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人轻咳一声,微笑着做了一个手势,众人立刻明了,纷纷侧身避开,为太监让出一条通道。
林典微微一礼,接过金色丝帕包裹的圣旨,心中五味杂陈,但面上仍维持着一贯的平静。
“谢陛下圣旨,臣这就启程。”
林典的声音沉稳而庄重,没有丝毫的波动
"娘娘,这些礼品,恐怕在下这里用不到。请娘娘恕罪,把它们带回去吧。"
林典的声音平淡如水,却在这片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的氛围中,清晰地响了起来。
陈贵人微微一愣,但紧接着听到了那宣读圣旨的太监的声音,一时间,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林典绝对并非一介太医,连皇帝也要亲自召见他,这其中必有大事。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和警觉,但嘴角却挂起了一丝微笑。
"既然林总管有更重要的职责,在下自然不敢勉强。这些礼品,我就带回去好了。"
环境中仿佛弥漫出一种看似平静却又充满暗流涌动的气氛,如同一颗尚未引爆的炸弹。
金碧辉煌的礼品被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太监和侍女们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但谁都知道,这仅仅是表面的平静。
陈贵人轻轻一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留下她和林典两人站在庭院中,被清晨的阳光和微风环绕。
她的眼神注视着他,仿佛在试图窥探他心底的秘密,但最终却是一笑置之。
"那么,林总管,望你一切顺利。"
林典微微一笑,对陈贵人行了一礼,然后缓缓转身,踏出了庭院。
他知道,从此刻起,他的每一个步骤都将充满更多的未知和挑战,但心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谢娘娘,告辞。"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庭院的门口,留下的,只有陈贵人那微微一笑的脸庞和那些被清晨的阳光照亮的紫竹。
林典步入紫禁城的乾清宫,宫廷的氛围一如既往地庄重而静谧,仿佛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砖都散发着皇权的威严。
宽敞的大殿内烛火通明,照得金碧辉煌,龙椅之上,女帝穿着华贵的龙袍,面容严肃,目光深邃。
"林总管,朕听说昨日你救了陈贵人的性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女帝开口,声音冷静而威严。
林典深吸一口气,心中的重担仿佛越来越沉,但他知道,在这个层次的权力场中,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可能影响到未来的局势。
他恭敬地对女帝行了一礼,然后开始叙述。
"陛下,昨日陈贵人娘娘突然被送到太医府,初步诊断为旧疾发作。经过仔细检查和施治,终于救回了贵人娘娘。具体的药材和手法,都是依照太医府的常规操作。陛下若有疑问,臣可以全盘托出,以资证明。”
女帝听完,目光变得深不可测,整个大殿似乎都被她的沉思所笼罩,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停滞了。
在那微妙的氛围中,林典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压力,仿佛他刚才的每一个字都被逐一解析,成为女帝思考的线索。
女帝陷入了沉思,她的眼睛像黑洞一样,似乎要把所有信息都吸进去。
林典的心跳也随之加速,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心中默数,企图减缓自己的紧张。
终于,女帝缓缓地说道、。
“林总管,你的忠诚和医术,朕是认可的。但你应该明白,在这宫中,任何事情都不会单纯。昨天的事情,也许并非意外。”
林典微微一笑,心中虽有波澜,但面上仍旧平静如水。
“陛下英明,臣也有此疑虑。不过,作为太医,我的任务是救人。至于其他,那是朕和宫中有关部门的事情。”
女帝微微一笑,这一笑中包含的信息复杂得让人无法琢磨。
"林总管,你说得好,救人是你的任务,但你也想独善其身,不想卷入宫中的权谋之争吗?"
林典微微一愣,他立刻意识到这一笑背后的暗示。
大殿内的烛火突然显得刺眼,仿佛每一道光线都变得锋利无比,切割着空气中紧绷的氛围。
"陛下,臣不过是一介医者,哪有资格参与高层的斗争。"
林典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他明白,这一刻他正站在悬崖的边缘。
女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的目光如同穿透他的灵魂。
"那么,你敢不敢猜猜,昨日陈贵人中毒,可能是谁的黑手?"
林典心中一紧,他感觉这几乎是一道悬崖,一步错,将万劫不复。
但在这紧张的静默中,女帝突然道。
"你要是不愿意,朕也勉强不了你,只是苦了凌若晴..."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典感到一阵窒息。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女帝的脸上,形成了一道道光与影,如同戏中的脸谱,复杂而难以捉摸。
"陛下,您这是何意?"
林典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中透露出难掩的急切和愤怒。
“还用我再复述一遍?”
"陛下,陈贵人娘娘虽然性格温和,一直避免参与宫中之争,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介入,比如她的亲人..."
听到这女帝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
“你是说她父亲?陈布衣?”
林典顿了顿。
"御史大夫陈布衣的为人,陛下应该比臣更了解,臣也不便多说了。"
林典的话还没有说完,女帝的目光就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穿越了无数层的纱幕,直达事情的核心。
她突然想起了陈布衣借凌若晴之手,曾试图毒死宰相的事情。
大殿内的烛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轻轻地闪烁着,将女帝的脸部映得越发神秘和深不可测。
女帝则似乎对林典的回应非常满意,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优雅地站了起来。
“林总管,朕会深入调查此事的。”
林典心中暗喜,但表情仍旧保持得一如既往的平静。
“谢陛下,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