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累吗?”独孤鱼感觉有点荒诞。
但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独孤鱼感觉她这个问题更荒诞。
能不累吗?
韩行的行程并不像尤克敌那么透明,甚至经常就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但看看韩行这两年做的事,说不累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独孤鱼最近这么长时间的和韩行在一起,虽说也没有看到韩行怎么用功,但有些东西是做不了假的。
韩行是韩数做的咒术启蒙,方想做的基础理论教学,但韩行所展现出来的基础咒术之扎实,绝不仅仅是拥有良师益友那么简单。
韩行所掌握的每一条咒术基本都到达了理论上的临界值,除了韩行本身那被新咒种压制的看不到的咒术天赋光芒之外,每日的刻苦修行肯定是少不了的。
咒术的理论像数学,但咒术的应用像书法,美术,看再多理论,懂再多技巧,不亲自动笔是磨不出来的……
韩行倒也不是完全累的倒头就睡。
天生神力给韩行带来的最大的财富,其实是远超一般人的精力。
韩行的时间里,是不分昼夜的。
特别是得到第一咒的神裔火咒种之后,韩行的勤勉也是不输任何人的。
他累,主要是突然性的。
往岩浆火海边一站,看着满目的赤红和翠绿,一时之间感觉天高地阔,更多是一种自我的质疑。
就像月亮消失之前的人类,其实很难想象那时的人类是和极光,大海,明月,星辰共享同一个世界的。
甚至就连最常见的流星,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了几回。
流星是常见的,但抬头的人不常见。
现在也是一样,韩行从向裴洛宣战之后,就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但站在岩浆火海边上的时候,突然感觉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都没有意义了。
韩行突然理解了吕先生的一句话:
这世界,很怪。
现在想想,是挺怪的。
明明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而且有那么多事情要做。
相比较于他和尤克敌,和冥王殿,和邪咒师之间的事情,好像韩数,罗珲,阚知卿,拓跋世家,这些人做的事情,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那一刻,18岁的韩行开始第一次思考除了咒术师以外的,他的人生应该有的意义。
是无咒种猜想。
是世界地图的绘制。
是药理学的萌芽和奠基。
是月亮消失之前的科技恢复。
是星辰,是大海。
是一切,但唯独不是,或者不仅仅是咒术师,邪咒师这些东西。
人和人之间的矛盾,在那一刻变得索然无味……
当你开始思考这个世界应该是怎样的时候,才是你世界观真正形成的时候。
那一刻,韩行想了很多。
特别是!
因为岩浆火海的关系,韩行的火咒种可以轻松调动周围的原始咒力。
这很正常,但就是这么正常的事情,居然困扰了韩行一两个月的时间。
他不用试,也知道他现在的八品咒术地火网一定有一个质一般的提升。
还有就是,这片岩浆火海之下,没有生物。
这里除了他,第一有德,公孙张,独孤鱼之外,没有任何人。
没有任何人,代表着绝对的安全,韩行也因此彻底放松下因为那晚的偷袭而紧绷的神经,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时间不长,韩行醒来之后,今晚的夜才刚刚开始。
四个人围在篝火边,韩行第一次没有喝自己的红糖水,而是和第一有德要了一杯咖啡:“想岔了,这附近没有妖兽。”
韩行这次来神落山脉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他希望在咒术交流大会前,能再拿到一枚九级火系妖晶。
凭借他,公孙张,第一有德,独孤鱼的实力,猎杀一头九级妖兽,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这也是韩行死活要拽上独孤鱼来神落山脉的主要原因。
咒术师的晋级体系决定了每一位咒术师都是要拥有猎杀比自己高一级的妖兽的实力,才能继续往上晋升。
当然,这个是存在时间误差的,刚晋升的咒术师肯定是猎杀不了比自己高一级的妖兽的。
但两位八级禁咒,还是第一有德和独孤鱼这种八级禁咒,只要选择目标的时候谨慎一点,利用好属于一个人类该有的基本技能,危险程度并不大。
“所以,我们要回去吗?”公孙张有点不高兴:“来都来了。”
“嗯……”韩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在这片岩浆火海旁边的修行是很有必要的,但同时,他又迫切的想要一枚九级火系妖晶:“回去倒是不着急。”
九级火系妖晶,是直接对标九级禁咒师的,别说九级,妖晶到了七级以上,那就已经没有办法用金币来衡量了,只能以物换物。
凭借韩行现在的财力,实力,权力,他倒是可以在咒术殿直接领一枚九级火系妖晶。
如果这点好处都没有,那谁跟咒术殿卖命啊?
无论什么世界,都不能只凭梦想和一厢情愿做事情。
但问题是……没有!
别说九级火系妖晶,就是非火系的九级妖晶,咒术殿也拿不出几颗来,而且都已经有去处了,甚至都赊欠了不少,等韩行领到的时候,那就已经是猴年马月了。
韩行慢慢的喝着咖啡:“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这倒没什么,咒术师本身并不是很规定修行的场地,在这里冥想和在冥想室冥想的效果不会差很多,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我觉得是可以的,”第一有德多多少少还是感觉睡了半个下午的韩行这次醒来说不上来是哪里,但就是很明显的成长了一些:“这岩浆里没有妖兽,但这附近草被丰美,我们来的路上也见到不少水源和妖兽,野兽,少爷有意留下的话,相信要不了多久,少爷的咒术就能再次精进,到时候,少爷可能就要考虑考虑将悟道之地提上日程了……”
韩行点点头,放下咖啡:“我们左右两边,还有身后,一共来了四个人,我们这里正好也是四个。”
公孙张将手按在剑柄上拔出一寸:“给个距离和具体方向……”
韩行将公孙张拔出一寸的剑身按了回去:“先别动,这四个人,我要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