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
看着‘薇瑟安’一脸疑惑的样子，李槐伸手把放在一旁的不死给拿了过来。
铮——！
鲜红的刀身出鞘，散发出阵阵骇人的杀意，李槐把长刀平放在双腿上，随后又从储物镯子里拿出逢春。
“知道这是什么吗？”
“刀啊？和你腿上的那把不死比起来要短得多的刀。”
“对，虽然不死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名刀，但它们在之前都是经由我手变化而成的名刀。
名刀会根据主人的意愿而变化，并且至始至终只会有一种形态，你来猜猜看，这两把刀哪一把更符合我表现出来的气质？”
‘薇瑟安’想都没想的指向逢春，随后反应过来：“等等，你说这两把刀都是经由你手变化的...”
“对，两把刀都是。”
李槐点了点头，将不死给收回鞘内，把逢春握在手里：“这把刀，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但我一样，看了一眼就不打算再看第二眼的那种。
相比之下，不死与我的气质就完全不符，如此杀意凛然的凶刃，和看上去非常普通的我一点也沾不上边。
但一位武器锻造大师曾跟我说过，不死会变成这样，或许在偶然间，触碰到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内心深处的另一面。”
‘薇瑟安’喃喃道：“内心深处的另一面...连自己本人都不知道...”
李槐点了点头：“对，或许在我的心里，可能还有着一个杀意凛然的凶徒，只是他一直潜伏在我的内心深处，从未出来过而已。
或许你的心里，也同样有一个像你现在这样，活泼好动，乐观热情，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同的一面。”
“...”
薇瑟安沉默着，李槐继续说道：“记忆不相通的原因也非常简单。
因为你并不是真的生出另一个人格来，如果记忆相通，那么你的行为模式，就会无限偏向于我们熟知的那个薇瑟安。
你会非常拼命的攒钱，直至攒到一亿两千万，你会一直照顾薇薇安，直至她能够完全独立。
因为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命运，即便对外的表现不同，薇瑟安依旧会去做同样的事情，我十分确信这一点。”
“可是...我...”
“我有观察过，你现在虽然没有记忆，但有很多东西你依然没有改变。
就比如使用异能，薇瑟安喜欢同时操控多股水流，将其汇聚在一起使用。
看上去是一大团水，但内里却是循着数种不同的方向流动。
刚才被你用水缠住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战斗风格相似就算了，毕竟我之前跟你提过一嘴，但就连操作习惯都一样，这就有些奇怪了。”
李槐看向薇瑟安，问道：“你要还是不信的话，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吧，薇薇安无疑是你的姐妹，那她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呢？”
“当然是我的姐姐...欸！”
薇瑟安脱口而出，但随后便猛地发现了不对劲。
李槐耸了耸肩膀：“在外人眼里，年纪看上去比较小，行为和性格也不成熟的薇薇安，毫无疑问的是妹妹。
但实际上只有我们几个人才知道，你才是妹妹，薇薇安反而是姐姐，你虽然没有记忆，但你就是知道。”
薇瑟安微微张开嘴巴，欲言又止：“我...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生死关头，说不定就给了大脑一些刺激呢？或者，是你潜意识里想要做出一些改变，正好就趁着这次机会了。”
“这个解释也太勉强了吧？”
“嗯~~，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可疑点了吧？或者说，跟你之前输过薇薇安的血有关？”
“薇薇安的血...对哦！”
薇瑟安猛地一拍大腿：“薇薇安是吸血鬼对吧？我之前输了她的血，会不会产生某种异变呢？”
“不不，薇薇安并没有将其她人变成吸血鬼的能力...”
“其她人不行，不代表我不行啊，我和薇薇安是姐妹对吧？说不定就会发生某些变异呢？”
李槐一听，也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不说别的，这两姐妹都是用同一种基因克隆来的，说不定真有这个可能呢？
不待李槐进一步思考，薇瑟安便主动凑过来，伸手撸起李槐的袖子：“来来来，让我试试吸血！
以前看乌塔利亚和薇薇安吸你的血，我就一直很好奇那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啊？不是你等一下...”
李槐话还没说完，薇瑟安便一口咬了上去，李槐顿时感觉小臂一抽，随后赶忙操控绷带狠敲薇瑟安的脑袋。
“疼疼疼疼！松口啊！”
“唔呜呜！”
薇瑟安松开牙齿，捂着脑袋后退，李槐看着手臂上的两排牙印，连忙用绷带搓了搓，没好气的伸手捏住薇瑟安的脸蛋，拇指伸进了她的口腔里。
“唔呜呜~~”
“看看你的牙齿，一点变化都没有，跟薇薇安那种尖牙完全不同，她咬上来只有一阵酥麻感，你这就只有疼痛了。”
“嗷呜！”
李槐当即把手指从薇瑟安的口中收了回来，一脸无奈的看着气的直磨牙薇瑟安说道：“行了行了，你又不是狗。”
“哼！”
薇瑟安扭过脸，娇嗔一声：“那你说，我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李槐：“我记得以前斯维特曾经说过，薇薇安的基因可以制作一种增强体质的基因药剂。
或许，薇薇安的血液输入到你体内后，也对你进行了增强？之前精神检查的时候我发现你的大脑波动高度活跃，应该就是强化到脑子了吧。”
薇瑟安吐槽道：“强化到差点搞出第二人格了吗？这不是把我的心理问题弄得很糟？”
“你以为你以前就很正常了吗？”
李槐看了她一眼：“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吗？你那会儿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能流畅的说出口，还需要纸笔跟人进行交流.
就算后面稍微好了点，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你看你现在说话多流畅啊，说不定等你恢复了，也能变成一个健谈的人呢。”
“唔~，是这样吗？”
薇瑟安撇撇嘴：“说白了你还是喜欢这个性格的我呗~，那我干脆就一直保持这样好了~。”
“不是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咳！”
李槐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说的话有些歧义，于是连忙改口道：“我对你都是同一个态度。”
薇瑟安：“哼...(￢︿￢)”
李槐：“我还是那句话，想要变成什么样，这都由你自己决定，不必在意那个更好，只要你依旧是薇瑟安，作为同伴，我依然会接受你。”
薇瑟安沉默片刻，随后慢慢的闭上眼睛，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双眼已然是猩红和碧蓝同时存在的异色瞳。
“眼睛的颜色变回去了呢，不过一蓝一红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说两个都很好，那我就把两种性格模式都保存下来了，现在应该算是融合了吧。”
李槐惊讶的看着薇瑟安：“还能做到这种事情？”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心里这样子想，然后就自然而然的做到了。”
“好家伙，俺寻思之力是吧？”
李槐感慨道，薇瑟安则是低头看向李槐缠绕绷带的右手，轻声说道：“对不起，似乎因为我的事情，给大家...给你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没关系了，你能正常就好，要是真弄出个什么第二人格，那才是真正的麻烦事呢，对了，你现在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有，我能感觉到，我现在的身体里充满了活力，而且不止这些。”
薇瑟安看向远方：“那棵树的阴影下，有六块石头和一个铁片，还有几只小虫子，我现在能看的很清楚。”
李槐若有所思：“身体素质的提升和增强黑暗视野吗？这样一来，还真有可能是薇薇安的血液对你造成的影响.
你现在能恢复正常，说不定是强化效果过去了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啊...”
“嗯，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薇瑟安点了点头，随后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呃，李槐，你背我回去呗，我现在还觉得身体麻麻的。”
李槐楞道：“欸，还有后遗症吗？那就先跟我连接，我给你输送灵能...”
“唔~~~，还是麻麻的，背我了~~。”薇瑟安发出一阵撒娇声，对着李槐伸出双手。
“行吧行吧...”
李槐无奈的摇头，随后蹲下来背起了薇瑟安：“啧，有点重了。”
“多嘴！”
“...”
“说起来，薇瑟安，你在没有记忆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寻求我的认同呢？”
“唔~，因为你比较特殊？呃，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只是，只是...”
李槐：“是因为你需要我自愈特性来修复基因吗？”
薇瑟安愣住，随后缓缓点头：“差不多，如果不是你，我也没几年好活了，因为你，我才能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所以在我的心里，你比较...特殊。”
李槐感觉到薇瑟安把脑袋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股温热的气息拍打在自己的脖子上，弄得他有些心痒痒。
李槐咳嗽了一声，压下心里杂七杂八的念头：“原来是这样啊，但换句话来说你也是被迫依托于我呢。
不过，你的基因迟早有一天会修复完成，到时候你想要做什么呢？”
“应该，会继续这样下去吧，我并不觉得现在的生活很糟糕，而且你以前不是说过吗？要让我打工一辈子。”
“呃，欸嘿嘿，我那是开玩笑的...”
李槐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看向地上凹凸不平的道路：“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有很大的问题。”
“欸？”薇瑟安疑惑的看向李槐。
“虽然是同伴，但我好像从来没有主动的了解过你们，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你们的状况。
明明已经经历过那么多场战斗，但我好像还没有真正的了解你们，只想着自己的目的能够达成就好。”
薇瑟安安慰道：“别在意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的生活，一般的女武神和指挥官，他们的相处模式不就是如此吗？”
李槐摇了摇头：“但我是序列指挥官啊，你们是我的直属女武神，我们的关系理应更亲密，更能互相信任才对。
就像我以前也曾经想过要对歌莉丝稍微好点儿的，但我事后看她的状况很不错，就自动忽略掉了。
但她很长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制作人偶，说实话这并不好，现在想想，也应该是要多关心一下她的...”
“没事的，李槐，我会帮忙的！”
薇瑟安突然说道：“你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歌莉丝的状况，我会帮你照看的，也会多关心她的。”
“欸？是吗？”
“嗯，就交给我好了。”
“那好吧，就交给你了...”
李槐点了点头，继续背着薇瑟安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