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我。”步满银耷拉下脸，对于韩行这种不欢迎他的态度，他早有预料。
升龙城的事情，早就结案了，但步满银就是觉得韩行还是有所隐瞒。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金痨和夜鸮联手屠城，正好被韩行赶上，如果这只是巧合的话，步满银是可以接受的。
但前后调查下来，韩行分明就是早知道金鳞咒阵还有一个金龙形态，而金鳞咒阵一共只解放过一次，那韩行一定就是在屠城前一周就看到了金鳞咒阵完全解放的形态。
再加上按照升龙城的幸存者所说，一周前金鳞咒阵之所以解放是因为有妖兽攻城，同时那天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入侵者。
按照幸存者的描述，除了长得不像之外，那一男一女就是韩行和明月。
最后就是韩行的行程证词，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一个目击者都没有。
步满银从来就没有放过韩行，同时，步满银也知道韩行清楚自己没有放过他，不然也不会有这种动静了。
“云都的事情归你管，”韩行看是老麻烦了，也随便了：“缥缈城的事情也归你管，一个在东，一个在南，你管的够宽的啊！”
这是韩行和步满银第四次见面了，前两次在云都，第三次在月都，这是第四次。
但这种问调，是第三次。
经过月都的阚知卿绑架事件，韩行现在也了解步满银了，这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大麻烦！
但也是一个极有原则的大麻烦……
“你不要这个态度，”步满银也不乐意，他是四方司咒的八个副部长之一，分管月都以东，是坐办公室的人，但自从云都之后，步满银已经是第三次出外差了：“我但凡有选择，也不愿意出差，半年三次，都快赶上我带组的时候了……”
“得！咱话不投机半句多。”韩行起身就走！
“别别别，”步满银真特么服了，赶紧挡住门口：“书面道歉信我该写写，咱问调继续，两边都不耽误怎么样？”
“行！”站起来的韩行，直接坐下！
步满银……不会了！
以他对韩行的了解，韩行绝对是那种说走就走的主儿，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关于这一点，他已经领教过不止一次了。
今天韩行这么好说话，对步满银来说还是第一次，步满银试探着往桌子后面走，看韩行确实是踏实坐下了，这才放下心来。
‘应该是月都那一次，我还是给他留下了一点好印象吧。’步满银只能先这么安慰自己。
同时，步满银也知道，今天的韩行这么硬气且好说话，应该是这缥缈城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心虚……
那升龙城……
步满银坐下，先让自己静下心来，实话实说，在韩行这种人面前保持静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特别是考虑到这次的缥缈城事件……
现在他面前坐着的，可不仅仅是星河咒术学院校长，第一世家家主，咒术殿唯一封号咒师，力圣唯一亲传弟子，星河城城主……
同时，还是缥缈城城主，且……唯一一位杀了圣咒师之后，还活着的咒术师。
换句话说，韩行完成了杀神封神的壮举……
韩行本身的实力到底是怎样的，现在全咒术大陆都有点含含糊糊的。
“这个韩校长，我们还是正常开始，”步满银翻开问调表：“请问您这次来缥缈城的目的是？”
“访友，游玩，考核，改咒术袍，顺便和我们星河的游学队伍汇合，观礼缥缈咒术交流大会的同时，给我们星河的学子加油打气。”韩行没有任何隐瞒。
无咒阵猜想，事关重大。
但韩数和云歌是旧相识，且韩数是韩行的咒术导师这些事情，随便一查就能查到。
步满银点点头，他是昨天到的，缥缈咒术塔已经整理了一份详细的初步调查报告，韩行现在说的和调查报告里都对得上。
访友，当然就是访颜怀雪和云歌了。
改咒术袍，也确有此事。
咒术交流大会这些都是透明的信息，韩行错过了万咒的开幕式，在这里等星河的队伍。
至于考核，也有对应的考核成绩表。
“忘了恭喜您，”步满银看都对得上，感觉这次问调一定会很轻松：“您现在已经是七品咒术师了。”
韩行看着步满银胸口八品禁咒师的咒师纹章，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吐了两个字：“谢谢。”
“可以简述一下当晚的情况吗？”步满银拿起笔开始写。
“可以，”这是四方司咒也是月亮消失之前的正常刑侦手法，韩行也没有抵触心理：“当时我在缥缈妖兽山脉进行自己的咒术师战力考核，考核官是西燕禁咒师，观察者是云生禁咒师……”
韩行一边说，步满银一边记，前面都差不多，但关于韩行第一次进城的描述……
步满银一个心神失守，直接将铅笔戳穿问调表，插进了桌子里：“所以，您当时是看到了屠城的五行苦咒之一的邪咒师金痨，是金痨将您扔进城里的，并告诉您他们的小姐在城里，是……明月？”
“那个新都报的女记者，是冥王的女儿？”步满银就知道韩行之前那么好说话，一定是事出有因。
“那倒不是，金痨只告诉我他们的小姐在城里，而且是明月，但并没有说明月是冥王的女儿。”韩行一个字都不带差的转述。
“但，”步满银看韩行这个样子，以为是自己误会了：“万鬼谷被围剿之后，五行苦咒不知所踪，是升龙城那一晚，我们才知道金痨投靠了冥王殿，那金痨口中的小姐，一定就是冥王的女儿啊。”
“有道理！”韩行点点头：“但金痨没有这么说。”
步满银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静下心来：“所以你认为明月不是冥王的女儿？”
“我没办法向你表明我的主观态度，我只是客观陈述，”韩行再次说道：“金痨并没有说明月是冥王的女儿。”
“不过，”韩行告诉步满银：“明月第二天确实告诉我她是冥王的女儿。”
步满银第一次在逻辑上被绕晕：“不麻烦的话，请问您和明月的关系……”
韩行点点头：“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