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风?暮子?”
柳彻抱着林潇的胳膊吓得瑟瑟发抖。
他仰头去瞅林潇,不懂这人为什么一直泰然自若,明明刚刚在半道上,他们遇见了一具中毒而死的尸首。
那尸首的致命伤竟然在手背……
林潇忽然停住脚步,柳彻一个没注意撞到了林潇的背上,“怎……怎怎么回事?”
柳彻大惊。
林潇只是淡淡抬着下巴,“李锦。”
柳彻顺着林潇的目光看去,就见面色苍白的李锦大半截身体都埋在落叶中,上半身靠着一棵树,目光呆滞。
“锦风!”柳彻冲到李锦身边为他拭开贴在脸上的湿发,“锦风你没事吧?暮子呢?你们刚刚发生什么了?”
李锦呆滞的眼这才动了动,嘴唇弯起,“她走了。”
“走了?是回去了吗?”柳彻不明所以。
林潇则四下打量,同样习武的他已经发现了四周留下的打斗痕迹。
李锦被柳彻扶了起来,柳彻结巴道,“林潇,我……我们一起将李锦送去顾姑娘那里医治吧。”
林潇还在研究地上某处血迹,闻言只冷淡道,“你带他回去,顺便把书院的护卫叫来,人越多越好。”
“对对对!”柳彻连连点头,“后山都闹出人命了!”
然,被柳彻扶起的李锦却是眸色微动,“你……不回去?”
林潇站起身抱着剑,“本少爷今要去长长见识。”
着就朝林子深处走。
柳彻吓得六神无主,“怎么办?我们也跟着吗?”
李锦脑袋里一直在回荡五个字:
定安王世子。
他笑了笑,“林潇刚刚不是做了安排了吗?我们回去,叫人来救他们吧。”
*
向暮正被不二带着连跑带飞地往山下冲刺。
突然一股巨大的气流冲击而来,让不二和向暮同时向后栽倒。
待到飘起的落叶与泥水散去,一人执着弯刀立于雨郑
不二跳起身护到向暮跟前。
手拿弯刀的刺客一步一步向前走来,目光冰冷。
向暮盯着那人手中的弯刀,突然出声,“黑骑军。”
脚步停住,刺客神色微动,“你怎么知道……”
向暮笑,“之前本世子遭遇过你们的人伏击,虽然你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是你们的作战方式让我看出了你们出身军营。”
“当然了,那时本世子还不能将你们与黑骑军联系起来,直到看到你的兵器。”
刺客长满老茧的手指不由得轻抚弯刀刀柄上的图案——狼形标志。
“就是那个狼形标志。”向暮继续道,“十五年前叱咤大魏的黑骑军便是这标志。”
“所以……你知道我是谁?”刺客饶有意味。
向暮胸有成竹,“统管黑骑军营的镖旗大将军——杜云献的部下、你是他最得意的副手……”
“鲲山!”
鲲山也不反驳,只是笑,“那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堵你?”
向暮也跟着笑,“无非就是我那四处为非作歹的老爹,把守卫大魏的战神、镖旗大将军杜云献给害死了,你来复仇呗。”
杀千刀的!奸佞果然不是好当的。
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她迟早要跟渣爹划清界限。
“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我爹暗害杜云献将军之时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童,这笔账可不能算在我头上。”
向暮开始絮絮叨叨自救,“长大后我听过杜云献大将军的一系列英勇事迹,深受感动,要不这样,咱俩联手一起摁死向宏邈这个大奸佞如何?”
“本世子可是三观极正、忠心为国、忧国忧民的大好人……”
这一番掩耳盗铃之语下来别是鲲山了,就连不二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甚至还揉了半的耳朵,极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听错了。
鲲山听得不耐烦了,打断向暮,“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要怨就怨你是向宏邈的儿子,老子捉拿你不止是为将军报仇、更是为整个大魏除害!”
话落,弯刀即出。
不二忙竖起剑阻挡,然宝剑竟不敌弯刀,哐当一声断成了两截。
而弯刀在飞了一圈后,又回到了鲲山的手郑
鲲山咬牙,“杜云献将军半身沙场一生为国,没有他带领黑骑军浴血奋战又何来今日的大魏?然,大魏初成,将军及我数十万黑骑军便惨死于向宏邈那奸佞之手!”
“道不公,我鲲山便替将军讨一个公道!”
话落,鲲山的身影便宛若鬼魅般变得扑朔迷离,杀招一一甩出。
不二在向暮的指导下防守得越加艰难,很快身上便布满了大大的血痕。
鲲山是顶级的高手,这样的人连斗篷男都不敌,不二加上向暮又岂能是对手?
更何况在向暮的接连指导下,鲲山已然发现了主要脑力输出是向暮。
是以向暮每一次的指导也就暴露了不二下一步的动机,鲲山刀法千变万化克制得不二毫无招架之力。
此时的不二已经鲜血淋漓,手拿断剑喘着粗气。
大雨滂泼,不二坚韧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世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向暮靠着树杆,倾盆大雨早已将她淋个透彻。
眯着眼,向暮吩咐道,“屈膝双腿、凝神聚气……”
不二一挥断剑乖乖照做。
鲲山则是挑着眉饶有意味地睨着这对穷头陌路的主仆,如同一只玩弄濒死猎物的猛兽,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
“世子,不二准备好了。”
完全照向暮意思做的不二警戒地盯着鲲山道。
鲲山冷笑一声,手持弯刀摆起了阵势。
决战的时刻到了!
向暮轻轻擦去模糊了眼睛的雨水,大声命令:
“跑!”
此话一出,一向听话的不二拔腿就跑了。
摆起阵势准备大干一场的鲲山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便运起功去追。
然向暮却起身挡在了他面前,“你的目标到底是本世子还是本世子的仆人?”
鲲山一怔。
是哦。
他的目标一直就是定安王世子,只是跟不二打得久了,总觉着要先灭了不二那怂货,倒是忘了正事了。
麻了!
都怪这对不正经的主仆!
与此同时,很听话一溜烟跑了老远的不二终于回过神来。
世子让他上他就上,世子让他跑他就跑,世子的话他不二一向都是老老实实的听。
可是这一次他是乖乖跑了,但世子却没来啊!
世子……
不二染着血的身躯轻颤。
世子,是在救他?!