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你这次想去哪玩?”
马车里,翎霜无意识蹂躏着手帕的样子落入沈玠眼郑
清楚这是翎霜心情不好的表现,他试图提起她的兴趣。
“二哥随意吧。”
“那我们去找燕临?”
这话入耳,翎霜不由得轻皱着眉。
“二哥,你在京中只有燕临一个朋友吗?”
翎霜不太想去勇毅侯府,一来燕牧生病,燕家又和逆党有了牵扯,燕临正忙。
再则,依着沈琅的意思,虽然要自己制衡这一文一武,但肯定是希望重心偏在谢危那边的。
她无声叹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可是皇帝,自己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到不是,不过霜霜是不想去燕家吗?”
沈玠注意到她心情急转直下,忙心问道。
“没事,不过燕临现在肯定很忙,我就不去了”
她这般断然拒绝,沈玠有些着急。
“别啊,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怎么又要回去了?”
翎霜见他着急,知道沈玠是在担心自己又要回去闷在屋里,便随意指了个地方。
“那边不知在做什么,我们去看看吧。”
……
出宫一日都没有碰到谢危和燕临,翎霜自己却玩了个尽兴。
然而,在快走到华安宫门口时,她停住了脚步。
‘今什么收获都没有,怎么和沈琅交代呢……’
一路思索着慢慢走到尽头,并未发现王新义的存在,翎霜一路惴惴不安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些许。
“绮罗,我不在的时候有谁来过吗?”
“回殿下,乐阳长公主殿下来过一次,之后便无人了。”
听她这么,翎霜那颗心总算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她倚靠在绮罗身上,借着她的力道向前迈步。
今日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但翎霜清楚,自己那皇兄可盯着呢。
偶尔这么凑活一两日还行,若是日日如此,自己可不太好交代。
于是,次日翎霜再一次出宫了。
这次她没和沈玠一块,出宫后便目的明确地朝谢府去。
“参见康安长公主。”
谢危身边还是有人见过她的,翎霜刚进院子,便有行礼声围绕着她响起。
“起来吧,谢先生呢?”
“见过康安殿下,不知殿下寻我所为何事?”
翎霜话音刚落,谢危便从屋里出来了。
见他一身打扮像是要出门的样子,翎霜步走过去。
“学生有些事不明白,特来向先生请教。”
站在谢危身边的剑书已经露出为难的神色,翎霜却已经顺势走到了谢危身边。
“不过看先生这是要出门的样子?不知能否带上学生呢?既不耽误先生的事,也好叫学生习得您一二分?”
谢危本就没打算拒绝翎霜,更何况她已经找好了理由。
“那就一起走吧。”
不知公作美与否,两人行至半路,便有瓢泼大雨落下。
绮罗与剑书跟在两人身后,见上落雨,她立刻将备着的伞撑开。准备为翎霜打伞。
只是抬头后,绮罗却看到翎霜头顶已经有一把伞罩着了。
谢危借着撑伞的动作更靠近了翎霜一些,他心中为翎霜不排斥而窃喜着,却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阿——殿下?”
翎霜因为看到了姜雪宁,脚步停止一瞬。在谢危出声后,她下意识转身。
没想到雨路滑,她似乎是一下子没站稳,直直朝谢危摔去。
这般突如其来的意外之下,谢危听凭自己内心的向往,伸手将翎霜揽在怀里。
期间,另一只举着伞的手严严实实挡住了可能落在她身上的雨滴,也挡住了某些视线。
雨中相拥的二人未曾注意到不远处两双眼睛。
一双盯着谢危放在翎霜腰间的手,另一双在高空隔着雨帘,神色不明地望向那撑开的伞面,似乎想要透过它看到那惊鸿一瞥的窈窕淑女。
炙热的呼吸洒在翎霜脸上,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慌忙从谢危怀里脱开。
“多谢先生相救,我方才看到雪宁了,先生先去办事吧。学生告辞。”
翎霜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红晕,就要离开伞下,朝姜雪宁离开的方向而去。
她可没忘了这谢危有点毛病,今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不留下来还能不能骗过他,就只万一他等会精神一激动,发个病什么的,自己可处理不了。
没等她动作,翎霜就被谢危伸手再次扯进怀里。
雨幕中,鲜艳的彤云色流霞裙摆被藏进浅紫色的宽袖郑
“殿下,怎么不继续了?是微臣不够合您心意吗?”
‘糟了!’
这是翎霜脑子空白前剩下的最后两个字。
濡湿感从耳尖传入心口,她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就知道!谢危是最早看破自己伪装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骗过去。
翎霜那些侥幸逃脱的心理如潮水般褪去,也顾不得这是在大街上了。索性雨这么大,基本不会有人,还是先让明显不正常的谢危安静下来才是。
“谢危。”
翎霜的声音温柔缱绻,让谢危平静些许。接着,在剑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借着身位,抬腿以膝盖撞击了某人某个部位。
一脸菜色的谢危迅速清醒,注意到翎霜满是怒气的眼神,方才神志丧失时所做之事在眼前回放。
谢危耳尖微红,想要些什么挽回下自己的形象。
然而翎霜并未给他这个机会,走进绮罗伞下。
“先生今日身体不适,学生就不打扰了。”
等到那只明艳的蝴蝶从桎梏她的花朵中离开,在雨幕中翩然远去后,楼上的视线也随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