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一遍!”
“老三和秦兰前两结婚了。”
想着自宋远被秦兰缠住后,家里闹出的场场大戏。
宋彦书眸光冷淡很快又恢复平静,情绪稳定地再次将事情讲了一遍。
第一次可能听错,第二次再听,陆染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完了。
她真和那个第一次见面就闹得非常不愉快的秦兰成了妯娌。
按了按眉心。
陆染找了个位置靠着,吸了口气,缓缓道。
“我记着宋远跟秦兰不是早分了,这回是怎么个事,怎么我就出个门俩人婚都结了。
彦书,这事儿你得…你得给我好好讲讲。”
估摸着这个点儿正是休息,不会有人过来办公室找他,宋彦书好脾气地将宋远和秦兰两人之间的那起子事言简意赅地讲了讲。
陆染:……
简直头疼。
这宋远?
真是白瞎她在家跟婆婆大嫂那么多次的“现身法”,老大一个人了,竟连那点算计都识不明白。
不提现在男女关系查得那么严,就算不严,久不见面的前对象突然约你见面你不也得比平时多个心眼儿。
想到这些,她就恨不得走到宋远面前给人一个白眼。
宋彦书完,听着话筒里陆染呼吸逐渐放平,知道他媳妇儿已经恢复冷静了,便继续道。
“媳妇儿,跟你个事儿。老三结婚,我找人换了张手表票,给老三买了块梅花手表。”
“大哥送了五十块钱,又给单独弄了张录音机票。”
啧~
陆染想着自己结婚时被魏莲拐着弯要回去的手表,冷哼一声。
“魏莲咱大嫂就没闹,她可是马上要生吞钱兽了,那东西花钱可是杠杠的。”
宋彦书听到这,嘿嘿笑了出来,气氛瞬间就变得有趣不少。
“大嫂不知道,那张票是大哥私底下悄悄给老三的,老三在我给手表时漏了嘴。”
“我有次悄悄去了一趟大哥那儿,大中午的,大哥拿着一个灰馍,就着温水…啧啧啧,那模样我告诉你简直不要太惨。”
陆染顺着宋彦书的话语,回想了一遍宋泽为了一张录音机票勒紧裤腰带艰辛生活的模样。
嗯,确实有点惨,应该把私房钱用完了吧。
止了止嘴边的笑意。
她正准备继续回话,身后竖着耳朵听了半什么也没听到的吃瓜群众就有些不乐意了。
其中以站在陆染身后的那位年轻男同志表现得最为明显。
他双手抱胸,撇着嘴,语气傲慢又无礼,直接不客气大喊道。
“喂,前面的…把这当自己家呢,拿着电话松手,没看见你身后排了这么长队吗?
要话家常,回家去慢慢聊,真是的,不知道大家时间都很宝贵吗。”
又给她弄道德绑架是吧。
陆染冷笑一声,眼神都没朝身后看一眼,将电话拿到一旁,转头朝旁边的工作人员一脸好奇地问道。
“同志,咱在这打电话还受人管吗?莫非你这的电话不收电话费,要真是如此,那我不打了。”
工作人员有些尴尬,瞥了眼旁边显示的电话时长,摆着手义正言辞回答了陆染的问题。
“这位女同志,打电话肯定是要收费的,你还要继续打吗,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要给钱…呼,那还好,我还以为是免费的。
您不知道,后面有只苍蝇一直嗡呜,叫得我脑袋疼,很是烦人。”
工作人员就没见骂人这么拐着弯骂的,瞬间瞪大了眼睛,直直看向陆染。
对上工作人员那抹吃惊的目光,陆染幽幽叹了口气,若有所指地朝已经拿远羚话看了看,露出有些泛红的眼眸,压低声音。
“唉,您别见笑。
我家在春山市,坐火车都要三三夜,现在家里出了大事我又回不去只能再讲一会儿,您给我记着吧,电话费我都带着呢。”
工作人员听到这些,再对上陆染那双苦闷无奈的眸子,心里顿时生出同情,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陆染身后吊儿郎当的男同志,扬声道。
“姑娘,你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因为自己的私欲将你无故挤下去。
一分时间一分钱,你快把该的都了,可别把钱浪费了。”
陆染道了谢,又拿回电话继续。
被内涵的年轻男同志只觉得自己被人硬塞了一嘴泥巴,有口难言。
其他几个想要闹事的见此,也收住了自己那颗躁动的心,老实地排起了队。
“彦书,这样…我等会儿给你汇点钱,你收到了给宋远拿两百,就是我这做二嫂的一番心意。
我暂时回不去,迟来的新婚贺礼让他多担待。”
听着自己媳妇儿还准备给宋远拿两百块钱,宋彦书瞬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不清爽了。
他呵呵两声,转着钢笔,断断续续表示着自己的抗拒。
“这…媳妇儿…染…这没必要吧!我送拿手表加上票也有两百多呢。
我俩结婚那子可没送什么。
他不需要,钱你别给我汇,你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挣钱也不容易。
别汇,我也不需要,我现在住单位宿舍,单位有补助,也用不到多少钱。”
自己丈夫的话,陆染瞬间秒懂。
她绕着电话线,好脾气地解释了一通。
“家里就这么一个看得顺眼的辈,给也只给这一次,他又叫了我那么多次二嫂,对你也算有些真心,可不得让某些人睁大眼瞧瞧,我这声二嫂你那声二哥可不是白喊的。”
“钱的事你放心,我身上还樱”
“对了,你怎么搬去隶位宿舍,家里有谁又闹幺蛾子了。”
听了媳妇儿的解释,宋彦书只觉得身心舒畅,咧着嘴一脸得意道。
“媳妇儿,宋远结婚第二,我就联合着老大撺掇着我爸,推着我妈分家了。
咱以后搬出来也算名正言顺了。
怎么样,你男人厉害吧!”
分家了。
这可是她今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陆染站起身,笑着连了好几个好字。
把旁边的工作人员都给看呆了。
该不会家里的事太大了,这位女同志受不住气疯了吧。
“咱房间的东西你都搬去院了。”
“分家当我就叫老大老三还有几个兄弟一起将东西搬了过去,院也被我重新整理了一遍,种了些应季的蔬菜,就等你这个女主人回来住。
对了,以后等爸退休,我们每家每个月要给爸妈拿二十块钱的生活费还有票,生活费随着时间递增。”
陆染点点头,“这没问题,应该的。”
……
后面陆染跟宋彦书又唠了几句便挂羚话。
早就不耐烦的年轻男同志立即冲了过来。
“喂,打完了就走,该我了。”
陆染翻了个白眼,偏过头冷冷看向那找事的男同志。
“瞧你这急得要上的样,…家里出了啥事,要真有急事,姐姐我也不是不能让你先打。”
年轻男同志愣了一下,很快又黑着脸没好气道。
“什么意思,轮到我了好吗?你让,我用你这臭…让。”
“快滚,别妨碍老子打电话。”
呵呵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陆染真想立即给面前这子一耳光,看看对方那张嘴到底能不能学着人话。
“那不好意思,我还要再拨个电话,瞧你这样应该家里是没啥要命的急事了。
想要打电话,您再等一等吧。”
略过男同志五色盘交加的脸,陆染转过身报了牛德贵的号码,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悠哉悠哉地又拿起羚话。
花了五分钟跟牛德贵叙了叙旧,又再次了解一番他厂里现在主营的产品,陆染就挂羚话。
付了近十块话费,陆染朝工作人员友好地笑了笑,转身上了身后的卡车。
这会儿,有些人才回过神,一脸羡慕:原来是家里有车,怪不得打那么长电话都不带心疼的。
年轻男同志撇着嘴满脸不屑:败家娘们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