定能吸粉无数。
包括内裤!
口圭,阁下果然天纵奇才,竟能有如此奇思妙想。
其实如果不知道一些典故,有些东西搬到古代,你不止收获不了崇敬佩服。
更容易被人抽死。
譬如内裤。
如今都有人冒着被拉链扯毛毛卡肉肉的风险,追求凉爽透气玩儿真空。
你怎么就能认定古人会喜欢连裆内裤?
自己主动打把脸,大多数人还是会觉得穿比不穿舒服一点,咱不能杠。
否则到唐朝不会出现犊鼻裈,也就是像牛鼻子一样的小内内。
现代扶桑相扑选手身上,穿的就是那玩意儿。
唐人也就是为了避免骑马时马鞍磨丁丁,才折腾出那么个东西。
但这是汉时,有个典故导致连裆裤成为了一种羞辱。
汉时的连裆裤,有个名字叫穷绔。
听这名儿你都知道不是啥好东西。
那还是汉孝昭帝那一代,已逝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的同父异母弟弟,搞过废立的权臣霍光发明的东西。
为了确保自己只有八九岁,并身为皇后的外孙女上官氏率先诞下皇长子。
霍光借口汉昭帝刘弗陵身体不好,要求后宫里其他女人都必须穿穷绔。
左右两条腿的吊带袜绔被缝在一起,并且在裆部缝上了一种叫做固密的遮裆布。
跟咱现在裤子差不多,只不过拉链换成了解开一堆绳子才能卷起来排泄的固密。
想嘿咻?别想随时随地掀起裙子深衣袍服下襟就开干。
劳资得给你们都加上一道麻烦无比解绳子脱裤子的必要程序,为你们增添爱爱前的仪式感。
此处应有至尊宝与白晶晶干柴烈火脱裤子未遂的视频做情绪说明。
史书也没记载汉昭帝之后后宫妃嫔宫女还穿不穿这玩意儿。
但汉昭帝刘弗陵直到二十一岁病死,一个种都没留下。
有了这个反面典型,估计后头就不敢这么玩儿了。
不过后世有人黑庚哥这辈子这个爹,说灵帝宏陛下荒淫无度。
理由就是他逼宫女们都穿开裆裤。
了解了绔这种汉代主流打底裤的结构,我们当然知道纯特么无鸡之谈。
无鸡之谈的原型,应该是宏陛下严令后宫妃嫔,不得逼宫女穿穷绔。
穷绔既然被发明出来,后宫妃嫔们为了不让人分自己恩宠,少不得逼身边儿的宫女都穿上。
以庚哥那高妹御姐娘亲史书有载霸道善妒的性子,她也不可能浪费这种好东西。
但这玩意儿一来便溺不方便,有些反人类。
没有松紧带和扣子,什么都是一堆绳子和布条捆扎,解裤子容易来不及。
二来羞辱意味也太浓,就是把人当荡妇来防。
觉得你不穿这个管不住裤裆,纯属骚浪蹄子下贱胚子。
这三来就很可能是我们宏陛下的初衷了。
估计他临时兴起,想宠幸哪位妃嫔身边的宫女,结果被难为到了惹毛了。
发生在先孝灵帝宏陛下身上的事儿,离现在也没多久。
张让当然知道。
可这是种对女人的羞辱,张让他一个阉人收几条内裤悲愤个什么劲儿?
一来虽然是阉人,宦者毕竟还自认为男性。
你送连档内裤等同是把他当女人,还是当荡妇。
这本身就是一种羞辱。
二来呢,张让阉割手术不那么成功。
他尿道有受损,也就是说会漏尿和有尿骚味。
不止是庚哥会嫌弃,他们宦者自己也会嫌弃。
尿骚味还能用女人用的脂粉遮遮味儿。
但漏尿就很要命了。
裆下和两条腿常年湿漉漉,不小心还会滴下来,换谁都会觉得不舒服且尴尬。
要脸,所以他们不得不给自己绑上女人用的月事带。
一条用细绳从腰间固定的多层布带,里头缝上草木灰之类的吸湿。
现代很多男人去超市买几包姨妈巾都觉得超级社死。
你再想想张让他们得真的用那玩意儿。
心里能不觉得别扭且屈辱?
宦者们羞于提及此事,更厌恶别人把自己比作女人。
对连档的东西更是超级敏感。
庚哥送内裤,那就是活脱脱在张让心头上插烧红了的钝刀子。
插进去还用力搅几下那种。
这要是换个人,张让哪怕命都不要,也定要立即让他血溅三尺人头落地。
凌迟车裂炮烙不轮番来一遍都不解气
可这个人却是庚哥。
不止是身为至尊的皇帝,还是张让心心念念的小孙孙。
因此张让一边心中痛得厉害,一边怒气和屈辱又无从发泄。
以至于憋出更锥心的痛楚。
更主要的还是精神打击,一时间心灰欲死痛不欲生。
偏巧庚哥还不知死活的往上凑。
他笑嘻嘻的指着四角绸内裤上方的绳子:
“以绳结纽,便可固之,穿脱皆便也!”
用这个绳子结成活结,就可以固定在腰上了,穿脱都很方便的。
古代的绳结分纽和缔两种,纽是方便解开的活结,缔是解不开的死结。
所以缔结良缘这句话看起来文绉绉,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把这俩人给劳资用绳子绑死,打死疙瘩!
跟你们平时嗑cp喊着给老娘锁死,钥匙扔掉其实没区别。
庚哥让潜邸四姬做的绸内裤,其实很考究。
内裤当然最好用松紧带。
但庚哥不知道那东西怎么弄,所以就搞出了个他知道的东西。
腰间他用的是后世运动大裤衩的处理方式。
在外面缝了一圈布,布里头裹着绳子,打个绳结勒紧就能很方便的穿脱。
别小看这东西。
古人在很多地方很聪明,但在另外一些地方又超出我们想象的笨。
又或许不是笨,很多东西见惯了之后我们会觉得很简单。
但没出现之前,还真是所有人都想不到,哦居然还可以这样。
譬如我们现在所有裤子上都会有的固定皮带的裤耳,一直到1940年左右才随着牛仔裤扩散普及到全球。
“结纽之法,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庚哥继续很热心的给张让讲解。
张让耷拉着眼皮木然看着。
面色是犹如死人一般的颓败,眼神中不时透出压抑不住的痛苦之色。
直到庚哥嫌空口白牙说不明白,费劲儿的弯腰掀开了自己的纁裳。
他里头穿的是一条绸子做的连裆裤,除了没有松紧带跟现在的运动裤款式差不多。
闹着潜邸四姬给他做的,腰上头也是这种穿在里头的绳子。
他指给张让看的是上面绳结的打结方式。
张让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彻底特么震精了。
他死死盯着庚哥的裤裆。
当然不是震惊于某物的雄伟,毕竟裤裆宽松不明显。
而是,这特么纨绔……
居!然!不!是!开!裆!裤!
不是,你不用这么玩儿吧?
你特么可是皇帝。
直至此时,张让才愿意尝试去相信,庚哥并不是在羞辱他。
至少不是在有意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