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庭院的花卉风景如画,却遮掩不住他心中正在滋生的怀疑。
他踏入绫姨娘的宅子,环境犹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华丽又富贵,却也让人觉得有些过分浮华。
“绫姨娘,新来的小太医求见。”
“让他进来。”
绫姨娘的家眷都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奢侈与铺张,如同她那一脸高傲与不屑。
见到他,原本轻轻摇动的羽扇突然停在了半空中,眉梢瞬间升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小太医?听说是皇上亲自派你来宰相府,倒是挺有面子的。"
"多谢绫姨娘夸奖。"
林典微笑回应,但是心中却对这明显出乎意料的反应感到疑惑。
他咳了一声,转入主题。
"听闻姨娘为宰相大人提供了阴枣,这是否属实?"
绫姨娘脸色瞬间一变,扇子猛地一合,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一个小太医敢怀疑我?老爷尚且没有质问,你算哪根葱?"
林典看着绫姨娘突然起的火势,心中的疑云更重。他淡淡地回应:”绫姨娘误会了,我只是来询问一些宰相大人每日的进食。"
“主要是臣想看看阴枣是如何制作,确保没有溜进毒物...”
绫姨娘听后气愤难当,手中的羽扇几乎要被她捏碎。
"好你个小太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这么侮辱我!"
林典心里明白,绫姨娘如此大怒,多半是事情有蹊跷。他目光沉静,与绫姨娘对视,仿佛要看透她心中的秘密。
"并非是侮辱您,查明真相乃是职责所在。"
绫姨娘的羽扇一合,仿佛凝结了整个空气,那般刺人。
她瞪着眼前的这个年轻太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如此妄自菲薄地质疑本姨娘,要不是看在陛下器重你的份上,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滚出去吧!”
林典微笑着,目光如冰,深不可测。
他淡淡地回应。
"那打扰绫姨娘了,在下这就告辞。"
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林典心里几乎可以确认,这个所谓的阴枣,绝对与宰相大人中毒密不可分。
尽管已经有了这样的推断,林典心中仍然感到一阵无奈。
他虽然怀疑绫姨娘,但要证明这一切还需要初血的样本。
问题是,如何才能取到这样的样本而不引起绫姨娘的怀疑?
他走出绫姨娘的庭院,望着那幽深的庭院深处,觉得其中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和陷阱。
走出庭院,林典凝视那盛开的花朵,心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虽然复杂,但却是目前唯一能接近真相而不暴露自己的方法。
他知道,暴露绫姨娘的真面目是不可能的,宰相府对她宠爱有加,若是直言不讳地去指责,即使有证据,也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因此,他需要一个巧妙的计划,一个能在不触动绫姨娘神经的前提下,取得初血样本的计划。
林典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尚未完全洒满大地,林典就早早地从床上爬起。
他站在窗前,深邃的眼神透过窗子,似乎想穿透那晨雾的迷蒙,看到事情的真相。
一种微妙的不安在他心底悄然生长,就像初春的芽,尚未见天日就急于冒头。
"太医大人早安,需要吩咐什么吗?"
管家恭敬地站在门口,一张脸稳重得就像一本没有封面的账本,让人难以窥见里面的数字。
"管家大人早,宰相大人可否起来?"
“还未,有何事太医大人可以找我。”
“我想了解一下府中家眷身世,好寻找最合适的下毒之人。”
"太医大人,若不是大事,我实难以未经老爷之命而擅自透露家中的事情。"
管家话虽这么说,但面对林典那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心中无奈,只得咽下半截话,一时间语气变得稍显犹豫。
林典微微一笑,他知道这是管家面对自己职责与眼前紧迫问题的纠结。
他走了过去,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宰相大人如今病重,延误不得。我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确保宰相府内无其他安全隐患。"
管家眼中掠过一丝感慨,仿佛在这年轻太医身上看到了当年年轻时的自己,立志为主人分忧解难。
他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就依实而告吧。"
环境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管家咳嗽一声,开口介绍:
"大夫人出身名门望族,是家中的独生女,嫁给宰相大人后,一直是府内的主心骨。二夫人则是早年宰相大人在街上救下的女孩,她多才多艺,也颇得宰相大人的宠爱......"
林典听着管家的介绍,眼中泛起一层淡淡的迷雾。
这些女眷大概率不可能是下毒之人,更何况他本就没有打算从他们身上找线索。
他真正关注的,只有绫姨娘。
"还有绫姨娘呢?"
林典垂下眼帘,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容忽视的严肃。
管家顿了一下,面色微变。他深知绫姨娘在宰相大人心中的地位,即便是他这位管家,也不敢轻易触及。
"绫姨娘是新近入府的,据说是陈布衣大人的义女。"
管家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陈布衣,御史大夫,名声在外,手中握有大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他并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招惹的对象。
听到这个名字,林典的心微微一动,但他面色不变,如一潭静水。
"谢过管家了,你先出去吧。"
林典摆摆手,示意管家退出。
待管家退出后,林典站在书案前,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走出宰相府的大门后,林典双手握住马车的车把,目光沉静。
"太医大人回宫了,陛下有旨,如果林太医回来,立即进宫禀报。"
林典微微点头,跟着太监穿过长长的走廊,最终来到了女帝的寝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